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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節

  做好這一切,老大哥把專用的子彈也填裝好了,放在包裡,交給了老張,老張把這些東西掛在褲子的掛鉤上,倒也方便,待他背上獵槍,我們就出發了。
  說是出發,也就是坐上了老大哥兒子趕得馬車,從這裡到上山還有一條大道,為了節省時間,是可以趕著馬車上去的。
  說是大道,也就是一條寬闊的土路,在這天寒地凍的日子裡,積著雪路面上也結上了一層兒薄冰,但這馬車跑起來,倒也穩當。
  接近一個小時左右我們就真正趕到了山腳下,山腳下就已經是密密的林子了,我也認不出來具體是些什麼樹,反正松樹總是有的,在這冬季裡,樹枝樹葉上都裹了一層銀裝,地上矮矮的灌木也是如此,看著一片雪白,耀眼的緊。
  而遠處也看得出來,霧靄層層,入眼處所及的老林子,看起來神秘,美麗又讓人敬畏。
  老大哥的兒子是一個熱情的小伙子,怕我們路上悶,一路給我們講著這山腳下的林子有些什麼樹,什麼草的,說話間很是驕傲,時不時的穿插一句:「這可了不得啊,知道嗎?老珍貴了。」
  我們聽得有趣兒,也不覺得時間難熬,況且山裡的風景看也看不完,但是馬車只是駕駛了一個小時,便就到了頭,大路的盡頭是一條小路,那裡已經是馬車不能深入的地方了。
  小伙子停了馬車,跳下車來,對我們說道:「我也不知道張叔要領著你們進入多深,不過這片嶺子,還有挨著的那片,還有那片,咱們這裡的人還是常常去活動了,再深入有一些咱們山裡人也覺得危險,說不清楚的地方了,你們如果是來領略一下山裡的生活,看個風景,在我說的這些地兒轉幾圈,打個獵,新鮮一下也就完了,其它的地方就別去了,不是我說來嚇唬人,有些地方最有經驗的老參客去了,也不見得能出來呢。」
  小伙子的話講得不算客氣,有些警告的意味在裡面,但心地是好的,他也是擔心我們,我,如雪,承心哥笑笑也就不語了,倒是老張笑罵了一句:「滾犢子吧,你爸媽還等著你趕回去吃飯,山裡該咋整,我還不清楚嗎?放心好了。」
  小伙子也不惱,對著老張說了句:「張叔,那我可就走了啊?對了,這山上有個窩棚,是咱們這屯子為了狩獵方便修的,現在你們進山去,腳程快些,還能趕到那個窩棚,燒些熱水,吃口熱食。」
  「我還能不知道?回去吧,趕緊的。」老張催促了一聲兒,小伙子憨笑著抓了抓腦袋,駕著馬車走了。
  這時,老張才招呼著我們背上裝備,然後自己走在前面,領著我們進山了。
  路上,老張沉默著,叫我們也盡量別說話,倒不因為別的,就是為了省些力氣,他就只是提醒了一句,如果可以,最好就別在野外過夜,這老林子裡過夜,不是啥愉快的事情,老林子裡成精的東西就多了,誰曉得會不會發個神經,就跑到這人類活動頻繁的山脈上來了。
  對於老林子我是雙眼一抹黑,啥也不懂,老張說什麼就是什麼,只是跟緊他的腳步就好了。
  但這天寒地凍的山裡,確實也不是我想像的那樣,積雪的道路很是難走,雪薄的地方滑溜溜的,雪深的地方又陷腳,比起其它地方的山林,這老林子的山路耗費的體力可是不一般。
  我自覺體力不錯了,可是走了不到兩小時,還是忍不住微微喘息,要知道從小練功打得底子,讓我覺得爬山從來都不是什麼難事。
  我都如此了,承心哥和如雪自然更不濟,如雪到底是女孩子,表現的更為孱弱一些,我乾脆的接過了如雪的包裹,一把就牽住了如雪的手:「我拉著你走,省些力氣。」
  如雪的表情沒多大變化,就只是輕輕的『嗯』一聲,承心哥笑笑倒也沒說什麼,倒是老張轉過頭來,喘著氣說道:「小哥兒體力不錯啊,比我這個老山民還強。」
