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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9節

  這樣長長時間的收集……加上李師叔最後的推算,這才是師父上路的把握……
  比起我的莽撞,師父算是很謹慎的準備了,這麼長的歲月……我想他一刻都沒有忘記找師祖的事情,就算在帶著我的時候,等我稍微長大一些,他也不是隔三差五的就要『失蹤』一些歲月嗎?
  現在看起來,歲月中的一些謎題已經解開了,在這樣的準備下,師父最終能找到蓬萊,找到師祖遺留的最強殘魂,也是有道理的。
  而其它的謎題,師父也在和我一一解答。
  「其實我們老一輩也低估了你們小一輩,在那個片子裡那麼隱晦的提醒,我一度擔心你們是否能看懂……沒想到你們真的注意到了,那些地方,是我刻意讓你留意的,但為了不讓外人看出來,我只能……其實你要問我那些地方有什麼?我現在可以回答你,有你師祖留下來的一些傳承和法器。」師父舔了一下嘴唇,很平靜的對我說出了這句話。
  「啊?」我沒有想到是這樣一個答案,可是我也疑惑不解,望著師父說道:「師祖的傳承不是有我們嗎?他為什麼……?」
  「之前,我也是不知道答案的,可是去了那些地方,我才得到了答案……那些法器是你師祖留下來鎮壓的法器,根本就是動不得的……而所謂的傳承其實也只是針對修者的,普通人發現了都沒有用。在傳承中說明了陣法與法器的作用,如果有無意發現的人,請繼續的守護。」師父苦笑了一聲。
  「那些地方,都是曾經出現崑崙遺禍的地方吧?」師祖這些行為,我一下子就得到了答案。
  「是啊,可以說你師祖是做的滴水不漏了,那些鎮壓經過了時間,一定會把那些遺禍消弭於無形……因為他不能動手去殺,因為他來自崑崙,崑崙的規矩是在除了崑崙以外的地方,崑崙的一切存在不得自相殘殺,這個一切包括了任何,就比如你看見的紫色植物。」師父給我解釋了一句。
  其實這些我都知道……也就知道師祖來還這個果,是有多麼的艱難,艱難到窮盡一生都不能完全的完成,到最後,還要剝離自己的魂魄……到最後,我們這個傳承的後人都還要繼續著……
  師父也是走了不少的彎路,最後抓住蓬萊這個線索,最終才……而師父剛才在訴說的時候,已經告訴了我,那一條化龍的蛟,就是李師叔給他們帶來的最後的努力……是李師叔推測出來的化龍之蛟。
  說到這裡,一切疑惑也有了解釋……師父讓我留心這些地方,也是一種對師祖所做的延續,如果他們不在了,我們去到那些地方,一定也會發現師祖留下的法器和傳承,繼而來守護那些地方,有什麼比後輩的守護更可靠呢?
