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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節

  前晚阿峰和黑子不是把那對母子送到「打印社」了麼,組織對母子的血液進行化驗,發現母親血液沒什麼,但兒子體內存在病毒,跟官員屍體上的病毒一模一樣,另外組織也查了女子丈夫的檔案,他跟官員根本就是兩路人,一點交集與接觸都沒有。
  我琢磨黑子的話,覺得這次任務有點陷入僵局的節奏,到底女子一家的遭遇與官員的死有什麼聯繫?病毒是怎麼擴散到這些死者身上的,我們現在弄不明白。
  氣氛一下變得沉默,過了好一會兒,陸宇峰揮揮手,就像把這些煩惱轟走一樣,他又問黑子,「我還說過那個神筆法師,你幫我查了麼?」
  黑子點頭,還笑了說,「那個法師其實不用特別調查,他在當地有點名氣,是個正一宗道士,在郊區住著,平時免費給大家寫寫符菉、驅驅邪,另外也跟一些富商與政府官員有接觸,講講心經之類的。正巧我認識的一個富商跟他很熟,我讓富商出面聯繫了,咱們今天可以去跟法師見見面。」
  我覺得這法師身上也有不小的疑點,不然他怎麼算的那麼準,讓女子去橋頭找星官,還把我們找到了呢?
  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事不宜遲,趕緊收拾一下出門了。
  我們四個先對付一口飯兒,黑子又先行離去,他要帶著注射器去「打印社」,晚點再去法師家找我們。
  他走前還把法師家地址給我們了,我們仨有車,就按照這個地址奔過去。
  我發現法師家位置卡的很巧,正好在剛進慕斯鎮的邊界,離那對母子的農家院不遠。
  我也不知道今天什麼日子,當我們來到法師家門前時,我都愣了。
  這裡圍著不少人,幾乎是人山人海的感覺,他家還是個二層小別墅,大門緊閉著,這些人也不敲門,都盯著法師家二樓的窗戶看著。
  我們仨停了車就近找了一個人問了幾句。
  這人也實在,看我們是外來的,就多說兩句。
  神筆法師還有個外號,叫千手道君,他在每月九號都會畫一批符菉從窗戶裡拋出來,有緣人得到符菉,能保證這個月運勢大吉。而他千手道君的外號就是這麼來的,平均三五秒鐘就能畫出一個很複雜的符菉。
  這期間我也聽到周圍人的議論,發現大家對這個神筆法師都是讚許有加,甚至還有活菩薩的美稱。
  我們仨也來興趣了,而且眼看神筆法師要做法了,我們這時候找他也不是那個意思。
  我們就圍在這些人的外邊,像看戲一樣。
  我算著時間,又過了一刻鐘,在下午兩點整的時候,法師家二樓窗戶被打開了,這些人全炸鍋了,嗷嗷的往前擠。
  突然間也不知道誰帶頭喊了一嗓子,大家都把手高高舉起來,窗戶裡陸續的往外飛符菉。
  我掐表品著,真的是平均三秒多,就有一個符菉飛出來,潘子是愛湊熱鬧,尤其他個子大,最後特意擠了過去,連蹦帶跳的忙和好半天,搶到一個符菉又鑽了回來。
  我和陸宇峰看著潘子手裡這個符菉,上面是用墨汁配著硃砂寫的一些怪異文字,而這墨汁還真都是鮮的。
  我純粹就是看看,陸宇峰卻突然有了感慨,念叨說,「千手道君也有千手這兩個字,但跟千手探長相比,差的遠了。他只是畫符菉快罷了,探長的千手卻能讓很多不法分子難逃法網,只可惜他選擇了『隱居』,不然我們現在怎麼會這麼累呢?」
  我不知道這探長是誰,就多問一句。
  陸宇峰大有深意的看著我,回答說,「他就是李峰原來的頭兒,小白,你認識他的。」
  我納悶了,甚至還特意好好想想,但我肯定自己只見過李峰,他的老上級是誰,我不可能接觸到。
  就當我還想問的時候,黑子打個出租車過來跟我們匯合了,隨後神筆法師發符菉的活動也結束了,我只好壓下這個念頭,跟黑子打個招呼,等著人都散了之後,再去見一見這個千手道君。
第八章 千手道君
  我發現這些搶符菉的人心裡都那麼亢奮,搶到的還好說,興高采烈的走了,沒搶到的都聚在窗戶底下久久不願散去,就好像期盼著,這窗戶能再次打開,丟出幾個符菉似的。
  這樣過了半個鐘頭,這裡才變得空蕩蕩的。
  我們四個由黑子帶頭來到門前,他還當先敲門。
  響了幾下,有個道童把門打開了。這道童弄個雲簪,穿了一身道袍。我這輩子就沒接觸多少道家的人,更別說認識小道童了,可看著他,我一時間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心裡還納悶呢,心說難道這小子是半路出家,以前跟我有過什麼接觸?
