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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節

  為了能燒的快一點,我一把一把的抓紙錢,往火堆裡丟,這期間那女子一度停下來幾次,扭頭注視著我倆,這讓我覺得,她讓我倆燒紙錢是小,藉機近距離觀察我倆才是真的。
  等紙錢燒完了,拜祭結束了,她又把木盆抱起來,招呼我倆跟她走。我一看她走的方向,心裡咯登一下,因為她帶我們往裡走,說白了,這麼走下去,豈不是離那土路越來越遠了?
  潘子也察覺到不對勁,他吆喝一聲把女子喝住,指了指身後。這女子挺聰明,知道我倆啥意思,她解釋說,走那土路其實繞遠了,這裡有近路,跟她走不出半小時,就能趕到。
  我半信半疑的,還想接著問幾句。不過她說完就悶頭往前走,大有不再搭理我倆的意思,我和潘子無奈,只好跟著。
  我倆都保持警惕呢,一旦遇到啥不對勁的,我敢保證,我們會第一時間扭頭就跑。
  這女子走路怪怪的,邁步特別小,走的是那種只有古代才流行的小碎步,這麼一弄可好,我和潘子只能慢悠悠的在後面跟著,尤其我發現我倆還不能盯著她腳步看,不然有種要學她走路的衝動。
  估摸過了二十多分鐘吧,我們來到一個下坡,我往坡下望了望,發現這女子沒騙我倆,眼前真是一個村子。
  這村子一看就沒通電,整個黑壓壓一片,還跟剛才那片墳包一樣,零零散散的分佈著。這女子估計是走累了,站著歇了一會,趁空跟我倆說,一會她先帶我倆去吃點東西,再找個住的地方,等休息一晚,明早再帶我倆去學校報道,但進村時要注意,一定別喧嘩,不然村裡的狗醒了,就會亂叫,那樣太擾民。
  我和潘子都點頭應著,我發現潘子有點心不在焉的,等我們繼續啟程時,我趁空問了潘子一句,他剛才想啥呢。
  潘子跟我沒啥可避諱的,他把頭湊過來,低聲說,「杜睿,我咋覺得不對勁呢,你說綏遠村和那片墳場分佈的那麼像,不會說這村子就是那片墳場吧?」
  我被潘子這話刺激到了,腦神經都跟著砰砰亂跳。我想起趕驢車老頭的話了,綏遠村鬧鬼,但就算它真是個鬼村,為了任務,我們也不能退縮。
  我口不對心的回了潘子一句,「你想多了!」
第六章 鬼村凶宅
  沒多久,我們仨就下了坡,來到村子裡。之前隔遠看,這村子只是黑漆漆的,但真等身在其中時,我覺得更有些不對勁了。
  村裡異常的肅靜,甚至毫不誇大的說,就是一片死寂。
  我走在村裡坑坑窪窪的土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直覺在作怪,總覺得有個什麼人正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偷窺著我們。我四下看了好幾次,想驗證自己的猜測,卻一直沒有什麼發現。
  潘子也有點一驚一乍的,眼睛左顧右看,特別緊張。
  白衣女子先帶我們來到一個瓦房前。這瓦房很破,窗戶沒玻璃,都是用塑料布蒙的,有些地方都裂了好大一個口子。等我們進去後,藉著微弱的燭光,我看到這瓦房裡面只擺著一個大圓木桌子和幾個老式長板凳,在犄角還有一個爐灶。
  我心說這就該是綏遠村的一個小飯堂。那女子讓我倆先坐下,她給我們弄吃的。
  這種長條板凳坐起來很不舒服,稍微一動身子,都吱吱亂響,弄得我都不敢坐實了,怕它禁不住塌了。
  潘子不想說話,就把手放在圓木桌子上,「噠噠噠」、「噠噠噠」的有節奏的敲著,我也沒理他,趁空跟女子聊了幾句。
  畢竟走了這一路,我跟她算認識了,總不能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吧。
  她告訴我,她叫劉卉,讓我倆叫她小卉就行,而且說話的功夫,她從鍋裡舀出兩碗湯,給我倆端過來。
  我接過碗,發現還是溫的,不過當我盯著裡面時,心裡犯迷糊了。因為這湯看著怪怪的,黃黃的,還摻雜了一些黑粒,跟漿糊一樣稠。
  我回憶一下,還真想不出這是什麼做的,我看了看潘子,他真餓了,早就端起來喝了一口。
  看我一直看著潘子也不喝湯,劉卉念叨一嘴,說這湯是用土豆熬出來的,綏遠村周邊環境惡劣,只有像土豆這類農作物才好種,讓我別挑食,多擔待一些。
  我倒沒像她說的那麼嬌性,只是初來綏遠村,一切都這麼怪,難免有些警惕,現在被她這麼一說,我又覺得自己多心了,最後也學著潘子那樣,把湯喝了。
  接下來她又帶我們去了村子靠邊的地方,在另一個瓦房前停了下來。
  她指著這瓦房跟我們說,這就是我倆以後住的地方。
  聽劉卉的意思,這就是所謂的教工宿舍了,可我望著這房子,瞬間眼睛都快直了。它很小很窄不說,上面瓦片都有碎的。如果趕上陰天下雨,我懷疑外面下大雨,房子裡面也得下場小雨,或者一場大風刮過來,它都得被吹塌一塊。
  劉卉沒有領我們進去的意思,她又囑咐我們兩件事,一是讓我倆夜裡千萬不要在村裡亂走。另一個她特意指著後山告訴我們,無論何時,都不能去後山轉悠。
  這倆規矩讓我摸不到頭腦,尤其是不能去後山這個規定,一下讓我想起那斷層石碑了,石碑上說禁地危險,難道這禁地指的就是後山麼?
