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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節

  可是在鏡頭裡,師父一隻手指著那片湖,一隻手則很自然的搭在了身側,可就是那一隻手,比了一個手勢,估計是怕我忽略那個手勢,他在短短的時間內,放開了手,又再次比了一下。
  那個手勢的意思,我怎麼可能不記得,那是小心,留意的意思!具體是小心,留意他指的那個地方,還是小心,留意別的什麼,我一時間還真的理不清楚。
  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那個手勢,我絕對不會看錯,而且師父還一連做了兩次!這手勢,恐怕只有我們師徒之間能懂了。
  那是關係到小時候的回憶了,我初初開始練習手訣,那複雜的手勢,常常弄得我手抽筋,雖說我練功也算得勤勉,可是那個時候性子一上來了,難免就在師父面前哭鼻子了。
  於是師父就想出了一個辦法,對我說:「三娃兒,你相當紅軍,特別是崇拜那些地下工作者嗎?師父告訴你,那些地下工作者都有自己秘密聯繫的特殊辦法,我們也來弄個特殊的辦法聯繫吧。」
  但我崇拜紅軍,什麼時候崇拜過地下工作者?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微微一笑,師父倒是夠能忽悠的,但到底那個時候,我還是孩子心性,本能的覺得這事兒好玩兒,也就應了師父。
  結果就是,師父把那些複雜的手訣動作,分拆開來,一個動作表示一個意思的讓我練習,年深日久,手訣我已經熟練無比,那些動作代表的意思,也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中,看來,師父也沒有忘記我們師徒之間的這個小遊戲。
  人一回憶起來,難免就有些收不住思緒,總是想起那段竹林小築的歲月,為了讓我練習手訣,師父老長的一段日子沒怎麼說話,比個手勢就代表要吃飯,要出去的,想來也真是有趣。
  如果,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的腦子中剛冒出這個念頭,就被我生生的打散了自己的思緒,傷感還是不要了吧,黏黏糊糊雖說是陳承一的本性,可是在這些時光裡,當真是不適宜的。
  看了看表,登機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也站起了身,心裡反覆的只是想著,師父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給我留下這樣的訊息?而在影碟的後方他會不會對他的不辭而別,給我一點兒解釋?
  在飛機上的時間也不算多麼難以打發,在適宜的溫度下,酒勁兒上湧,我也就乾脆的睡了一覺,當我醒來時,飛機已經快要降落在昆明的機場了。
  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隨意的翻看了一下報紙,時間也就這麼打發過去了,只是從我下飛機,一直到走出機場,我都沒看見任何人來接我——六姐她沒來。
  我和如雪約定的地點,是在六姐那邊見面,六姐沒來,我也不是多在乎,又不是找不到路,隨意的叫了一輛出租車,就直奔六姐那裡了。
  在出租車上,我給六姐打了一個電話,在那邊六姐有些驚奇我怎麼已經到了昆明,我這才想起,我原來沒給六姐說我今天就會坐飛機趕來,可真夠糊塗的。
  六姐在那邊笑得曖昧,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承一,你是一心急著,怕也想不起這些瑣事兒了吧?」
  握著電話,我的耳朵也不自覺的有些發燙,這時,電話裡傳來了一個有些遠的清淡聲音:「他來了?那我去做飯吧。」
  六姐只是『呵呵』的笑著,也不評論,而我的心底卻不自覺的盪開一絲絲的漣漪——如雪,做飯,很溫暖的感覺。
第七章 一樣的人
  到了六姐家,卻沒見著如雪的影子,看我二愣子般的樣子,六姐笑了一下,挽了一下垂落在耳邊的頭髮,朝著我努努嘴,示意如雪是在廚房裡忙著,我傻呵呵的笑,抓抓腦袋,也不知道說什麼,抬腳就要往廚房那邊去。
  六姐卻一把拉住我,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條毛巾,在我身上上上下下的撣著,一邊撣著一邊說:「看你,一路風塵僕僕的,也不撣撣身上的灰,還一嘴酒氣兒。」
  說話間,六姐讓我站著,然後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杯茶水,塞在我手裡,又往我嘴裡塞了一塊兒也不知道是什麼的香香甜甜的東西,才說道:「自家做的鮮花餅,吃一塊兒,再去去酒氣,看你一身酒味兒,也不怕熏著人如雪。」
  鮮花餅很好吃,花的香氣和餅裡的甜融合在一起,一下子就壓住了我嘴裡的酒氣,再喝下一口六姐自製的花茶,我再哈口氣,嘴裡的酒味兒真的就沒了。
  我又衝著六姐傻樂,總感覺有如雪在地方,我就是很快樂,但同時智商也比較讓人擔憂。
  「去吧。」六姐輕輕推了我一下,然後就提著我的行李,幫我放在樓上去了,都說歲月無情,但我總覺歲月一直都很優待六姐,這麼些年過去了,她或者老了一點點,但絕對不明顯,可身上的風情還是如我初見她那一般,一朵完全盛放的鮮花。
  也不知道什麼樣的男子才能入得了六姐的眼。
  這樣想著,我邁著急切的腳步,望著帶著小院兒的廚房那邊趕,可是走得近了,腳步卻又慢了下來,這麼多年了,還是這樣,見到她,心還是會跳。
  上一次見面是在醫院,總覺得自己受了傷,顧忌也就沒那麼多,不對著如雪軟弱,還能對著誰軟弱?可一旦恢復正常了,又成了這種不爭氣的樣子。
  如雪在廚房裡忙碌,一走進這裡,我一眼就看見了她,有些大的白襯衫,藍色的牛仔褲,休閒鞋,一頭長髮簡簡單單的用一根兒皮筋捆了,有些鬆散,額前還垂著幾縷沒捆住的頭髮,側臉一如既往的平靜,也一如既往的美。
  我倚在廚房的門口,就這麼看著如雪,嘴角不自覺的就上揚了,很少看她穿普通的衣服,多數時候都是簡單的苗服,但如雪就是如雪,無論怎麼穿,都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清冷依舊是清冷,可是在廚房裡忙碌的她卻不會讓人感覺高高在上,反而多了一分煙火氣,男人看見這樣的她多半都會感覺幸福吧?想著的,無非也是會有誰那麼有福氣,讓這樣的女子為他在廚房裡忙碌呢?
