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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節

  李揚悻悻,坐著沒動,抓耳搔腮。
  白婆婆解開衣服扣子,當露出裡面的東西時,我看的已經傻掉了。
  在她的肚皮上,還長出另外一個人的半截身子,就像個連體嬰兒。
  那半截身體,有頭有臉,五官清晰可見,甚至還有兩條胳膊。我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個人看模樣,應該是年紀很小的孩子。
  白婆婆吟罷經文,用手輕輕摸著那個長在她身體上的怪人,蒼老的聲音說:「這是我同胞妹妹,也是幽冥伏聽。真正能洞察九幽的,並不是我,而是她。」
  那個怪人挺起身體,似乎要說什麼,因為光線很差,無法確定她張沒張嘴。白婆婆突然換了一種聲音,蒼老的聲音沒有了,換成奶聲奶氣的女童音:「劉洋,你好。」
  我看的目瞪口呆,這也太邪門了吧。白婆婆和連體那個怪人居然共用一個身體!我深吸一口氣,穩定一下情緒:「你好。那天我們和狗對峙的時候,吟詩的就是你吧。」
  白婆婆發出「咯咯」一陣銀鈴般笑聲,她肚皮上那個怪人隨著笑聲身體不停顫動。我嚥了下口水,腿肚子都在轉筋,白婆婆和這個怪人看樣子共用一套發聲系統,可以隨意切換頻道。
  這女孩般純淨的笑聲在陰森森的屋子裡迴盪,聽的人頭皮發炸。
  白婆婆道:「是我啊。我是伏聽。能夠聽到來自地下的聲音,聽到來自不同於人間的聲音。今天你走陰,我特意來助你一程。」
  「好,好,那就有勞了。」我牙齒咯咯響,確實害怕了。
  任玲應該早就知道這個秘密,她把那卷紅布拿起來,把一頭遞給伏聽,自己拿著另外一頭。兩個人配合默契,不多時,這卷紅布疊成了拱橋狀。
  「這是通往鬼城之陰橋。」伏聽借助白婆婆,奶聲奶氣地說:「一會兒走陰,是你的魂兒要走的地方。」
  黑漆漆房間,火光幽微,讓她說的我渾身發冷,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敬酒。」伏聽說。
  任玲示意我把水酒端起來,喝一半,另一半灑在身上。她把那條青絲帕蒙到我的眼前,頓時黑了下來,什麼也看不見了。
  我就聽到伏聽開始哼哼呀呀唱著一支誰也聽不懂的歌曲。聲音清脆稚嫩,配上古老的歌謠,有一種極為詭異的感覺。
  屋子裡那股香味愈來愈濃,我眼皮子越發沉重,怎麼睜就睜不開,恍恍惚惚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在一輛搖搖晃晃的長途客車上。因為父親身體不好,我已經放棄了城市的生活,要回到縣城的老家。透過窗戶,往外看去,山路十八盤,非常崎嶇。車子開得又慢又晃,土路上煙塵四起,外面天空昏黃陰暗,不見天日。
  「這條路不好。」我旁邊有人說話。
  我側過臉去看,這是一個穿著校服,梳著馬尾辮,長得非常清秀的女孩子。
  我抱著大包,沒理她,只想好好睡一覺,還有很長時間才能到縣城。
  「這裡有劫道的。」那女孩說道。
  我猛然醒悟,一下坐了起來,似乎想到什麼事。就在這時,車子最後一排傳來一個嬰兒哇哇的哭聲,一位大嫂不好意思地看看大家,輕輕哄著孩子。
  「你怎麼稱呼?」這女孩還真是自來熟,她微笑地看我。
  「劉洋。你呢?」
  「王子童。」
第39章 黑狗
  「王子童……」我念叨了幾遍,笑笑說:「你的名字很熟悉,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王子童呵呵笑:「我的名字很普通,有很多人都叫這個名字,沒什麼稀奇的。劉洋,你去哪裡?」
  讓她這麼一說,我也有點發懵。我恍惚記得好像老父親重病,要回家照顧他。再往前的事情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甚至我是怎麼上的這輛車都沒有任何印象。
  好像我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忽然醒來,就在車上了。我前後看看,車廂裡十分昏暗。往常到縣城的客車上滿滿當當都是人,而今天好像有些奇怪,只能看到稀稀拉拉坐了十幾個人,還有很多座位都是空的。更為奇怪的是,車上非常安靜,並不像平時那麼嘈雜,除了剛才那聲嬰兒啼哭,再也沒有人說話。
  我往窗外看了看,外面很暗很黑,說不清是黑天還是陰沉的白天。不見天日,給人感覺異常的壓抑。
  我迷迷糊糊有些頭暈,心情有些不爽,伸進兜裡掏出一包煙。
  本來客車上是不允許抽煙的,王子童看了我一眼,我輕輕咳嗽一聲,有些尷尬。但現在心裡就像落了塊大石頭,喘不上嚥不下,不抽根煙能把我憋死。我打開煙盒,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往裡一看,傻了眼。
  這包煙我竟然從來沒有見過。煙盒裡裝著數根香煙,這些煙的外皮竟然是黃色的。我抽出一根細細看,這種黃是那種像紙錢一樣的暗黃,上面還佈滿了鮮紅色的條紋,看起來不像煙,倒像是一條細細的斑斕小蛇。我看得很不舒服,趕忙塞進煙盒裡。
  王子童瞥了一眼,頗有興趣地說:「這些煙很像符,上面寫著經文呢。」
  我把煙盒放進裡兜,隨口道:「你懂啊?」
  王子童來了興趣,側過身對我細細說起來:「我這次來就是為探險的。劉洋,你知道嗎,我們現在去的地方傳說有一座很恐怖的寺廟。」
  我沒放聲,靜靜聽著。
  「那座寺廟裡祭祀著一尊神仙的肉身。那神仙好厲害,據說是創造我們這個世界的神。我這次不辭辛苦來到這裡,就是想一睹他的尊容呢。」
  我聽得有些不舒服,淡淡說:「原來你是來朝拜的。」
  「才不是呢。」王子童說:「那座寺廟已經荒廢了,據說還鬧鬼,已經很久沒有人去了。活神仙那是傳說,我真正目的是為了探險找刺激。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覺得這姑娘熱情的有點不正常,敷衍道:「下次吧,我還有事。」
  「你有什麼事?」她問。
  我怔怔道:「我,我要回家看我爸爸。他老人家身體不太好。」
  「你爸爸住在這裡嗎?」本來說話很活潑的王子童忽然沉聲,用手一指窗外。
  客車停了,車上所有人都站起來,提著包默不作聲往外走。到終點站了?我看看窗外,黑影重重,像是一片樹林。
  王子童嘻嘻一笑:「你還不下車?等著坐返程啊?」
  我提著大包,稀里糊塗站起來,跟著她往外走。走到前面時我想打聽打聽司機。可看過去,駕駛室居然是空的,根本沒有司機。我心裡有點發慌,安慰自己,很可能他不知什麼時候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