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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節

  我顧不得燙,吸溜了一口湯,果然好喝得不得了,但是聽見二哥還是好奇的很,我師父還有二哥?
  「誰是二哥啊?」
  「什麼二哥,我還是你二大爺呢。」姜老頭兒眼睛一瞪吼道:「把這罐子湯都給我喝了,肉也吃完,我去熬香湯料,你吃完了來幫忙燒開水!你要敢不洗碗,哼哼……」
  肚子吃得飽飽的,然後泡在香湯裡,在那時,我認為是人生最快樂的事兒,那一副場景我永遠都忘不了,我在那個大浴桶裡泡著,時不時的玩玩水,姜老頭兒就在旁邊抽上一管兒旱煙。
  姜老頭兒很少抽旱煙,也就是我泡香湯的時候會抽一管兒,平常就很偶爾了,由於泡湯之前,我往往都會吃藥膳,所以只要是泡香湯,我十有八九都會睡著,結果就是被姜老頭兒拎起來,胡亂擦兩把,然後扔上床去。
  每晚,我最期待的就是那個時刻,在過完勞累而充實的一天後,這樣溫暖的時刻。
  一轉眼,又是一年,我滿過了9歲,升小學三年級了,而在山上也呆了一年半。
  在這一年半里,我沒學到姜老頭兒那身『神秘』的本事,其他一些在我眼裡雜七雜八的東西倒學了不少,比如背誦《道德經》,比如五禽戲,比如太極拳等等等等。
  又是一個很平常的冬日早晨,我照例5點鐘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洗漱過後,來到了竹樓小築的長廊上。
  面對著空曠而安靜的竹林,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叩齒,這是晨間必做的功課。
  舌抵上顎,左齒扣,到右齒時,則改為叩,如此循環往復三十六次後,才算結束。
  接著,我又開始以舌頭攪動牙齦上下,直至滿口生津,再分三口嚥下,每次嚥下時,都有悶雷一般的聲音,當然下嚥的時候我十分用力,姜老頭兒說過必須要把津液咽至丹田,一開始做不到時,可以努力的想像是在往丹田里流動。
  做完這瑣碎的齒舌功夫後,我把雙手使勁搓熱,在兩個手掌還在滾燙之際,完全的把耳朵摀住,十個指頭抱在後腦,然後用食指把中指壓住,用食指的指尖彈在腦後骨上,各彈了五十次。
  當然,姜老頭兒說過幾個穴位,但大多在腦後骨上,效果是差不多的,我能偷懶也就偷懶了。
  這些功夫非常的麻煩,但是我每日晨間是跑不掉必須要做的,有時候想著敷衍了事兒,每到這種時候,姜老頭兒就會冷不丁的出現在我身後,接下來絕對就是懲罰。
  做完這些以後,我就會去廚房燒水洗米,然後叫醒姜老頭兒,他說了,隨著我這晨間『功課』越來越多,只要我把水燒傷,米洗上,接下來的早飯由他做。
  叫醒姜老頭兒後,我會繞著竹林慢跑三圈,然後在小水潭裡停下,開始練習十六錠金訣,一吸便提,氣氣歸臍,一提便咽,水火相見,這簡單的十六個字,我是練習到現在也沒有完全的純熟。
  可是姜老頭兒說過這口訣的好處很多,尤為益體養身,叫我必須堅持下去。
  整完這些以後,也差不多是早晨六點了,學校八點開課,我要留一個半小時走路,以前這時間是不夠的,可是現在我發現自己的步伐越來越輕快,一個半小時堪堪就能走到學校。
  六點十分是吃飯的時候,在吃飯之前,姜老頭兒往往會和我一起打上十分鐘的太極拳,當然他的動作圓潤如意,有一股自然的道韻在其中,而我用姜老頭兒的話來說就是:「一個空架子,沒有練出韻,更別提勢了。」