  飄在我們身邊的吳老鬼把雙手攏在袖子裡,做出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嘴上嚷著:「這冷啊,咋還不到地兒啊?我是飄都飄累了,老了,老了。」
第十六章 這裡的『棍兒』
  吳老鬼就是這副德性,沒話也要找話來突出自己的存在感,可是一向溫和淡定的承心哥就像是和吳老鬼不對付似的,總之吳老鬼一扯淡,承心哥就憋不住,說了句:「就你還能冷啊?飄也能飄累?得了吧,你不知道去罐子裡歇著啊?不說話能憋死你啊?」
  吳老鬼一副我很淡定,懶得和你計較的樣子看了一眼承心哥,裝模作樣的扯了扯它那實際上摸不著的花西裝,扶了扶它的墨鏡,對著承心哥『哼』了一聲,就飄回了罐子裡,接著,罐子裡就傳來了吳老鬼的聲音:「人生自古誰無死,說不好聽點兒,誰敢說自己以後還能不當鬼啊?不能夠啊!就你能冷?就你能累?哼,還敢看不起鬼。」
  承心哥的笑容變得僵硬了起來,一把就把那小罐子扔給了我,後道:「遠點兒刪著(離我遠點兒,滾蛋)。」
  我接過罐子,隨手就給塞包裡了,並且說道:「在我這裡別廢話啊,我脾氣可沒那麼好,供奉那一套也在我身上不管用。」
  果然,罐子裡安安靜靜的,我拉著如雪,笑著拍拍承心哥的肩膀,說道:「其實吵嘴也不錯,至少你看你東北話進步的多快啊?」
  承心哥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幾句,也懶得再說,轉身上路了,估計是被這老鬼氣得夠嗆。
  畢竟老張這人不多話,在適應了以後,這些事情也沒避忌著他,試想被托夢了那麼多年,他應該能知道這世界上有普通人不知道的存在,刻意的避忌反而不坦誠。
  我以為老張這一次也和往常一樣,當沒看見,但事實上,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張了張嘴,卻終究沒說什麼,可我看在了眼裡。
  他不提,我也不提,只是牽著如雪的手趕路,我和如雪認識了這麼些年,一直彼此克制著,只是走近了才發現,原來感情是一顆種子,只要環境適合了,不論怎麼克制,它還是瘋長著,就如同夏天的籐蔓,你一個晃神,它就已經能爬滿整面牆了,就如這些日子以來,我和如雪分明又親密曖昧了起來,只是彼此不想說破。
  牽著她的手,一開始只是心疼她,也覺得男人應該照顧女人,只是這麼牽著手,趕了幾分鐘的路,我的心又開始跳了起來,雖然一直告訴自己,這不是曖昧親密的動作,可是感情從心底衝上腦子裡,然後就發熱了,跟著身體也熱了,我的手心竟然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如雪平靜的從我手裡抽出了自己的手,說道:「你幫我背著包裹就好了,我能行的,不行了,我會開口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還是那清清淡淡的表情,可我分明就看見她眼底那一絲傷感,女人總是比男人敏感纖細一些,我可以大大咧咧的認為相處就是快樂,感情澎湃了,也懶得再去想那麼多,管它什麼以後,束縛,可如雪到底是不行的,既然沒有結果,既然已經『奢侈』了半年,又何苦來著?我們只能守著一條界限去相處,就如站在懸崖兩邊的人彼此遙望,那麼近,卻隔著天塹。
  我心底黯然了一下,努力的讓自己不去想,可氣氛卻已經變得尷尬,洞悉這一切的承心哥想調節一下,無奈卻力不從心,自己也陷入了一種傷感,再一次想起沈星了嗎?下輩子的約定!
