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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節

  以我的眼界,地位和所在的『位置』,我是不可能弄懂珍妮姐是一個什麼狀況的,她也是不會告訴我。
  所以此時我只是有些拘謹的呆在屋子裡,老實的坐在凳子上,一個人等待著,感覺自己不是太受那個叫王風的男子歡迎。
  是的,那個穿著漢服的男子就叫王風,很是簡單樸實的一個名字,就如他這間草舍,也就如他這間草舍的家什佈置,簡單樸實卻又別有韻味。
  王風的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不耐,除了在我背誦方子的時候,他明顯動容了一下,其餘的時候都是這種淡淡的不耐,在我說完方子以後,王風只是說了一句:「我去莊子裡的藥方看看我的藥,是否能完整的配出這個方子上所說的補靈丸,你就在這裡等待吧,不要跟上來。」
  是的,我就被『排斥』在外了,而珍妮姐跟上去了。
  來這間草舍,王風給珍妮姐倒了一杯香茶,自然也是沒我的份,只是在珍妮姐跟著王風去藥房之前,悄悄的跟我說了一句:「這茶你要口渴,可以喝幾口,但記得給我留點兒啊。」
  這句話彷彿也是引起了王風的不快,他漠然的看了我一眼,終究還是沒有計較,轉身離去了。
  不受主人『歡迎』,所以我也值得這樣有些拘謹的呆在屋子裡,草舍大門敞開著,也不知道從哪兒竄來一隻看起來靈性十足的兔子,在門外伸出半個腦袋,充滿好奇又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我。
  我因為無聊,對著兔子『呲牙咧嘴』的笑了一下,那兔子就跟受驚了似的,一下子縮回了腦袋,過了一小會兒,又伸出半隻腦袋來打量我,著實可愛的緊,於是乎我開口說道:「小兔兔,過來,給哥哥抱一下。」
  結果,那兔子跟被人『調戲』了似的,一個轉身,風似的,一蹦一跳的跑了,留下我,有些無語加冷汗的坐在屋子裡,暗想:「『神仙』家的兔子果然都是與眾不同的,我很猥褻嗎?我是猥褻了一隻兔子嗎?或者,王風的真實身份是『嫦娥』,投錯了胎,然後那隻兔子是玉兔?他怕被別人看出身份,所以把月宮裡的桂花樹變成了桃樹?那說不定我出去看看,能看見一個女版吳剛在砍桃樹?」
  至於為什麼是女版吳剛,這個嫦娥都是男的了,吳剛當然就要變成女的。
  我忽然發現自己有夠扯淡的,想是被珍妮姐刺激了大半夜,對什麼神話傳說都敏感了,扯淡的胡思亂想了一陣子,我就開始打量這個草舍,說實在的,這裡簡單明瞭,一眼就能看個透徹,除了能看出這裡的傢俱是純手工,純天然的,也就沒什麼好看的。
  為這個屋子增加一絲韻味的,是懸於明堂之中的一幅山水圖,沒有署名,也不知道是誰所畫,我這人沒什麼藝術細胞,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幅畫畫得非常好,好在哪裡我有說不出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個人覺得我不能細看那幅山水圖,有一種隱約覺得個人能力不夠的想法。
  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想法,我把視線從山水圖上移開,然後端起了桌上的蓋碗茶,心說這是什麼茶水,珍妮姐還不捨得我全部喝完的樣子,卻不知道剛一揭開蓋子,一股子襲人的香氣就撲面而來,怪不得人們要說花香襲人,茶本內斂,茶香能張揚到這個地步,說明這茶的本質會更讓人沉醉。
  只是這股子香氣,就讓我忽然覺得多年前我喝到過的母樹大紅袍都被比下去了,難得的是那股子茶香裡帶著一種異樣的清涼,讓人一聞,連大腦都清明了幾分的感覺。
  我不自覺的低頭一看,卻在杯子裡遍尋不著茶葉的痕跡,想是一壺中倒了一杯出來吧,而且這茶湯呈一種奇異的嫩綠色,看起來十分喜人,憑我有限的對茶的認識,想了幾種綠茶,都想不出來什麼茶葉能泡出這種奇異的嫩綠色的茶湯。
  想那麼多不如喝一口,想著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茶湯一入口,接觸舌頭的第一時間,先是無味,這讓我詫異,還以為自己是不是判斷錯了,這茶只是聞著香,但接下來舌頭上劃過一絲微微的苦澀,然後在口腔中氤氳開來,可是不到一秒,卻讓我領略了一把什麼叫震撼,如果非要我用詞語來形容,那就是——爆炸!