  今天的早飯很豐盛,除了平日裡煮的濃稠的稀粥,2個煮雞蛋,2個下食小菜外,竟然還有熱氣騰騰的大包子,要知道平日裡就是饅頭。
  「看啥看?我昨天晚上弄包子餡兒的時候你已經睡著了,要不是想著你生日,這包子可不給你吃。」姜老頭兒罵了我兩句,卻把包子塞我手裡了。
  我一驚,這才想起,今天是我生日,我已經九歲了。
  「師父,你還記得我生日?」我咬了一口包子,心裡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咋不記得,其他生日都還好,你娃兒過九就該慶祝一下,今天早些回來,送樣兒東西給你吧,等你滿十的時候,我就該給你交待一些話了。」姜老頭兒說道,但並不給我解釋為啥我過九就該慶祝。
  我西裡呼嚕的喝著稀飯,滿口答應著,也不知道姜老頭兒是要送啥東西給我。
第五十七章 祖師爺的沉香串珠
  小孩子的忘性快,一上學我就把這些事情丟在腦後了,不過不敢丟在腦後的事情是午後的鍛煉,我所在的學校是中午11點半下課,下午2點半上課,由於家遠的孩子不回家,就有了三個小時的午休。
  姜老頭兒是這樣給我安排的,吃飯用半個小時,午睡1個半小時,剩下的一個小時必須打一套五禽戲,我不做都不行,因為他在我身邊安排了一個『奸細』劉春燕!人家劉春燕中午可是不睡覺的,人家要學習,也正好方便『監視』我,我自認為管天管地管不住劉春燕那嘴,哪兒還敢不老實?結果就是我成學校的『名人』了,因為總是有一群看熱鬧的學生,看我打五禽戲,有那麼十幾個人是每天中午固定看我打。
  學校本來就不大,一棟2層小樓,一棟平房,外加一個作為操場的栽了一排樹的大院子,我那是躲都沒法躲,特別是臨近上課時間,來上學的來上學,午睡起來的起來,導致比中午更多的人圍著我看。
  「你看,這好像猴子哦……」「哎呀,那是老虎……」「在學野雞吧?」我一口老血堵在喉嚨,屁的野雞,鳥形啊,我這是鳥形。
  不過好在那個年代的人純真,要現在這個時代,我跟別人說句我是鳥形,估計得把人笑瘋。反正,『名人』我就這樣當上了,這鄉場小學是人人都知道有個中午不睡覺,模仿各種動物的『傻子』。傻子就傻子吧,人姜老頭兒反正不准我去解釋什麼,「每個人的想法不同,只是有些人說出來,有些人不說出來而已,你娃兒就算比天大,也管不了別人想什麼,做好自己的事兒就行了。」這就是姜老頭兒的言論。
  這一天的中午我照樣去當了次『名人』,可心情還好,今天過生日嘛,姜老頭兒說了會讓我全家人來幫我慶祝,也說了可以叫上酥肉。
  好歹盼到了放學,我拉著酥肉就往山上跑,到了山上,發現我爸媽早已經呆在竹樓裡,都笑瞇瞇的看著我,我興奮地問道:「媽,我姐呢?」
  「你師父下山去接她們了,等會就來,過來媽看看,我三娃兒又壯實了一些。」我媽喜滋滋的,也難怪,小時候以為我養不活,卻沒想到我竟也慢慢長大了,還長的又高又結實。晚飯的氣氛十分的溫馨,一向吊兒郎當,以懶惰為光榮的我師父,竟然在這天親手包攬了所有的吃食,山裡別的沒有,就是野味多,看那桌上的菜真是讓人垂涎欲滴。
  炭火烤的兔子肉,撕成一條條的,用剁椒涼拌了,新鮮的水潭子裡抓的鰱魚,片成一片片的,混著菌子,野雞燉了一大鍋鮮濃的湯,雪白的冬筍炒的嫩嫩的,還有我爸媽帶上來的熏香腸,和一些新鮮的時蔬,那一桌子就是平常人過年的水平也趕不上。
  姜老頭兒還拿出了他珍藏的老酒,破例給四個孩子都倒了一杯,那酒濃稠的都快成漿了,入口甜甜的,直到喉嚨才化為一股子火辣的氣息,燒的人整個肚子都發燙,我只喝了一小口整張臉就紅了。