  老張本就是一個寡言的人,或者他也不想去注意我們幾個年輕人的心思,畢竟人生經歷了大半,早看淡了很多東西,他只是悶頭帶著我們趕路。
  偶爾說兩句:「這有條小路上山呢,也還好走,畢竟是條路啊,這一天算輕鬆的,加把勁兒啊,晚上我給你們弄點兒野味兒來吃頓熱食。」
  在這寒冷的天氣裡爬上,老張的話無疑給我們注入了一針強心針,想著熱水,暖火,熱騰騰的飯菜,當下連走路也更有勁兒了。
  一大早9點多的樣子出發,一直到下午6點,天已經黑了下來,我們才到了老大哥兒子所說的地方,遠遠就看見一個吊腳小木屋在那兒立著,和我想像的四川田地裡那種守夜的窩棚自然是遠遠的不同。
  進了屋子,藉著手電,老張麻利的就把火塘給升了起來,接著又找來了兩盞油燈,在屋子的角落裡找到一個油壺,添了油,把油燈也給點亮了。
  做完這些,屋子已經變得明亮又溫暖了起來,我這才看見,這個小木屋比我想像中的好太多了,在牆邊上有一個大木床,木床上鋪著不知名的獸皮,看起來是邊角料縫製在一起的,我仔細看了看,好像是兔子皮孢子皮什麼的。
  在靠窗的地方有一張大桌子,桌子上擺著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我看見是一些調料什麼的。
  屋子的正宗是一個火塘,火塘上還掛著一口大鍋,總之基本的生活用品,在這兒能對付過去。
  老張摸出一些煙絲,在火塘旁邊把旱煙點著了,吧嗒兩口,然後問我和承心哥要不要來點兒?我和承心哥是抽不了旱煙的,雖然這股子味兒讓我覺得很親切,師父也抽這個。
  「在家裡我是不抽的,老婆子得叨叨,可是這一進山啊,就忍不住。說起來,這獵戶最能體諒獵戶,這山裡的小屋,避寒,喝口兒熱水,準備些調料,有時能救下一個人的命呢。所以,這種窩棚都常備著這些東西,誰用了,下次進山就給補上,不能補上的,就留下些錢物,是個意思。我在這會兒歇會兒腳,等一下,去弄兩隻雪兔來吃吃。」老張抽著旱煙,給我們講著話。
  承心哥是個吃貨,忍不住說道:「老張啊,聽說這老林子的松雞可好吃,這夜裡的怎麼打兔子啊?松雞能不能弄到啊?」
  老張笑著說道:「這地兒,就雪兔最多了,誰叫這些個兔子能生呢?松雞啥的,在這山裡的外圍已經很少見了,得看運氣,以後……」說到這裡,老張的臉上有些表情不自然,接著才說道:「以後深入了,很多動物,你們都能有運氣見著,至於晚上怎麼抓兔子,我肯定有辦法,你們等著就好了。」
  說完這話,老張罕有的有些緊張的盯著我們,我只是略微一想,就瞭然了老張的心思,一看承心哥和如雪,他們自然也明白了,他們的心思可比我活泛。
  不能否認什麼,想著老張在路上那欲言又止的樣子,我覺得今天晚上老張得有話問我們,也就沒再說什麼,晚上再和老張好好談談吧,我覺得做人做事至少不能勉強別人。
  果然,見我們沒表態,老張有些更不自然了,看臉上有些發愁,但到底沒說什麼,背著獵槍,掛著他那一包東西出門了。
  我執意要和老張一起去,主要是我覺著自己不算太累,也很新奇老張怎麼一個打兔子法,也就跟上了,感謝師父從小為我打下的好底子,想著跟老張學兩手,以後說不定我想到山裡生活呢?也不至於餓死。
  老張猶豫了一下,說道:「成,反正也外圍也沒啥厲害的傢伙,沒啥危險,你就跟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