  對的,一股子清香讓人在粹不及防的情況下就爆炸開來,不止在口腔,還是鼻腔裡,瞬間就爆開了一股子清香,這骨子清香很難形容,清雅卻帶著花香的意味,讓人沉醉,更神奇的是這裡面始終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清涼蘊含其中,感覺連我受傷以來,一直都有的疲憊感都消失了一點點。
  難道這茶還有養神,滋潤靈魂的功效?簡直不可想像!
  我呆在屋子裡無聊的時光,因為這杯茶而生動了起來,每隔一小會兒,我總是忍不住品茗一番,享受那種清香的爆炸,時光彷彿也變得輕慢飄逸了起來,我忽然有一種我願長居草廬中,過一種夜來茶伴賞清月的生活。
  就在一杯香茶快要見底的時候,珍妮姐忽然回來了,看著我捧著茶杯傻愣愣的樣子,她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小子,你是把這杯神仙醉喝完了吧,就不指望你能給我留一點兒。」
  「神仙醉?這是酒嗎?」我沒想到手中的茶,竟然有這麼一個名字,難道這不該是酒名嗎?
  「神仙喝了都會沉醉其中,取個神仙醉有錯嗎?關於這茶的事兒,我就不與你多講了,總之算你小子有福氣,在靈魂受創的情況下,能喝這麼一杯茶,雖說一杯對你的傷是無能為力的,但如果你可以長年累月的喝下來,那麼……」珍妮這樣說道,可是還沒說完,她就拍著胸口,一副罪大惡極的樣子,拍著胸口說道:「我怎麼能說出那麼罪惡奢侈的話,讓這小子長年累月的喝神仙醉?王風知道肯定會和我決鬥的。」
  「是啊,肯定會決鬥!我覺得他不是很歡迎我的樣子,這茶也是給你喝的。」珍妮姐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順著調侃了一句,不過我也不是太在意,畢竟我也不能要求一個陌生人對我一見之下,就熱情如火,對吧?
  可是珍妮姐一聽這話,卻是走過來,在我額頭上點了一下,說道:「你懂個屁!王風性子清冷,對人際關係有一種,額,有一種『潔癖』,第一次見你,能不對你橫眉冷對,已經算是給我面子了。而他看出你靈魂受創,我又關心,故意借我之名,倒了一杯神仙醉給你,不然你以為就憑我一句話,讓你喝,他就能給你喝了?他如果討厭你,不歡迎你,我不喝,要讓給你喝的情況下,他是情願倒掉,也不會讓你動分毫的。」
  「這樣啊?跟如雪的性子倒有幾分相似啊?」我摸著下巴說道,說起來,這個王風和如雪比起來,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啊,莫非如雪以後到了一定的年紀,性子也會變成這個樣子?所謂人際關係『潔癖』?
  我胡思亂想著,珍妮姐很沒形象的坐在椅子上說道:「這次呢,算你幸運,王風這裡的藥材是齊全的,存量還不少,能配出好幾十味這方子上的補靈丸,等一下,他會為你把脈,看看你需要多少補靈丸才能恢復,然後就贈與你多少,算是報答你給方子的恩情,他這人不愛欠別人的。」
  一聽珍妮姐這話我急了,因為這個方子我得到的主要原因可不是因為我,而是為了給元懿大哥滋養靈魂的,我不由得聲音有些大地說道:「珍妮姐,我能不能多要一些藥丸?如果不能,那我就少吃一些,情願不是完全的恢復,因為這方子主要是給另外一個人的,我不能當這種小人!」
  「哦,有這種事兒?」珍妮姐詫異的望了我一眼。
  「是啊,這方子是……」此時我也顧不得許多了,把這方子背後的故事大概給珍妮姐講述了一次,聽完後,珍妮姐有些焦躁的抓了抓頭髮,說道:「王風不給面子的時候,就是我也說服不了他,元懿這孩子還是不錯的,元老頭兒怎麼會流落到那個空間?哎,不說這些了,只能到時候王風配完藥丸再說吧,他這人的性子不好把握,一個念頭他也許會毫不猶豫的把所有的藥丸都給你,又或許一怒之下,扔了藥丸也不給,大不了說一句,這方子我以後再不會動用,到時候再說吧。」
  說話間,珍妮姐又焦躁的抓了一下頭髮,那樣子比男人還男人,我目瞪口呆的看著,珍妮姐一拍桌子,對著我吼道:「看什麼看,老娘內心可是溫潤如玉的!」
  我不敢說話了,可是珍妮姐,溫潤如玉也是形容男人的啊?
