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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節

  「噴火會不會?」他一手舉著燃燒的棒子,嘴裡含了口油,猛地往外一吹,一股碩大的火球陡然騰空而飛,在空中迅速燃燒蒸騰。黑漆漆的房間裡突然來這麼一下,眼睛一時有點受不了,視網膜上火球的殘影還一直存在。
  我看的心驚肉跳:「你,你不會是讓我吹吧。」
  「對頭。一會兒我吟聚靈咒的時候,你就滿屋走,隨走隨吹,我不說停你不准停。」
  我嚥口水:「我,我不行吧。」
  「沒啥不行的。」他把棒子和油瓶塞給我:「訣竅是吐出去以後千萬不要馬上吸氣,否則火苗回燃,再把你點了。另外注意一下角度,六十度角向上,別照著人噴。試試,別像個娘們。」
  我看著他:「我這輩子最大的失誤就是交了你和李揚當朋友,你們哥倆都是混世魔王。」
  李大民大笑:「李揚那兩下子照我可差遠了,小玩鬧,不提也罷。」
  我接過這些家不什,含了口油。這油也不知是什麼成分,怎麼調配的,味道又膩又香,聞著這股味就犯噁心。我心怦怦亂跳,走到角落裡,一咬牙死就死吧,猛地往外一噴,眼見得一個火球出去。但是力道和角度比李大民差遠了,那火球又小又碎,迅速落在地上,形成許多小的燃燒源,兀自燒著。
  我回頭看看李大民,李大民笑:「可以可以,你也沒經過訓練,能吹成這樣不易,有點火就行。注意安全。」
  準備工作做好,李大民把香插在香爐裡,放到女孩臉的下面,白煙升騰,熏蒸著她的身體。他掏出一個鈴鐺,對我們交待,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切莫慌張。
  李大民搖著鈴鐺,開始吟唱法咒。別說,這首曲子還挺好聽。聽不清唱的什麼詞,只覺得曲調糯軟,輕輕淡淡,就像是江南女人說話,配合鈴鐺的聲音,很有節奏感,一歎三詠的。房東大哥一直在那乾巴巴跳著忠字舞,我舉著火把站在角落,看著眼前的詭異場景,一時都看傻了,完全忘我。
  就在這時,也不知怎麼的,忽然房間裡來了一陣陰風。這股風來的莫名其妙,蠟燭左右擺動地十分活躍。這股邪風越刮越大,高處掛的數盞白色燈籠開始搖晃,嘎吱嘎吱作響。
  除了李大民,我和房東一家三口都嚇壞了,房東大哥也停了下來。李大民眼睛一瞪,嘴裡的法咒並沒有停下來。房東大哥硬著頭皮繼續圍著他姑娘跳舞。
  李大民越念越快,突然毫無徵兆地停下鈴鐺。屋子陡然安靜下來,死一般沉寂。他高喝一聲:「老劉,噴火!」
  我含了口油,對著火棒就是一口,火苗子一下竄了出去,就感覺熱浪翻滾,我頭上全是汗。我邊走邊噴,噴了幾口肺活量跟不上,累的吐舌頭,跟條死狗似的,鼻窪鬢角全是熱汗。
  李大民突然一指方向:「噴那。」
  他指的正是房東大嫂站的位置,那娘們還沒反應過來,我一口火噴過去。最詭異的場景出現了,我敢說並不是自己眼花,在場的人全都結結實實看得清楚。
  只見在房東大嫂的前面,火球噴射之下,毫無徵兆的出現了一個人形。那個人就像是一團模糊的黑色影子,站在那,有胳膊有腿。火球在空中消散,那個人影也隨之消失,光線陡然晦暗下來,房間裡又成了黑漆漆一團。
  房東大嫂一聲尖叫,聲貝之高,堪稱震磚碎瓦。讓她叫的,我頭皮一麻,差點跪那。那娘們雙腳一軟,躺在地上,捂著胸口,張著大嘴,嚇得五官都扭曲了。
  燈籠越搖越厲害,「蓬」一聲,一盞白燈籠忽然莫名其妙地自燃起來,外面燈罩燒著,火苗子直竄,從空中悄無聲息落在地上。
  跪在地上的女孩,身體像是風吹的枯葉,越抖越厲害,幾乎要昏厥在地。
  就在燈火搖曳,光線閃爍之時,我看到李大民收起了鈴鐺,雙手揣在衣服兜裡,一動一動的,鼓鼓囊囊不知在搗鼓什麼。
