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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節

  墨是金「嘿嘿」冷笑,道:「蔣明義,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看除了陳家父子、東木先生之外,哦,晦極先生也不算,在場的諸位都是膽小鬼!」
  柳長蔭臉色一紅,道:「姓墨的,你什麼意思?」
  墨是金道:「我什麼意思?我的意思和你一樣!咱們都怕五大隊,也怕天理宗!甚至連晦極先生的暗宗也怕!所以咱們要抱團,不抱團行嗎?不抱團連眼下的難關都過不去!抱了團才不怕五大隊,因為法不責眾!抱了團才不怕天理宗,不怕暗宗,因為咱們人多勢眾!可是,抱了團總得有個領頭的吧?誰領頭?我老墨自認為不行,木家不行,老萇不行,張老爺子、曾老爺子也不行,你天南柳族更不行!什麼北太古,南一竹;什麼太一清微天心無生神霄;什麼王屋項山元閣終南,統統不行!只能是陳家父子!」
  墨是金連諷刺帶挖苦一口氣說下來,他提到的人中,沒有一個出聲的。
  老舅嘬著牙花歎道:「你們這些人啊,整天都想些什麼呢,不知道機深禍亦深嗎?」
  墨是金道:「蔣明義,我有時候就奇怪,你這樣的人,怎麼能統領蔣家!」
  表哥開口道:「墨先生,豈不聞大智如愚?我父親在聰明人面前絕不聰明,在笨人面前也絕不愚蠢!」
  「多嘴!」
  老舅瞪了表哥一眼,又嬉皮笑臉道:「老墨,繼續說。」
  「都說你和陳家的陳弘德是一樣的人,現在看來,真是不錯。」
  墨是金深深地看了一眼老舅,又歎了一口氣,道:「陳家父子是兩個人,還得二選一,選陳弘道嗎?打死他他也不做!他本就是個曲高和寡的人,連自家的事情還不願意多管,更何況我們?所以,只能是陳元方了。他年輕,有激情,又聰明,還本事高強。曾經於伏牛山中一力敗三門,又在陳家村挫敗血金烏,還從邵如昕手中從容逃脫。嘿嘿,這一番本事,誰能做到?所以就是他了!怎麼樣,諸位?我這一番誅心的言論有錯沒有?」
  晦極玩味似地笑道:「你說得沒錯,但是卻不該說出來。這就好比大家都在一個池子裡洗澡,很多人都撒尿撒在水裡,無人知也無人說,你卻偏偏跳在池子上,往水裡尿,讓大家都看得到。這又是要幹什麼呢?」
  青塚生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就偏偏要站在池子外,好讓元方看清楚,這個池子裡有尿,看他陳元方洗還是不洗!」
  「我洗!」
  我應聲道,看見眾人都驚愕地看著我,我又笑了笑,道:「話說到這份上,透了,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歷史上,為了一個天下群雄的頭目,爭得你死我活的人不計其數,現在送到我眼前了,我能不要嗎?」
  眾人面面相覷,有的微笑,有的抿嘴,有的皺眉。
  老舅道:「對!不管結果怎樣,先拿來做做再說!」
  老爸瞥了我一眼,卻沒有說話。
  青塚生笑道:「真正好膽!這是一柄雙刃劍,玩的好,連同陳家在內,十九路術界人士都受益;玩的不好,元方樹大招風,要自毀根基了。」
  我笑道:「要玩,就玩大的!」
  「既然有人願打,有人願挨,那就定了。我和晦極先生都是見證人。」
  青塚生說著話,手掌一翻,亮出一枚黑黝黝的薄片片來,道:「真是天有定數,人力難違啊。元方,這個東西你見過嗎?」
  我接了過來,只見那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方形鐵片,半張撲克牌大小,三四毫米厚,放在手裡,很涼很重很硬,不光滑,有砂質。
  它的材質,似乎是鐵,卻又和鐵有些異樣。
  它一面是乾淨的,另一面卻有一個人像,男人,古時的裝扮,長髮,披散著的;長鬚,半尺多長,都到胸口處了;長眉,兩縷眉毛直垂臉頰,像老壽星似的。
  這我看了片刻,總覺得這人有些熟悉,老爸在旁邊看見,開口道:「這是……義山公?」
  對!
  就是義山公的形容!
  青塚生笑了:「是義山公的畫像。這鐵片是我當年送給陳天默的東西,材料來自隕鐵,遍天下只此一枚。我送給陳天默是當做印信,報答他對我的救命之恩。這鐵片不管他送誰,只要有人持此鐵片找我,無論提什麼要求,讓我做什麼事情,我只要能做到,決不推辭!可他卻轉手送了我,唉……現如今,我送給你,就做你的神相鐵令!」
第347章 鏡摘水落
  神相鐵令。
  我摩挲著這塊黑黝黝的鐵片,心中瞬間掀起滔天巨浪!
  若是渡過此劫,手持此令,掌控十九家術界世家大派,那將是一番什麼樣的情形?
  就連高高在上的五大隊、九大隊,也難有這等不世之榮耀!
  廟堂之高又如何?
  更何況,滿打滿算,我還未過二十二週歲。
  邵如昕比得上我嗎?
  晦極比得上我嗎?
  太虛子、血玲瓏又算什麼?
  天書還難找嗎?
  我忽然有些忍不住想笑,我甚至不敢去看那些對我深深矚目的各派各家領袖,彷彿他們越嚴肅,我就越開心;他們越深沉,我就越得意。
  因為,不論他們是風華正茂、年富力強,還是歲逾不惑,抑或是已知天命,甚至耳順、古稀、杖朝、耄耋,都要唯我馬首是瞻!
  這感覺真的是美妙的無法言喻,卻偏偏又非要壓抑住。
  所以,一時間,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做什麼。
  手往哪裡放?眼往哪裡看?笑容要幾分?說話要幾句?
  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一枚鐵片,便讓我有些暈眩了。
  「陳元方,你是不是很得意?」
  突然間,一道輕蔑的聲音傳了過來,我臉色猛然一變,循聲看去,只見晦極那一雙賊亮的眼睛裡,滿是嘲諷的神色。
  他冷笑一聲,道:「你是不是在想,就連陳義山當年也不過如此吧?嗯?或者,你根本就忘了陳義山是誰?哦,你現在知道自己姓什麼嗎?」
  「喲!這位暗宗的大首領,晦極先生,開始眼紅心跳耳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