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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5節

  而當他說話的時候,那舍利子開始憑空懸浮起來,每一顆都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芒。
  是虹光,紅、橙、黃、綠、藍、靛、紫,七種顏色,從中閃耀而出。
  這些舍利子在空中懸浮,擺成了一個十分古怪的造型,而屈胖三則平靜地說道:「的確,我能夠感覺得到,裡面蘊含著極為強大的力量,這是那些逝去者留下的痕跡,而剛好,我剛才學會了一樣新東西,不如弄來給你看?」
  說罷,十八顆泛著虹光的舍利子在半空中不斷旋轉,最後交疊在一起,彼此之間,又有虹光牽連,化作了一個十分古怪的符號來。
  我瞧見這個符號,腦中頓時就豁然開朗。
  同樣的符號,我剛才在君寶真人的地下法陣石室中,從那無字天書的書頁之中,有瞧見過。
  而即便是沒有瞧見過的人,在看到這符號之後,都會在內心之中,生出一種莫名的畏懼感,就彷彿整個天空塌落而下,我們身處的天地就要炸裂開來一般。
  那裡面,寫著死亡。
  莫名的恐懼不但是我有,就連週遭圍觀的吃瓜群眾,或多或少也都有感受到。
  他們下意識地反應,就是往後退,一連退了好幾步,都沒有感受到一絲安全感,下意識地往遠處又走了一些。
  而直面屈胖三的那位釋永義大師,則是一臉驚容。
  他身後的巨佛在這個時候,那圖像居然也有一些不穩定,變得恍惚起來。
  釋永義大師又深深吸了一口氣,方才問道:「這是什麼?」
  屈胖三微微一笑,說角色互轉,現在可不是我一人在戰鬥了,你確定我們還要較量下去麼?
  釋永義大師往後退了兩步,盯著那凝聚成一種古怪符號的屈胖三,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咬牙說道:「當然,少林寺的旗幟不倒,達摩洞不滅,便不能夠讓你們這等宵小為所欲為,來!」
  他雙手結印,身後的那尊巨佛突然間睜開了眼睛,而釋永義頭頂上的戒疤也陡然張開,光華畢露,下一秒,巨佛居然俯身而下,十米巨像,居然就融入進了釋永義大師的身體裡。
  而在兩者相融的那一瞬間,大師身上的衣物陡然碎裂,卻有一件袈裟沖天而落,披在了他的身上。
  而與此同時,整個天空之上,卻響起了梵音種種,彷彿有萬人和鳴。
  無數的佛樂浮現,緊接著金光從天而降,又有檀香處處,就如同佛陀返世一般。
  這位釋永義大師,顯然是準備動真格的了。
  瞧見這一場景,圍觀的眾人都為之心驚,被這位釋永義的手段為之折服,而屈胖三卻冷笑連連,毫不在意。
  就在雙方即將大打出手,一觸即發之時,突然間半空中又有一聲佛號炸響。
  阿彌陀佛!
  彌陀佛!
  陀佛!
  佛!
  佛、佛、佛、佛、佛、佛……
  在整個氣氛都陷入瘋狂之時,這一聲佛號刺破天空,落到了場間來,不但釋永義大師的氣勢為之一滯,屈胖三的氣場也有幾分不穩,而隨後那佛號的尾聲,在整個空間來回震盪,將那漫天諸佛的吟唱都給掩蓋了去。
  原本準備動手的兩人,都不由得將目光落到了出聲的這人身上,而我也跟著望了過去,瞧見居然是一個老熟人。
  白馬寺的元晦大師。
  在天下十大評選之前,我們與這位元晦大師並不認識,然而有著員嶠仙島那一段並肩作戰的經歷之後,我們對於彼此的人品和修為,都還算敬佩,慢慢地也就有了交情。
  只不過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我有點兒發愣,不過旋即又想明白了過來,那元晦大師所在的白馬寺,離這兒算不得遠,在江湖上,大家應該算得上是鄰居,而且同屬佛門中人,此番少林寺準備開這舍利子法會,邀請到這位禪宗高人前來觀禮,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不過,他老人家這個時候站出來,又是為了什麼呢?
  就在我一臉迷茫的時候,元晦大師居然直接擠進了一觸即發的兩人中間,然後雙手平伸,開口說道:「諸位,時至如今,僵持不下,不如放下爭端,握手言和,如何?」
  屈胖三瞧見元晦大師,笑了笑,不說話,而那釋永義大師則是一臉不解,說元晦法師,你這是何意?
  他說話的時候,居然有重音,顯然已經不再是一個人。
  他已然請來了佛陀入身。
  不過他這種狀態,比我們之前的那種請神上身又有不同,至少他現在能夠主導身體的控制權,還能夠認出元晦大師,也沒有隨意而動。
  元晦大師一臉肅穆,說道:「永義法師,你認為你能贏?」
  釋永義一愣,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元晦大師搖了搖頭,指著屈胖三身前那十八顆懸浮的舍利子,然後說道:「你可知曉,這是什麼?」
  釋永義說我達摩洞列祖列宗寂滅之後,留下的舍利子。
  元晦大師搖頭,說不,我說的,是你可知道,那舍利子凝結而成的符號,代表著什麼嗎?
  釋永義這時方才回過神來,沉默了幾秒鐘,然後說道:「不知。」
  他倒是謙虛,不懂的,也沒有強行裝懂,而是朝著元晦大師拱手說道:「還請賜教。」
  元晦大師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方才說道:「如果老衲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符號,應該是無字天書之中的寂滅,代表著毀滅一切的災難,如果這位小施主真的發動起來,法師你固然能夠憑藉著加持金身,倖免其難,但週遭這三百來人,未必又幾人能活,而這方圓十里,必然也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啊?
  聽到這話兒,釋永義大師一臉的難以置信,而週遭的人聽聞,也是一臉蛋疼。
  原本以為退了個十幾步、幾十步,就應該能夠倖免於難了,誰曾想這波及的距離,居然能夠達到方圓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