  不行,我驕傲了,想著,嘴角的笑意就再也壓抑不住,張揚的咧嘴笑了,不能相守也不再是煩惱,這樣的幸福一瞬間,一瞬間的連接在一起,多了,也就滿足了。
  「來了?」如雪專心的切著一個土豆,並未回頭,一雙手彷彿是有魔力似的,看著細細溜溜的土豆絲兒,就整齊的在刀下排列得喜人。
  「嗯。」我很自然的走過去,就拿過了如雪手裡的菜刀,很自然的就幫忙她切起土豆絲兒來,不過我切出來的土豆絲兒和如雪的比起來,就跟土豆條似的。
  如雪歪著頭,朝我無奈的一撇嘴,最終還是說了一句話:「你還是出去吧,別添亂了,做火腿土豆餅的土豆絲要切成這個樣子,怕是煎不好了。」
  我捨不得出去,但也只有放下菜刀,重新抱著手,倚在門框,看如雪忙碌了。
  不到十分鐘,六姐就進來了,身後跟著一個男人,長得周正,憨厚而強壯,可也帶著幾分彪悍的氣息,一看就是一個苗族漢子。
  「喲,這麼纏綿?一步都捨不得離開?」六姐開著玩笑,眉眼都笑開了,可是我還是看出了一絲心疼與無奈,我和如雪的情況,六姐心底是清楚的。
  可是,我也不在乎,能幸福的時候就幸福,懶得去想不開心的事兒,反倒是一副沒心沒肺無所謂的樣子。
  「出來吧,陪我和你六姐夫喝點兒茶,說會兒話,如雪在這裡還能跑了不成?」六姐推了我一把,我倒是吃驚,六姐夫?哪來的六姐夫?剛才我還在感慨到底是要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入了六姐的眼,沒想到真的六姐夫還就站在我面前了,是那個苗族漢子吧。
  當下也不多話,趕緊的跟著六姐出去了。
  晚上的菜很豐盛,香氣四溢的火腿土豆餅,熱氣騰騰的汽鍋雞,清爽鮮嫩的炒筍,還有一道銅鍋魚,很典型的雲南菜,可是出自如雪之手,光是看著就讓人饞。
  我拿起一個火腿土豆餅,也顧不得燙,一口就咬了下去,燙得我趕緊哈氣,卻又忍不住使勁兒往下嚥。
  這怪不得我,火腿自帶的鹹鮮味兒,很自然的就融入了土豆餅中,煎的火候又剛好,外面一層酥脆,裡面的土豆泥又燙又軟,和著火腿的肉,讓我差點連自己的舌頭都給吞了下去。
  「你們慢點兒。」六姐笑著招呼到,因為如此吃相的不止是我,還有六姐夫——韓源。
  月堰苗寨的人都有漢人名兒,六姐告訴我的,自然就是六姐夫的漢人名,我第一眼看見六姐夫就覺得這是個可靠的人,事實上也如此。
  他追了六姐快十年了,沒有甜言蜜語,也不解風情,唯一的,就是默默的照顧六姐,為六姐做事,六姐剛才在喝茶時,帶著玩笑的語氣對我說:「韓源這一輩子,唯一對我說過的情話就是,我的命,如果你要,也可以拿去。」
  六姐夫就是這樣的人!
  原來,能入了六姐眼的人,不需要多英俊,也不需要多有錢有權,只需要他是一個實在人,只不過,六姐這樣玲瓏的女人給的考驗的日子多了一些而已。
  一頓晚飯,吃的很是愉快,六姐幾乎是每吃一道菜,都忍不住盛讚一句,最後放下筷子的時候,還忍不住說了一句:「我咋就這麼繃不住呢?如雪丫頭的菜我又不是沒吃過,可每吃一次,就是忍不住要贊,這是要多巧的手,多細的心思才能把每一道菜都做得那麼好啊?」
  如雪的表情淡淡的,沒有過多的說什麼,只是用剩下的汽鍋雞湯給我燙著餌絲,然後把碗遞到我的面前,我在一旁笑得驕傲,她不是我的妻子,可是我可以把生命給她,就如我師父對凌青奶奶一般。所以,我是有資格這樣為她驕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