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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節

  李揚一字一頓道:「你怎麼知道出洞之後的石達開和老人家還是原來的石達開和老人家?!」
  我嚥了下口水,艱澀地搖搖頭:「我還是覺得你這種推理太牽強。那東西怎麼會接二連三的被帶出來?」
  李揚說:「咱們大膽假設一下,假如那東西特別多,像寄生蟲一樣呢?進去一個人,便寄生一個。佟三借體重生,會不會就是那『寄生蟲』寄生人體後變化過程中的一種形態呢?」
  我笑了,衝他豎大拇指:「你真不愧是寫小說的,真能想啊,我服了。你推導出這個結論,有個很大的矛盾之處。」
  李揚做出一個洗耳恭聽的手勢。
  「佟三利用母體重生,那麼老人家呢?石達開呢?史書上可沒有記載過他們有這種形態上的變化。」我說。
  李揚道:「史書上沒記載未必真實生活裡沒發生。歷史書是怎麼塗抹歷史和瞎寫的,你我心裡都有數。再說了,或許因為個人體質的不同,會有不同的形態變化呢?比如說佟三是借體重生,而如果是我被感染了,則會變得慾望大增,不停玩女人,這也是一種生理上的變化啊,只不過更隱晦一些。更有甚者,身體沒變化,但是靈魂整個被奪舍改造了,那就更看不出來。前後言行矛盾不一,行為乖張,做事匪夷所思,這不都是變化嗎?」
  他說的這個,讓我們不由自主想到了老人家。
  李揚道:「我用比較嚴謹的語言總結一下。那個洞窟藏著一種神秘的力量,這種力量能夠改造探訪者的身體或者靈魂,使之變成另外一種人。而這種力量,不屬於科學範疇,和陰間鬼域有著莫大的聯繫。看來要解開這個謎,只有兩個辦法。一是探索洞窟,我們親眼看看;第二個就要靠你了,老劉。你要走陰入鬼域,去問問鬼王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38章 王子童
  本來好友相聚應該一醉方休,但是因為第二天要走陰,也不知道喝酒犯不犯忌諱,所以我們都早早安歇。
  早上醒來,約了他倆,一起坐著客車往高家村去。銅鎖這小子唯恐天下不亂,這次走陰跟他也沒什麼關係,一路上他看著風景,沒有心理負擔,哼哼唧唧唱戲。我問他身體怎麼樣了。他尷尬笑笑說,還不錯,最近改信佛了,正在節欲,不沾女色。
  到了白婆婆別院,院子裡今天沒有停車。任玲出來迎接我們,笑著說白婆婆把今天所有的事都給辭掉,專門為了等我們。
  我們到了二樓,任玲把我們領進那個神秘的小屋。看到厚厚的布幔,李揚這小子眼神馬上就不對了,興趣勃勃,就想掀簾子進去看看。任玲像門神一樣站在簾子前,嚴肅地盯著他。布幔裡,白婆婆問:「劉洋,給你護法的朋友到了?」
  我說是。
  白婆婆道:「請兩位進來,白某要做法。」
  任玲問清楚哪一位是我的護法,然後慢慢掀開簾子,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三個往裡進,任玲攔住銅鎖:「不好意思,你不能進。」
  銅鎖立馬就竄了:「我也是劉洋朋友,我們兩個一起給他護法。」
  任玲還要說什麼,白婆婆道:「一起進來吧。」
  進了布簾,裡面沒有點燈,黑森森一片。好半天,眼睛才適應這片黑,勉強能看到前面影影綽綽,好像是一張大床,床頭坐著一個佝僂的老人,披著什麼東西。屋子裡飄溢著一種厚厚的暖香,聞上去令人眼餳骨軟,眼皮沉沉得想睡覺。
  那個老人柔聲說道:「請劉洋帶來的兩位小友,伸出右手。」
  李揚和銅鎖都是見過世面,算是膽大妄為,雖然不知用意,可還是緩緩伸出手。那老人非常艱難從床上下來,黑乎乎一個影子,走了兩步,踱到我們不遠的地方,她抬起手摸了摸兩個人的脈搏。摸罷,又慢慢倒退回去。