  「可是,師父,你還沒有和我說,為什麼你要那麼隱秘……?」這是我心中最大的疑點。
  「很簡單,那一次的行動我選擇的是和部門合作……其實,那個時候,江一在部門已經積威甚久了,說是和部門合作,到後來我才發現,基本上是在和江一合作……派來跟著我們的人都是江一的心腹……可是江一沒有料到的是,在這些心腹當中,卻出現了那麼一個人,和我們的關係不錯,通過長時間的觀察,我也知道他是一個真正人品過硬的人,他用各種方式提醒我們小心江一……並且,讓我知道了,其實關於我們這一路的資料,都秘密流向了江一。」師父皺著眉頭,眼中也有一些捉摸不定的意思。
  「江一?他……」我料想到答案是這個,但沒有想到真的是這個……自從師父留下的影響,讓我看出了問題以後,我自覺不自覺的就在防備江一這個人,但是我靈覺那麼出眾,也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什麼。
  但我在這個時候卻是想起了一件往事……那是我最接近死亡的一次,被江一打了好幾槍,然後被踢到了水中……但事後,卻得知是江一在保護我,並且一路安排人讓我逃亡……
  如果是這樣,江一到底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想不出來一個答案,只能求助的望著師父……而師父看著我,同樣也是搖搖頭,說道:「兩個可能,第一是那個我覺得人品過硬的人自己對江一的偏見,畢竟江一是一個不怎麼講人情的人,為了部門什麼事情都能做!就像警察為了抓犯人,犯人太狡猾,警察偏偏嫉惡如仇,為了抓住犯人,動用了法律以外的手段。所以,讓那個人誤會了!第二則是江一隱藏的太深,深到可能他連他自己都騙過去了。」
  「但師父,如果是第二的話,江一的目的是什麼呢?」這一點,我想不通……在這事情越來越糟糕,各大勢力都開始碰撞的如今,江一的部門表現的是前所未有的弱勢……這種弱勢不止是現在,以前也是,只要不驚動到普通人,不影響到部門,他就不管,連保護我的感覺都是小心翼翼的,感覺像是在夾縫中生存。
  我真的感覺不到他的目的……所以,就想不通,他隱藏那麼深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師父搖搖頭……顯然,比起我,他更加的不瞭解江一……唯一,對江一瞭解一點兒的就是珍妮大姐頭,但是珍妮大姐頭沒有給過我任何的暗示,要我小心江一。
  這個問題,我和師父討論起來,顯然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在如今,大戰當前,我的生命可能過了今夜也就停止了,而師父……想起來,我就很心酸。
  不過,在這個時候,我還是想起了一個問題,我忍不住問師父他說的那個人品過硬的人是誰……我在對照著一切的細節,結果我竟然發現,那個跟在師父身邊,被師父所信任的人竟然就是白瑪的父親。
  竟然是有這種巧合!!
  看來,路山和陶柏出現在我的生命裡……真的不是巧合,因為交集依然如此,依舊是在上一代就開始了。
  在這裡,我想起了那莫名其妙的日記……日記的內容到現在我還模糊的記得,師父既然在我面前,我忍不住就拉著師父,把日記的事情說了,因為那個日記寫得太莫名其妙,我也不懂其中的意思。
  而師父在聽了日記以後,久久不能言語,過了很久,他才望著我說道:「這個就是陶然寫的,因為他寫的日記,你說的其中一段內容,我看過……他寫日記從來不避諱我的。其實,他又能寫些什麼呢?畢竟他那麼防備江一,在他的說法裡,一切都被江一監控著。」
  「可是,師父,你也沒有上去過蓬萊……他在日記的最後也說沒有跟隨而去,那他人呢?我看路山的樣子,好像並沒有在江一身邊看見過陶然啊……而看江一派路山和陶柏來跟隨我們,說明路山和陶柏也是……」接下來的我沒有說下去,我是想說那麼路山和陶柏也算是心腹了,是不是?
  看路山的態度,他對江一也不是很『忠心』,而是在關鍵時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站在我們的隊伍裡,他的態度至少和我一樣,既不和江一走的太近,也不和江一走的太遠……反正不是太在意的樣子。
  而在路山『背叛』了以後,是很明顯的背叛了,因為路山已經徹底成了我們的人,江一也沒有過多的追問什麼……我越來越想不通了,這個江一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還是他覺得他不想插手這些紛爭中。
  畢竟他想找的是崑崙,事到如今,師父已經再次出現了……也無所謂找崑崙了,他是不是也就懶得管了?