第七十七章 一點快樂
  事情比我想像的順利,但是時間也比珍妮姐預估的要晚一些,直到東方的天際出現了一絲魚肚白,王風才從所謂的藥方出來,手裡多了幾個瓷瓶子,讓我恍然置身於武俠小說中,一位大俠拿出一個瓷瓶,說道:「哈哈哈,這就是解藥。」
  我承認我是扯淡了點兒,可是我卻時刻不敢忘元懿大哥的事,在王風要為我把脈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站了起來,對著王風深深的彎腰作揖,我可能做不到跪下,但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誠意了。
  王風不語,也不表態,而我卻也顧不得那麼多,把關於元懿大哥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末了我說道:「如果可以,我不求完全恢復,我也不要什麼天分天才,只要留下數量夠我治療一下,能讓我繼續修道的藥丸也就夠了,剩下的我要全部給元懿大哥,不會讓你為難。」
  王風神情未變,只是開口問道:「你那朋友傷勢的具體情況你說一下吧。」
  我趕緊把元懿大哥的具體情況說了,就比如他當時受傷的詳細情況,昏迷沉睡了多久,如何醒來,醒來又是多久才恢復正常的行動能力……
  王風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到底沒有親自把脈,太過具體的,不敢妄言。不過,你說的這些情況我也能大致判斷一下了,他的情況比你的情況要好上一些,你若不是天生靈魂強大,身為童子,上世累積夠多,這一次事後,你就算因為靈魂力枯竭,而導致魂飛魄散也是可能的。」
  王風這話說的我一頭冷汗,魂飛魄散,這個簡直無法想像,倒是珍妮姐一副很怕的樣子,但是過了一會兒又哼了一聲,說道:「那個傢伙也沒少做狂放的事情,要惹到了,逆天也不是不行,他不至於看著這小子魂飛魄散的。」
  王風少有的詫異了一下,問道:「哪個傢伙那麼狂?」
  「這個世界除了李一光,還有誰那麼狂?」珍妮姐神情有些煩躁的說道。
  「他是……?」王風眉毛微微一揚,指著我問道,這兩人真是的,當著我就開始討論我的身份問題,還真是當我不存在啊。
  「徒孫。」珍妮姐好像提起我師祖就忍不住煩悶,又摸出一支煙叼在嘴角,卻不想王風一把就奪下了她的煙,說道:「對不起,我的屋子不接受這個氣味。」
  珍妮姐如同爆發了一般,『霍』一聲的站起來罵道:「王風,你這磨磨唧唧,有潔癖,龜毛的男人,你咋不去當個女人?」
  王風若無其事的把幾個瓶子全部方子我面前,說道:「這裡有56顆我配置好的藥丸,全部給你了吧,於我來說,藥石之力終是外物,況且我已有了方子,這方子上的藥材也不是太過難尋,就是年份要求的久了一些。你需要連服二十三丸,才能完全恢復,至於你的朋友,粗略判斷了一下,十三丸也就夠了。我但願你不要為了快速的進境,多服此方,就如我所說,藥石之力終究不是上流,況且你也還年輕。」
  我心中感激,深覺這王風文質,儒雅,剛想說出感謝的話,卻不想這王風單手一叉腰,指著珍妮姐說道:「凌新燕,你這神經大條,粗魯,不愛乾淨的女人,怎麼不去當個男人?你好意思說我?你又逞強了,是不是為了顯得你很有面子,你故意不提老李?」
  「我操,王風,我不愛提老李,你難道不知道?還有我現在叫珍妮,別提新燕這名字,你是想強調我的名字老土嗎?我自己就能搞定的事兒,我幹嘛要提他的名頭?怎樣?你再愛戴他,你也是一個男人,莫非你還能變做女人嫁給他?」
  「凌新燕,你這個女人簡直無法理喻,什麼事兒都能被你說的齷齪,我是不愛欺負你,和一個女人打架,雖然說起來,你算什麼女人?」
  「打就打,你還能搞性別歧視?你這種表面文雅,實則膚淺的半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