  他喊著:「妖魔鬼怪快離開……不要纏著女兒郎……」雙手拿出兜來,在空中抖來抖去,眼神飄忽,就像是作秀。我有點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驅鬼。這小子可別玩砸了,能把鬼招來不能驅走,到時候就麻煩了。
  喊了一氣,他衝我招手:「別噴了,過來幫幫我。」
  我走過去,他讓我把地上的紙錢拿起一堆,然後按照他說的方法,開始疊插紙錢。疊著疊著,我眼睛不動了,我操,最後竟然形成一個襁褓模樣。
  李大民抱著紙錢襁褓,來到女孩的近前,低喝一聲:「躺下。」
  那女孩就像木偶,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讓幹什麼就幹什麼。老老實實躺在地上,李大民喝道:「把褲子脫掉。」
  戴著鬼臉的房東大哥站在一邊都傻了,癡癡地看著。
  我一把拉住他,低聲說:「脫褲子幹什麼?」
  李大民笑:「我要給她接生。」
  我操……
  女孩脫掉褲子,下半身一絲不掛,十分聽話地分開雙腿。我看著白花花的大腿,直嚥口水,可此時此景實在不適宜想那些齷齪的念頭。
  李大民從香爐裡拔下那些香,用香頭的白煙熏著女孩的下身,煙火慢慢從雙腿間蒸騰而出,情景十分詭異。我看了一會兒,沒來由的胃裡翻騰,十分噁心,趕緊別過臉。
  忽然聽一聲:「好了」。再看去,女孩下身居然流了一些血,流在髒兮兮的地上。鮮紅的血在燭光下,非常刺眼。李大民抱著那個紙錢襁褓,居然鼓鼓囊囊的,看不清裡面是什麼,慢慢蠕動,好像裡面真的有一個大蛆狀的嬰兒。
  房東大嫂剛剛從驚嚇中甦醒,一看這場景,喊了一聲媽呀,雙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李大民招呼我和房東大哥,幫著女孩穿好褲子。說來也怪,這女孩的臉上居然恢復了一些血色,眼神也柔和了不少,很明顯能感覺到和剛才判若兩人。李大民交待房東大哥,把女孩送醫院治療,這畢竟是小產,雖然是鬼胎吧,但也會有生理上創傷,好好醫治,假以時日會恢復健康。
  這女孩我看是瞎了,才高一,就打了兩次胎,以後什麼樣真不好說。
  房東大哥扶起昏迷的老婆,看李大民簡直比親爹都親,點頭哈腰,奉若神明:「大民啊,大恩不言謝。這樣吧,我也沒能力為你做什麼,回去我就把租房合同撕了。我這房子你白用,想用到什麼時候就用到什麼時候。」
  李大民抱著紙錢襁褓裡的鬼胎,有點心不在焉:「大哥,你們全家就靠這點房產過日子,也不容易。該多少錢是多少錢,你要那麼幹,我就翻臉啦。再把鬼胎給你女兒塞回去。」
  房東大哥嘿嘿慘笑,不敢多說話,一家三口戰戰兢兢走了。
  房間裡只剩下我們兩個,李大民呵呵笑:「嚇壞了吧,沒事。我心裡有數。」
  我看著鬼胎,心裡膩歪:「你還要這玩意幹什麼,燒了得了。」
  李大民笑:「你懂什麼,我有用。」
  他這句話,忽然引起我一些疑問:「剛才噴火吹出的人影就是那個糟踐女孩的鬼?」
  「對啊,罪魁禍首。」
  「你給它驅走了?」
  「嗯。」李大民抱著襁褓,劃著輪椅往外走,看樣子不想談這個問題:「老劉,麻煩你把這裡收拾收拾,東西都歸攏到一角,我明早來取。哦,對了,放你一天假,後天早上準時過來上班。」
  「操,上什麼班?」我惱火。
  他轉頭看我:「挖地道啊。別裝傻,你答應我了。哦,對了,這是銀行卡,密碼是你的生日。」他把一張卡放在窗台上:「裡面的錢隨便花,是你的酬勞,另外你需要什麼裝備也去買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我看看陰森森的房間,還在燃燒的幾盞白燈籠,頭皮發麻:「那個鬼你到底驅沒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