  劉卉沒多待,她讓我倆早點休息,等明天一早她再來接我倆去學校看看,之後又用那小碎步的走法,自行離開。
  我目送她遠去,等就剩我和潘子時,我當先去把瓦房的門打開。在剛開門一剎那,我聞到很濃的一股霉味,估計這房子好久沒住人了。
  我和潘子不可能就這麼進去,我倆都站在門口,想先開一會兒門,放放味再說。這時候潘子盯著屋裡,嘴裡又輕聲念叨起來。
  我問他念叨啥呢,他回答說,「杜睿,你發現沒有,這村裡種的都是槐樹,這種樹陰氣很重。另外你看看這屋子,窗戶正對著門,甚至連床都正對門口擺放,這在風水裡,可算是凶宅,很容易把鬼招來。」
  我不懂那些風水的知識,聽潘子這麼一說,也不知道他說的對不對,但我是這麼想的,管這房子吉利不吉利呢,再怎麼不好也是個能住的地方,不然我倆睡大街麼?
  等這股霉味放的差不多,我帶著潘子走進去。說來也巧,屋裡正好有兩個木板床,我和潘子一人一張。
  我選了靠裡那張床,放下旅行包,又拿出一條毛巾,準備好好把床擦拭一遍。
  這床上什麼都沒有,我倒不在意今晚和衣而臥,心說等明兒去村裡問問,看誰家有多餘的被褥,買兩套就是了。
  在擦床板的時候,我發現床板邊緣有一片劃痕,這劃痕不深也不淺,我比量一下,貌似是指甲蓋抓出來的。這讓我挺納悶,心說這床以前睡過什麼人?怎麼有撓床板的習慣呢?而且我也用指甲蓋試試,發現床板本身挺硬,要不是特別用力,真都撓不出來。
  等把床擦完,我又把手機拿出來瞧瞧,村裡一點信號都沒有,也沒通電,為了能留點電量,只好關機了。隨後我又拿出一支錄音筆,這種錄音筆是警局給我們線人特製的,內設密碼,換句話說,我可以用它來錄音,但想聽錄音內容,只有插在警局裡的特殊設備上才能聽到,而且一開啟錄音筆時,上面就會自動記錄當天時間。
  在執行任務時,每天我都要對著錄音筆做匯報,把調查的進度,還有這一天的遭遇說一遍。今天我錄音時間比較長,因為我們遇到的意外太多了,而且我也拿捏一個尺度,含蓄提了一嘴,說我倆在來綏遠村的路上差點沒命,這麼一說,是為了讓李警官知道我倆有多拚命,在日後記功時,能多加點。
  在錄音期間,潘子又走到門口,蹲在門前,好像還拿了兩張紙,往門上貼。
  我心說這爺們又玩什麼蛾子?錄完音,我湊過去瞧了瞧,這兩張紙其實就是兩個門神畫,他把這倆門神貼門口,無非是想讓它倆擋擋小鬼。
  我想跟潘子說,讓他別費這個勁了,但又一想,他都不遠萬里的把這倆門神帶來了,不貼也有點可惜了,我就沒管他。
  最後一直忙活到午夜,我和潘子才終於得空躺下來。
  我身子特別的乏,以為自己一閉眼睛,保準雷打不動的一覺睡到天亮。可實際上我根本睡不沉,迷迷糊糊間,我覺得身子裡異常的燥熱,甚至還止不住的呼呼往外出汗,這都不算什麼,最讓我鬱悶的是,我耳邊還響起了歌聲,就是那神秘光碟裡出現過的老式歌曲。
  我想睜眼卻特費勁,身子也跟麻了一樣,我就一直暗中掙扎著,最後也不知道哪一下弄順當了,我蹬了一下腿,才讓自己解脫出來。
  我猛地坐起身子,大喘氣,這時候腦門就甭提了,像被汗水洗過一遍,更讓我沒想到的是,那歌聲不是夢境,而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是從門外隱隱傳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