  她的姿勢很怪。一般人回去,都會轉身走。而她還是面朝我們,一步一步倒退,形式有些詭異。
  她指著李揚說:「你來護法。」然後又指著銅鎖道:「你的身體不能沾惹鬼氣,請迴避。」
  銅鎖張大了嘴,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一跺腳歎口氣轉身出了簾子。
  白婆婆輕輕說:「任玲,掌燈。」
  任玲走到一邊,從地上取其一盞較大的燈籠,輕輕點燃,油絲燈罩下,紅紅的一片。這尊燈式樣古雅,形似宮燈,此時提在任玲的手裡,朦朧柔和,真像是穿越到了古代夜晚中的宮廷。
  任玲用一根調桿,把這盞燈籠架在高處的掛鉤上。然後又點燃一盞,掛在另一邊。這兩盞燈一開,屋裡頓時清晰起來。
  果然有一張大床,這張床形似古代的臥榻,紅木做成,鏤空雕花,懸著聯珠帳,古香古色至極。在床頭,坐了一位滿頭銀髮的老太太。這老太太怕冷似的,身上裹著厚厚的花被子,而身後被子則鼓鼓囊囊高出一大截。遠遠看過去,這老太太就像是背著一隻殼的蝸牛。
  這老太太紅光滿面,面容豐腴,那皮膚細膩雪白,比小姑娘也不遑多讓。要不是一頭白髮,這個人目測可能也就四十來歲。
  白婆婆問李揚:「這位小友不知怎麼稱呼?」
  「李揚。」
  白婆婆看我:「劉洋,做好走陰的準備了嗎?」
  「做好了。」我深吸一口氣。
  白婆婆示意我把黑罐子交給任玲,任玲把那罐子抱過去。白婆婆慢慢撕掉上面的符咒,打開塞子。我看的心驚肉跳,王曉雨他們的魂兒可就在罐子裡封著。
  白婆婆伸手進去,慢慢摸動,時間不長,掏出一個黃色的小紙包,疊得方方正正。她慢慢打開,在紙包裡放著幾張發黃的符紙,上面用硃砂寫著一串字。
  白婆婆看看,遞給任玲,任玲拿給我,低聲說:「這是失魂人的生辰八字。」
  白婆婆道:「行鬼術招魂,先要拘人八字,邪術,邪術啊。劉洋,這些八字你拿好,走陰之後,會隨你進入鬼域。具體作用,到時自知。」
  「玲啊,擺香案,開始走陰。」白婆婆吩咐。
  任玲取來香案,放在地上。香案上放著一缽白花花的生米,米上插著三支長香。缽子旁邊,按照方位放了幾支香燭。又陳了一杯水酒,一條青絲帕。最為怪異的是,任玲居然取來幾尺紅彤彤的布料,放在案頭。
  白婆婆讓我和李揚在香案兩側,面對面坐好。然後任玲慢慢點起香燭,幽幽紅光燃起,室內無風,居然火苗亂動。我看看對面的李揚,心裡忽然咯登一下,燭光火苗之間,他的面目倒有些猙獰。
  我心頭狂跳,說不後悔是假話。媽的,老子要是這一次真的死在下面,那可怎麼辦。
  現在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
  白婆婆讓任玲取來一盞紅燈籠,交給李揚,她囑咐道:「李揚,你為劉洋護法,切記兩件事。一不可燈滅,二不可讓香中途滅掉。燈滅者,劉洋會恍沉迷津;香滅者,劉洋會永失陽路。」
  李揚重重點點頭。這麼重大的事情,已經不需要語言承諾來保證了。
  白婆婆讓任玲點燃長香,香頭一閃一閃亮了起來。白婆婆道:「劉洋,你只有一炷香的時間。香燒完了,你沒有回來,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心怦怦亂跳。這根香就讓它可勁燒,也不過能挺一個小時,這還是多說。一個小時夠干屁的啊,這不是玩我嗎。
  白婆婆閉上眼睛,嘴裡開始誦經,隨著誦經,她做出一個怪異的舉動,讓我都看愣了。
  她居然閃掉外面披的花被子,露出裡面紫色唐裝,然後她開始解衣服上的扣子。李揚坐在我對面,看我眼睛越睜越大,他知道我看見了什麼意料之外的東西,心癢難耐,也要回頭看。
  旁邊的任玲輕輕一聲咳嗽,語氣卻非常嚴厲:「請小友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