  我沒想到事到如今還有重重的迷霧,但是……這些迷霧或許和我沒有關係吧?我這樣想著,我出色的靈覺在江一事件上也感覺不出來什麼。
  而師父對我的問題也是搖頭,顯然他也不知道陶然的下落,沉默了一會兒,他則繼續說道:「其實之後的事情很簡單,找到你師祖的殘魂以後,就能和你師祖溝通了……即便是殘魂,他還是會告訴我們應該做的事情,就比如找到其它的殘魂,就比如崑崙遺禍……這些年,你在清除崑崙遺禍的同時,我也在……只因為……」
  說到這裡師父停住了,我望著他的雙眼,他卻對著我笑了。
  他對我說道:「只因為,師父說你是應命之人,他的殘魂最後是要落在你身上,崑崙遺禍的事情,就算你避開,命運還是會兜轉到你面前……我只是想,如果我們能為你清除一些,你就少了一些危險啊。」
  「師父!」我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望著師父,兩行淚水滾落了下來。
  以前,我覺得師父狠心的拋下我,又覺得他一直都在,都在守護著我……原來,他是真的在守護著我,即便我們相隔千里萬里,原來,他從來都沒有拋下過我……
第一百六十八章 過往(下)
  我之前一直在想,自己不流淚,是不是已經太過成熟,而忘記了怎麼去流淚。
  但事實上真的流淚了,我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下意識的去掩飾,一把就擦去了臉上的淚水……上一次的放聲大哭是在什麼時候?就算再次見到師父我也只是無聲的流淚……我快想不起來了,是在老林子看到師祖留字的時候?
  「風好大,真是吹迷了眼。」我轉過頭低聲說了一句,在這種時候,總覺得太過度的表達自己的感情,是一件很肉麻的事。
  師父沒有說什麼……可能也清楚,我成長到了這個年紀,應該經歷怎麼樣的心境。
  「承一,你真的一定要活著……」剛才的淚水,讓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默,在過了很久以後,師父才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師父,你要我一定活著……為什麼你不對自己說出同樣的話?我們是修者,應該看淡生老病死……甚至,曾經莊子因為自己妻子的死而開懷……因為他認為這是自然之態,是輪迴,是天道……師父,按照你的看法,你這一世要走完了,我甚至應該為你辦一次喜喪,因為你姜立淳堂堂正正在人間近百年,一直都有些底線,一直都未亡大義,這一去……是朝著更好的地方去,下一世若有輪迴,也是圓滿的一世……甚至說不定,這一去,就已經可以擺脫輪迴之苦。」說到這裡,我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我只能拿過師父的旱煙,狠狠的吸了一口。
  可這明明濃香的氣息,吸到口中卻是那麼的辛辣,同往常無數次一樣,我吸的太猛,還是會被嗆的連聲咳嗽。
  「傻小子……吸旱煙的方式和吸香煙是不同的,狗日的,好的不學,盡整這些……」師父說著忍不住拍了我腦袋一巴掌,這是我們最熟悉的相處方式,就算生命只剩下十分鐘,這樣的方式說不定還會上演。
  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有些時候它就是近乎是本能,可以超越一切的情緒……喜悅,悲傷……在這麼傷感的時候,師父和我竟然還是如此,這就是習慣。
  我覺得自己也真的是犯賤,之前難過的說不出話來,聲音都在顫抖,被師父這麼一拍……反倒有一種安心了,而人安心才能有底氣,之前說不出口的話也變得順利了。
  「師父,你覺得應該是這樣的吧?對不對?可是……原諒我吧,原諒我的自私……就算有輪迴也給不了今生人的安慰,因為你所有的羈絆,情感都留在了今生,和下一世又有什麼關係?師父……你要我好好的活著,我何嘗不想你好好的活著,多幾年是幾年……你知道我們才相聚,接著又一路逃亡……到如今,在雪山一脈安定了下來,又要面對大戰……但,你可知道,我是多希望再過回我們曾經的日子,哪怕……」說到這裡,我的情緒很激動,我都不知道我這些零零散散的句子是否能清楚的表達我的意思。
  可是,我面對的人是師父,那個從小到大最是瞭解我的人,他是一定聽懂了我在說什麼,還是熟悉的兩股旱煙從他鼻子裡冒出,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來究竟是傷感還是強行的平靜,他只是低聲地說道:「最不可追的就是往事,那個時候相依為命的歲月……就算這樣去做,心境也不同,何不就此留在心間?那也是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