  我爸這種常年喝酒的人,喝下一杯也要歇好大一陣兒,可姜老頭兒卻『哧溜』『哧溜』連喝了2杯都沒事兒。問他啥酒,他就是不說。
  一頓飯吃到差不多的時候,姜老頭兒說道:「三娃兒,今天師父給你一個驚喜,我拖鎮上的人到大城市裡捎來的,費了一些勁兒,不過孩子嘛,有時不能委屈了,當是給你看個新鮮吧。」
  瞧姜老頭兒說的神神秘秘的,我也不知道是啥,他進了他的屋子,過一會兒就提來了一個紙盒子,一打開,酥肉就吃驚的喊道:「這是啥,見也沒見過啊,能吃嗎?」盒子裡是一個圓圓的東西,奶白奶白的底子,上面還有幾多粉紅色的花兒,和白色的漂亮邊子,散發著對小孩子致命的香甜氣息。
  「咋不能吃?這是奶油蛋糕,大城市裡的少數孩子過生日才能吃到的,來,我給你們切上。」姜老頭兒的神色倒很平常。
  吃完這奶油蛋糕,我才算徹底開個眼界,心裡直想,這世界上原來還有這好吃的東西?又香又甜帶股子奶味兒,入口軟綿綿的,裡面還有層雞蛋糕。我就只知道那黃澄澄的雞蛋糕,沒想到還有奶油蛋糕這種前所未見的東西!
  吃罷蛋糕,連我爸媽都沉浸在一種莫名的,對世界感到新奇的幸福感中,只有姜老頭兒平靜地說道:「奶油蛋糕倒也罷了,今天我還想送三娃兒一件東西。」說完姜老頭兒掏出了一串黑乎乎的珠子遞給了我,我接到手裡一看,這串珠子不僅黑乎乎的,還透著一股油光亮色,入手很沉,聞起來有一種神秘而奇異的香味,摸起來似木非木,總之有一股子油滑感。
  「師父,這是啥?」我舉著珠子問道。
  「沉香,是的奇楠沉,說起來有驅穢避邪,調中平肝的作用,這倒也罷了,因為道家不以金錢來衡量東西的價值。這東西珍貴在是我師父,也就是你師祖傳下來的,他常年把玩,有他的念力在裡面,現在我傳給你,你要好好珍惜,平時戴著不要離身,有空也把玩把玩,無聊時,可是對著它誦讀《道德經》,知道嗎?」姜老頭兒少有的,嚴肅的說道。
  「師父,和這個一樣,是不能取下來的嗎?」我是不懂什麼是沉香,更不懂沉香價值幾何,只是有點困惑這珠子我帶著有些大了,於是取出脖子上掛的虎爪問道。
  「嗯,是不能取下來的。你最是難過九,這些年送了你兩場功德,讓你這生平第一個九歲平安度過,可是這樣的事情不能做大多,只有讓你養些靈氣十足的物件兒,保你順利過四九。」姜老頭兒說道。
  這番話我爸媽是聽懂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我兩個姐姐也隱約有些明白,只有我和酥肉倒不以為意,因為我確實沒感覺到啥,而酥肉他小子是根本沒有聽懂姜老頭兒在說啥。在場的人,除了姜老頭兒都不知道這奇楠沉有多珍貴,我聽姜老頭兒這樣說了,乾脆把那串沉香珠子和虎爪綁在了一起,掛在了脖子上,等以後大了,戴著合適了再戴吧。
  「可惜啊,我師父他遍尋天下,也沒找到古代記載的幾種沉香,只能找到這奇楠沉,雖說道家的心境不能沉迷於物,苛求完美和最好的,不過啊……」我師父歎了一聲就不再說下去了。
  而我爸在這個時候忽然就激動了,一下子站起來說道:「姜師傅,你對三娃兒真的沒說的,我讀書少,沒文化,也不知道這沉香是個啥物件兒,但是我知道絕對比那虎爪還珍貴,說起你是三娃兒的師父,但是對他真的比父母還要恩重,如果這三娃兒以後敢對你有半分不孝,我絕對打死他,要不就不認這個兒子了。」我媽在一旁也連連的點頭,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