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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節

  我摸了摸身上,居然摸出個打火機。我緩緩擦亮,一束火苗燃了起來,黑暗中出現何勤和盧雯兩張煞白的臉。
  我抬起頭,看看天棚上的燈泡,緩緩把打火機舉高。這種黑暗的情況,實在是太嚇人太凶險,還是想辦法把燈泡弄亮才是正道。
  這間倉庫並不算高,我踮著腳就能夠到天棚。我伸出手,勉強碰到燈泡,左右旋轉了兩下,也不知怎麼,燈泡再次亮了起來。
  倉庫又亮堂了。我擦擦汗:「沒事,可能接觸不良。」
  這時,我看到何勤像瘋了一樣蹲在紙箱子前,拿出一沓紙錢,不停地翻動。
  我走過去:「怎麼了?」
  何勤把這沓紙錢遞給我。我接過來一看,腦子頓時嗡一下炸了。只見在紙錢的中間,不知誰用黑筆寫著兩個清晰無比的黑字:何勤。
  難怪何勤像瘋了一樣,換誰都得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名字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
  一戶山民家倉庫的紙箱子裡,放著紙錢,紙錢上寫著何勤的名字……
  我呼吸不暢了,手顫得厲害,為什麼會這樣?
  何勤拚命往外掏紙錢,每一張每一沓都在翻動,上面寫滿了他的名字。盧雯忽然咯咯笑:「好玩,好玩。」
  「好玩?」何勤臉上不知什麼表情。他拿出一沓紙錢遞給盧雯:「看看吧。」
  只見這沓紙錢上,赫然寫著兩個字:盧雯。
第6章 岔路
  盧雯一聲尖叫,像被火燙了一樣,把那沓紙錢扔在地上。她大罵:「何大傻子,你搞什麼鬼,你為什麼往紙錢上寫我的名字?」
  「你腦子讓驢踢了?」何勤瞪她,「我們一直在一起,我手上連根筆都沒有,我拿什麼寫?」
  何勤站起來,索性把那紙箱子抱起,大頭朝下,把裡面的紙錢全部倒出來,灑了一地。他蹲在地上,一張張翻,臉上面沉似水。
  我知道他情緒已經失控了,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一會兒這家主人如果回來,看到咱們……」
  盧雯顫著聲說:「他們回來正好,我正要問問是怎麼回事!想耍我盧雯,他們離死不遠了!」
  何勤翻了一陣,不知在想什麼,忽然跑到牆邊,把那些紙箱子全部打開,裡面東西都倒了出來。時間不長,倉庫灑了一地的東西。現在看出來了,紙箱子裡裝著的全部都是燒給死人的供品,有紙錢、金銀紙箔、紙人還有蠟燭、長香等物,有的上面有名字,有的沒寫。有名字的全是「何勤」和「盧雯」字樣。
  何勤搔搔頭,忽然站起來,直直看向我,眼神不對勁。
  我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後退一步。盧雯已經發瘋了,頭髮披散,這女孩本來就丑,現在又蓬頭垢面,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非常可怖。
  何勤看著我,一字一頓問:「劉洋,為什麼,沒有你的名字?」
  我心臟狂跳,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對啊,為什麼沒我的名字?我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遺憾。被何勤這麼一說,盧雯被提醒了,她翻翻地上的紙錢,尖著嗓子說:「劉洋,為什麼沒你名字?」
  我不知該怎麼解釋,搖搖頭:「我不知道。」
  能看出何勤心思很重,眼神猶疑,他說道:「劉洋,這一切不會是你安排的吧?」
  我簡直氣笑了,我吼道:「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他媽也是受害者。再說了,我壓根不認識你們,就算認識,我都多大了,為你們耍這種惡作劇幼不幼稚?」
  盧雯一屁股坐在地上,「哇」一聲哭了。我和何勤看著她,心情都非常沉重。
  整件事情從開始到現在,既詭異又恐怖,可偏偏又找不出始作俑者,哪哪都不對勁,可找不出疼點在哪。此時的氣氛,壓抑到能擰出水來。
  這時,有人拉拉我的手,我低頭看,是啞巴女孩。小女孩眼睛烏溜溜地轉著,顯得特別萌,我心裡歎口氣,這種時候還不如做個聾啞人,什麼都不知道愛誰誰,反而是一種解脫。
  啞巴女孩指指盧雯,我霎那間明白她的意思,她心很善,這是暗示我去安慰盧雯。
  我走過去,蹲在盧雯旁邊,沉聲說:「小盧,」我又回頭看看何勤:「小何,你們放心吧,我肯定會想辦法帶你們出去,離開這個鬼地方。」
  盧雯忽然緊緊抱住我,哇哇哭個不停。說實話,我心裡是有些厭惡的,可這時候她情緒不穩定,不能往外推。我摸摸她的頭:「行了,別哭了,我們趕緊離開這裡,爭取在太陽落山前出山。」
  何勤搓著手說:「對,這裡真恐怖,我們趕緊走,離開這裡。」
  我拉著盧雯往外走,剛出倉庫,忽然盧雯掙脫了我的手,讓我們等等,她又跑了回去。我和何勤面面相覷,不知她想幹什麼。
  時間不長,盧雯跑了出來,手裡居然拿著一沓寫著她名字的紙錢,她向我伸出手:「劉洋,你的打火機。」
  我疑惑,她想把那些紙錢燒了?我摸出打火機給她。盧雯接過來,擦亮打火機,升起一束火苗,把那沓紙錢點燃。何勤不耐煩:「你要燒出去燒,別在屋裡燒。」
  盧雯冷笑:「你以為我是要燒紙錢?」紙錢非常乾燥,一點即著,燒得很旺,火苗子竄騰。盧雯使手一揚,燃燒的紙錢落在沙發上,頓時「騰」一下燒了起來。
  我一看就急了,盧雯這女孩真是野蠻愚昧,她還真敢幹。
  我吼道:「你想幹什麼?!這叫縱火罪,你不知道嗎?你想蹲監獄嗎?」
  火越燒越大,整個沙發都燒了起來。我對他們兩個喊:「愣著幹什麼,趕緊滅火!」
  這裡沒有水,只能隨手抄東西,什麼折疊椅、沙發墊子,一頓撲騰,幸好在大火燃起來之前,把火苗撲滅。整張沙發的表面幾乎燒成黑糊糊的焦炭,散發著難聞的氣味。我惡狠狠瞪了盧雯一眼:「你以後再這麼幹,就自己走吧,別跟我們一起。」
  盧雯根本不說軟話,譏諷地看了我一眼:「誰稀罕。」
  何勤擦擦汗:「劉洋,我有個想法,把倉庫裡寫著我們名字那些東西都給燒了吧。要不然我總覺得有點晦氣,心裡不得勁。」
  我想想,點點頭。有人惡作劇在先,我們把那些燒掉,也不算過分。
  我們三人來回在倉庫裡搬了幾次,把那些東西堆在房前的空地上。我用打火機點著一張紙錢,把它扔進這些供品裡,火苗頓時竄了出來,越燒越旺,大火幾乎映紅了周圍。
  我們三個人插著褲兜,站在大火前,火苗子映著我們的臉,誰也沒說話。
  何勤忽然說:「劉洋,你說我們能走出去嗎?」
  我笑:「你害什麼怕,肯定會出去。出去之後你們好好學習,以後考個好大學。」
  何勤搖搖頭:「我可不想上什麼學了,學校那地方太黑暗,有時候我真恨不得捆著炸藥包把學校給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