  我瞪著他琢磨上了,這期間道童也在打量我們,他看到我時只是匆匆一眼掃過,也沒什麼感覺。
  他還先開口問我們什麼事?
  黑子很客氣,回答說,「有勞仙童轉告一下,我們想見見神筆法師。」隨後他還補充說我們是那個富商介紹來的。
  聽著黑子的前半句,道童顯得很不耐煩,就差轟我們走了,但一提到富商,他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也甭說讓我們在外面等信兒了,直接帶我們往裡走。
  我以為修道之人已經擺脫世俗觀念,沒什麼勢利眼了,道童這行為,算是把道家的良好形象全破壞了。
  我們隨他直接上二樓,我一邊走一邊四下打量著。之前去靈媒家,那裡的氣氛讓我不寒而慄,而這神筆法師家裡,卻讓我感受到一種修身養性的調調。
  神筆法師就在一把籐椅上蜷坐著,一副仙風道骨的打扮,留著山羊鬍子,看樣該有六七十歲了。道童先走過去,在他耳邊念叨幾句。神筆法師點點頭,又擺手讓我們隨意坐。
  這老道剛才畫了那麼多符菉,整個人有點乏,我們也不打擾他休息,各自找地方坐等。
  屋中正對窗口的地方擺著一個大圓木桌子,看成色是上等實木的,而最吸引我注意的是桌上放的那隻大毛筆。
  這毛筆估摸得有一尺長,有兩個大拇指般粗細,外面烏黑嶄亮,是鐵皮包的。就這個大傢伙,要我說放在古代都能當兵器使用了,放在現代,也算是一種奇珍異貨。我猜神筆法師的外號就跟這大型號的毛筆有關。
  道童勢利歸勢利,但挺會來事,趁空給我們沏了茶,我們一邊喝茶一邊等了一刻鐘,神筆法師緩過勁,站起身跟我們說起話來。
  我們互相再介紹一番,又一同坐在圓木桌子旁。
  神筆法師問我們,這次找他何事?
  其實較真的說,我們找他不是來求財問災的,就是想接觸一番,判斷一下,這老道到底是不是嫌疑人。
  陸宇峰先接話,他把我們仨剛來慕斯鎮的經歷說一遍,為什麼我們仨剛下橋就被女子稱為星官呢?不過他拿捏尺度,我們怎麼救人,怎麼把母子送到打印社這類的事,都閉口不談。
  我一直觀察著神筆法師的表情,我是這麼想的,如果他有嫌犯,陸宇峰這似透非透的話一說,他一定有反應,至少會流露出一絲的不安,可從始至終,神筆法師都很淡定,拿出一副旁聽的架勢。
  聽完他還哈哈樂了,回答說,「原來你們是對此事不解,其實說你們是星官這事也並非是我的意思,你們看到這支神筆了麼?」
  他特意指了指鐵桿毛筆,「這裡住著一個真人,那女人的兒子得病、丈夫橫死,明顯是得罪了神靈,她兒子還病了三個月,要想化解這場災難,就得要三位星官下凡才行,而神筆又指引了方向,正是慕斯鎮的入口,我這才讓她務必去橋頭等待。年輕人,你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得到星官附身的眷戀,一般人求都求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