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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節

  我不救玉姨,同樣也無法挽救陳雨,這可能是注定的結局。我不會再那麼衝動了,更不會因為自己的私利去拖累金瓶梅還有李富生這些人,所以,我會面對這一切,包括陳雨的死亡,儘管那很難承受。但是我會陪她,我對她沒有過山盟海誓一般的承諾,然而我可以陪她一起死。
  根據金瓶梅朋友提供的線索,八王嶺的這個地洞無比深邃,它可能連通到了地下其它地方,暫時還無法估算面積,但就因為四通八達的地勢,才方便影子生物在地下進行活動。金瓶梅的朋友貢覺沒有能力把地洞的全貌完整的探索一遍,不過他和同事在這裡勘察過幾天,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危險,影子生物活動的範圍很廣泛,如果漫長的時間中發生過意外,那麼它們很可能會拋棄這個聚集地。所以,此處的危險只會來自其他人。
  走的遠了,再加上地勢的原因,對講機失去了作用,跟外面的人聯繫不上,期間如果發生什麼,我們也無法得知。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大量的炸藥,我在不斷的行走中摸了摸自己的腰,衣服裡面,是一套隨身的引爆裝置。
  「其實,我心裡一直有一個隱隱的憂慮。」金瓶梅和我走在一起,一路上都沒有說什麼,但是在我們行進了大約有二十多分鐘之後,他突然就開口跟我道:「這個憂慮可能不存在,不過,我的確很擔心。」
  「什麼?」
  「我不知道我們兩個,算不算是同一類人,我一無是處,和你一樣,懵懵懂懂的活了那麼多年,一無是處,什麼都沒有學會,但我天生有一種很強的預感能力。」金瓶梅道:「在到了八王嶺之後,我就一直在想,心裡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預感,八王嶺,可能會是終結這件事情的地方。」
  「嗯。」我點點頭,我說不上金瓶梅的預感是否正確,但是我知道,至少,八王嶺對我來說,是一個終結,無論以後是不是還會圍繞著這個事件發生什麼,我卻會在這裡把一切都做個了斷。
  「正因為這裡是一個可能終結一切的地方,所以,它讓我回憶起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發生在我身上,都已經過去了,不過,兩者之間有很相似的地方。」
第353章 對終極秘密的思考
  我不懷疑金瓶梅是在杞人憂天,他既然當著我說出來了,就證明他心裡的憂慮其實已經達到了相當地步,令他非常不安。關於他的過去,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的經歷同樣非常坎坷。
  提及過去時,金瓶梅總會欲言又止,我看得出來,過去的一些事情,在他心裡深埋著,他想找人傾訴,卻又不願提起。但是這時候,他沒有再做什麼隱瞞,一邊走,一邊跟我說了很多。
  他說的並不完整,經歷了那麼多,也不是幾句話就可以概括出來的,他只講了大約的經過。他告訴我,他的親生父親,其實也早已經離開了人世,他是由養父撫養成人的。
  「在我沒有經歷這些的時候,對於養父,我只有感激和愛戴,我一直認為,他是個日暮西山的老頭子,雄心壯志在時間的消磨中慢慢消失了,他很疼我,給了我別的孩子所不能擁有的很多東西,我在無憂無慮的環境下長大,對於養父的感情,很深很深。」
  在之後,金瓶梅跟我一樣,因為某個意外,而捲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很多事情,好像是注定的,但事後證明,那都是人和人之間的對弈所產生的結果,也就是說,金瓶梅的命運,是被人操縱的。
  他越陷越深,事情的真相也越來越撲朔迷離,他曾經迷茫過,絕望過,但是所幸,他認識了一些人,正是那些人,給了金瓶梅活下來的勇氣。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很久之前,和金瓶梅還不怎麼熟悉,他問我知道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幫我,我說不知道,他就告訴我,看著我,會讓他想起自己的過去。在當時我並不理解這些,但是此刻,我已經完全瞭解了金瓶梅的心情。
  在那些人的幫助下,金瓶梅頑強的走了下去,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失去了養父的消息,他始終在不停的尋找,他甘願付出自己的一切,讓那個撫養他長大的老頭兒可以平安,但是隨著事件的不斷發展,他逐漸察覺到,養父,好像並非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
  「可以這麼說,那時候的整個事件,其實是一盤很大很大的棋局,事情在很久之前已經發生了,不過最終把棋局擺出來的,就是我的養父。」
  那件事情中有很多很多陰謀,完全是人和人之間最殘酷無情的交鋒,但是讓金瓶梅料想不到的是,最大的陰謀者,就是他那個消失了許久的養父。
  「當時,所有和事件有關的人,聚集在一個叫盤龍山的地方,那同樣是一個終結地。我遇到了養父。」金瓶梅的表情很木然,但是那些事情給他帶來的影響,卻不是木然的表情可以掩飾的。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一切都在盤龍山結束。」金瓶梅道:「說到這裡,你應該知道,我在擔憂什麼吧?」
  金瓶梅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文哥,賴叔,樸正南,還有那幫身份很隱秘的俄國人,這些人雖然強勁,但始終是擺在明面上的敵人。在這個大事件中,到現在唯一還沒有露面的,是誰?
