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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節

  按土狗說的,神筆法師是打車走的,那他就不應該騎摩托,而且昨天我們去他家,也沒發現摩托車。
  這讓我有點納悶,心說難道神筆法師又沒有嫌疑了?
  我們光看車胎印再也分析不出啥了,最後陸宇峰把它拍下來,我們又繼續趕路。
  不過這次沒走多遠我們就不得不下車了,因為按GPS顯示,黑子脫離主路了,騎著摩托衝到了一片草叢地裡。
  這草叢地刮底盤,陸宇峰捧著無線通訊器,我們仨把他圍在中間,就這麼往草叢裡深入。
  我有預感,按現在這種走法,我們一會兒準會攤上什麼大危險。
第十章 詭屋
  這草叢裡的野草不太高,走起來不怎麼費勁,不過我們心裡都極度戒備著,這麼走下去,也有種說不出的倦意。
  按圖片指引,我們一直來到一個山腳下,繞過一個彎兒,遇到一座石頭房子。
  這種荒涼地帶能出現住宅,本身就很不可思議,而且看地圖,黑子就在這附近,周圍幾乎一目瞭然,根本沒黑子的影子,他十有八九就在這石頭房子裡。
  陸宇峰把無線通訊器收起來,跟我們說,「裡面危險不明,咱們先帶好武器,聽我口令。」
  我們仨點頭,我和潘子把甩棍拿了出來,接頭人從褲腿裡摸出一根電棍來。
  陸宇峰不用準備什麼,他的表就是武器。我們仨隨著他湊到石頭房前,我以為我們得敲門呢,但陸宇峰對著門輕輕一推,發現它根本沒鎖,自動開了。
  我們沒急著往裡走,陸宇峰對著裡面大喊,「有人麼?」
  沒人回答。等了一會兒後,陸宇峰又喊了句,「黑子?」
  屋裡依舊是空蕩蕩的寂靜,陸宇峰擺手帶我們進去。
  之前我被陸宇峰擋著,看不清屋裡什麼模樣,這下視野寬了,我好好打量了一番。
  這是個裡外間,裡屋什麼樣還不知道,單說這外間,鋪著劣質的地板,有些地方都裂了,沒有窗戶,屋頂上吊了十多盞油燈,還都是亮著的,雖然每盞燈的光線不強,但結合在一起,也把這屋子照的黃彤彤一片。
  在一個角落中,並排擺著兩個石膏像,要不是提前知道這裡有疑點,光看石膏像,我保準以為這是藝術家住的呢。
  這倆石膏像還特別的栩栩如生,其中一個身形消瘦,為人看著特別圓滑,正做了個打手機的動作,另外那個石膏像長得很魁梧,一臉絡腮鬍子,尤其脖頸、臉頰及手臂上,都能看到刀疤。
  我看完真沒覺得有什麼,但陸宇峰和接頭人都比較緊張,尤其接頭人,還忍不住把電棍打開,啪啪啪地放了一通電。
  看我一臉不解地望著接頭人,陸宇峰指著石膏像說,「它跟真人幾乎是一點不差,不僅身高,還有身材比例這些。」
  潘子沒反應過來,還問了一句,「它們跟誰像啊?」
  我卻回過味來,心裡還突然噗通噗通亂跳起來,我想到了細鬼和刀客,甚至還有一個更荒唐的想法,這石膏像就是真人!
  陸宇峰做個保持警惕的手勢,當先往前走,不過沒走幾步呢,他一腳踩到一片爛地板上了,整個人稍微往下陷了一些。
  在他體重的作用下,爛地板還往上溢出一些粘稠狀的黃色液體。
  我們不知道這液體是什麼,就都小心地看著,陸宇峰要過我的甩棍,對著沾了一下,又拎上來仔細觀察。
  他懂行,很肯定的說,「是火油,只是濃度不高。」
  我一聽到是油,又往頭頂這些油燈看了看,心說這玩意可別掉下來,不然這屋子就著了。不過看吊著油燈的鎖鏈,我覺得除非趕上大地震,不然不會出現這麼悲觀的現象。
  我們沒太在乎,又一同走幾步,湊到石膏像旁。
  陸宇峰拿出彈簧刀,對著身形消瘦的石膏像刮幾下。他是衝著那個打電話的手刮著,雖說刀刃很鋒利,用的力道很輕。
  我覺得這麼刮幾下,最多是弄下一層石膏來,但誰能想到,突然間這個石膏手鬆動了,還齊著手腕斷了,咕嚕一下掉下去。
  這都不算什麼,石膏手一掉,我很清楚看到,斷裂處是一個人的斷腕,尤其裡面的血管和肌肉組織,完完全全的呈現在我面前。
  我的預言真中了,這就是一個屍體,只是他外表被塗了一層薄薄的石膏泥。
  潘子嚇得哼了一聲,但陸宇峰立刻做了噓聲的動作讓他穩住。阿峰顯得很鎮定,還蹲下身,把這斷手撿了起來。
  他對著打了幾拳,讓上面石膏全碎了,等清理一下後,整個手就毫無遮擋地暴露在我們面前。
  我主要看斷腕的地方,傷口非常的整齊,連個毛邊都沒有,這一定是被特別鋒利的武器割下來的。
  陸宇峰不避諱,摸著這個斷手,抬頭看著石膏像說了一句,「細鬼兄弟,你走好!」
  這下也不用我們誰提醒啥了,另外那個石膏像一定是刀客。
  接頭人積極一把,他用電棍對著刀客石膏像的腦袋敲了敲,他想讓刀客露出死前的真容。可趕巧的是,他這麼一敲,石膏像的腦袋咕嚕掉了下來,摔在地上,把外表的石膏全震碎了。
  合著刀客死的更慘,是被斷頭了。我用手捂著胸口,試圖讓心臟好受一些,還強制自己低頭,看了看。
  我和潘子跟這兩個特殊線人的感情不深,但陸宇峰和接頭人不行,他們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種仇恨感,陸宇峰還拿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兒跟接頭人說,「打電話,叫支援!」
  接頭人這就行動起來。陸宇峰也顧不上手髒,使勁揉了揉太陽穴,帶著我倆又進了裡屋。
  裡屋的空間很小,只放著一張折疊床和一個小櫃子,這就顯得緊巴巴的。
  我們是來找黑子的,可到現在為止,並沒發現黑子的蹤跡,陸宇峰望著櫃子突然冷笑起來,我明白他想什麼呢。
  我怕他去開櫃子,看到黑子的屍體時,一瞬間會更加難過,索性這個活兒就由我來干了。
  我先把陸宇峰拽的後退幾步,自己又湊過去,拽著櫃子的把手兒,一點點打開了。
  我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等櫃門露出個縫隙時,還是把我嚇了一跳。突然地有個臉貼了過來,趴在縫隙上,我只看到一隻眼睛,睜的大大的,無神的看著我們。
  我重重喘了幾口氣,又把櫃門拽開一些。漸漸地,黑子的屍體展現在我們面前,他別的地方沒什麼傷害,只有脖頸上掛著一條粗鐵絲,合著是被人活生生勒死的。
  昨天跟黑子相見時,他還活靈活現的站在我們面前,沒想到一天而已,他就跟我們陰陽相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