  毫無疑問,鄭立夫。
  我的思維頓時調動開了,金瓶梅的話是一種警告,也是一種提示,讓我不得不多想。鄭立夫,也可以稱作我的養父,他和金瓶梅的養父有什麼區別?深沉,隱忍,城府深邃如海,任何人都永遠不要想猜出他的真實想法。所有參與事件的人都因為種種原因最終被逼到了八王嶺,鄭立夫一直到此刻還未露面,難道,真的和金瓶梅擔憂的一樣,他是最大的陰謀者?
  我感覺身上一陣發冷,我最不願意面對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但是轉念間,我回想到了那本日記裡的內容,回想到了九三年的冬天,我親眼看到的那些事情。無論如何,我都無法把鄭立夫和陰謀者聯繫起來。不管他對別人做了什麼,但他是愛我的疼我的,他攙扶著我,唯恐我在雪地中滑倒。所以,我對金瓶梅搖搖頭,我否定他的想法。
  我的養父,不會是那種人。我堅信這一點。
  「但是,他在什麼地方?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都沒有露面過,這其實本身就是很值得懷疑的事情,他是這個事件中最重要的人,卻隱忍不出,為的是什麼?」金瓶梅深深歎了口氣,他感覺到無法在這件事情上說服我。
  我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回憶會帶給人美好,但同樣會帶給人痛苦。在想到過去的時候,我的眼睛瞬間就濕潤了,我喊了鄭立夫二十多年爸爸,這個稱呼已經沁入了我的骨骼,即便我知道了真相,卻還是懷念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鄭立夫,爸爸,你在什麼地方?
  這個問題讓我的情緒有些低落,不過並沒有影響隊伍的行進,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走出了約莫有四十分鐘,廣闊的地洞裡的地形果然開始複雜了,很多根本不知道去向的通道出現在左右,最初的時候,還可以沿著貢覺提供的路線去走,但是到後面,就全要靠我們自己了。
  在一個地勢很複雜的地方,我們暫時停頓了一下,分辨下一步該走的路。我放下沉重的背包,坐在地上,在坐下來的一瞬間,就覺得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那東西雖然很硬,但我第一個感覺就是,那肯定不是石頭。
  我站起來看了看,就發現在地面上的碎石頭中間,有一個梭狀的東西,入手很沉,捏起來就覺得一手鐵銹。這肯定是個鐵器,放了不知道多少年,銹成了一坨。
  幾個人過來圍觀這個東西,不用多想,這個東西的年代肯定很久,否則不會銹成這樣,但是時間也不會久遠到無法追溯,鐵不可能保存特別久。李富生拿起了這個梭子狀的東西,把上面的鐵銹弄乾淨。
  他的見識無人可及,儘管這個鐵傢伙已經面目全非,但是李富生分辨了一會兒,還是看出,那應該是一個安裝在木柄上的鎬頭,根據鎬頭的形狀來看,大概是秦漢時期的東西。金瓶梅也是搞文物出身的,跟李富生討論了一下,最後覺得,是秦的產物。
  秦在戰國末期,冶金技術已經領先諸國,製器工藝相當精湛,這種工藝不僅僅體現在兵器上,還有各種工具。秦的武器以及工具有規範性和統一性,是成批成批鑄造出來的,比如說一件兵器或者工具的部件損毀,那麼找另一個相同工具的部件就隨時可以替代使用,所以外形很鮮明,易於辨認。
  我們接著就在附近尋找了一下,碎石下面,至少零星散落著上百個已經銹跡斑斑的鎬頭,這些鎬頭可能是在強度施工中損壞的,無法修復,所以集中到了一起。
  「秦在這裡進行過施工?」
  「我不知道。」李富生搖了搖頭。
  這就很奇怪了,這個大事件在秦代時,主要的策劃者就是賈蘇,也就是李富生,一些細節他可能不會很清楚,但大規模的施工和運作,他應該都有參與。這樣廣闊的地洞中,如果真有工程,那規模必然很龐大,秦代徵調民夫的力度有目共睹,動輒十幾萬甚至數十萬人。
  但是這麼龐大的工程,李富生卻偏偏不知道。
  不過這也不算太出人意料,賈蘇的身份只是一個術士,他永遠不可能代替當時的統治階級制定最終決策,而且,這個人知道的太多,連秦始皇可能也對他有所防備,不願意讓他瞭解所有的工程進展。
  「這個工程,我雖然不知道,但是我們的目標卻可以確定了。」李富生指了指地洞更深的地方,道:「秦在這裡施工,毫無疑問是在挖坑。」
  人為挖掘的深坑,影子生物曾經頻繁活動的區域,這兩個要素只要存在,那麼詛咒原載體存在的幾率至少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是我們最終解除詛咒的理想之地。
  「貢覺提供的地點,果然是有效的。」
  幾個人興奮起來,但是我對生或死,已經無所謂了,解除不解除詛咒,不是特別重要。不過在他們興奮的同時,我卻陷入了沉思,因為我感覺到了一些表面之外的東西。
  如果不是昨天夜裡和李富生又進行了一次談話,那麼我可能還想不到這些。昨夜的談話看上去跳躍性很強,讓人難以理解,但不得不說,它有很大的啟發性。
  這個李富生所不知道的工程,其實已經是秦始皇對待大事件的轉折點,李富生的初衷是要隱埋終極秘密,但秦始皇卻想發掘秘密為己所用。
  一條萬里長城,用來鎮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