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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節

  因為我活著,所以她也要堅強的活著。
  往事讓我感慨萬千,心中的感受瞬息萬變,酸甜苦辣,百味交集。
  鄭立夫和玉姨的爭鬥一直持續了很多年,但是真正交鋒的時候很少,因為鄭立夫的行蹤不定,而且要一言一行都要盡力避開別人的注意,所以他低調到了極點,腰纏萬貫卻過著清苦的生活,我也變成了這個世界上最窮的富二代。
  在玉姨他們剛剛找到我的時候,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感覺這麼多年的爭鬥,總算是有了個結果。通過那本日記,玉姨知道,鄭立夫其實始終是把我當做兒子一樣撫養的。把我抓起來,會讓鄭立夫寢食難安,繼而妥協,甚至束手就擒。
  但是玉姨的想法突然改變了,仇恨醞釀了那麼多年,不如當時強烈,卻平靜的像一片無底的深海一樣,爭鬥其實把玉姨也折騰的夠嗆,她覺得,現在就算一槍打死鄭立夫,也難以填平心裡的溝壑。
  所以,她改變主意,想讓我殺掉鄭立夫。在鄭立夫的角度上,他可能早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他的同伴一個個死去,讓他同時也預感到,自己或許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因為某種意外而離開這個世界,所以對於死亡,鄭立夫並不畏懼。
  但如果殺他的人是我呢?是一個被他當做親生兒子撫養了二十多年的人呢?如果真是我一槍打死他,那麼在子彈射入他體內的一刻,他心裡一定會有極其強烈的痛苦。
  被仇人殺掉,和被自己的兒子殺掉,那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玉姨想要的,就是讓鄭立夫更痛苦。因而,他們團伙的目標發生了改變,在追逐大事件,同時也在尋找任何可能的機會,讓我可以親手殺掉鄭立夫。
  不過陰差陽錯中,他們的計劃始終沒有真正實現過。因為我的性格,因為我偶爾遇到的可以被稱作真正朋友的人,改變了這一切。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文哥講完了,看著我,眼神中依然都是哀求:「沒有一句謊話,你要知道,小君沒有錯的,救救她,鄭立夫殺了你的親生父親,你殺鄭立夫,天經地義,救救小君,救救她……」
  「她是沒有錯。」我並未發怒,儘管心裡波瀾起伏,因為往事而很難平靜,但有的想法一旦出現,就很難再改變,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母親對我所說的最後幾句話,我的手暗中抓著一把沙子,抓的非常緊,必須要這樣,才能強行控制住將要爆發的情緒:「我的母親,錯在哪裡?」
  「小君是你的姑姑,親姑姑!她和你的父親一母同胞!」
  「你走吧。」我淡淡的望了文哥一眼,這是個拘禁他的好機會,但是我不想那麼做,放他走,過去的所有所有全都一筆勾銷,之後,我會找玉姨清算總賬。
  令我失去一切的人,我必找其討回所有。
  我不再說話,兩個夥計把文哥拖了出去,他就站在那裡,對我喊道:「現在不是鬧事的時候!如果你和我們發生衝突,只會便宜別人!比如賴衛國!」
  我不予理會,八王嶺,可能會是一個圈套,但是我要做的很簡單,盡力爭取時間,讓中了詛咒的人可以安全脫身,文哥他們必然還會跟過來,不過剩下的事情,我會解決。
  文哥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到夜色深的看不清楚人時,他才離開了。我們馬上做了調整,車子上的必備物資被搬運下來,然後車子開走,東西由人一點點的運到八王嶺裡面去。八王嶺內部的地勢其實比較有利,可退可守,只要把住一前一後兩個隱蔽的入口,就差不多了。
  周圍很安靜,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於鬆懈,這一次我們的人多,調配起來比較省力,把該守的地方都守住,然後輪流休息一下。我找到了李富生,想和他談談,對於他,我始終是好奇的。
  這次來到八王嶺,其實我已經沒有打算活著離開,所以我想在瞭解一切之前,把該問的事情問清楚。時間不多了,我不知道錯過今夜,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你答應過我的,會告訴我一些事情。」我坐在李富生身邊,給他一支香煙,李富生永遠都是這個習慣,他喜歡抽煙,身上卻從來不帶,他習慣找我索要。
  「好,談談。」李富生接過香煙,嗅了嗅,道:「你得休息,才能保持精力,所以長話短說吧,我說的話,你需要自己去理解。」
  「你說。」
  「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的,生命的起源嗎?」李富生慢慢抽著煙,靠在石壁上,道:「生命,需要水,光,氧氣。」
  「嗯,我還記得。」我很詫異李富生的話題如此跳躍,好像是在說兩個完全無關的話題。但是他絕對不會說廢話,我靜靜聽了下去。
  「思維的禁錮,是阻止人類發展的最大的屏障,因為有廣闊的思維空間,因為有很多人曾經幻想過像鳥兒一樣飛翔在天空,所以,這個世界上才會逐漸出現各種飛行器,這就是為什麼人可以上天,而老虎和獅子卻終身只能在陸地上活動的根本區別,我們比他們更有思維。」李富生道:「但人類的思維不可能超越一切,無論是誰,在思考的時候,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沒有思考,就沒有發展,可以說,如果你的思維一直停留在現在,那麼你這個人同樣也會一直滯留於此。你要做的,是打破思維的禁區和範圍。」
  「怎麼說?」
  「打個比方,有一個鬧鬼的事情發生了,無神論者試圖用各種各樣的方式以科學的角度來解釋這件事,但是始終解釋不通,如果換做你來思考這個問題,你會怎麼想?」
第352章 終結地
  李富生的這個問題讓我有些茫然摸不到頭腦,想了想,我沒有得到答案,這個世界上解釋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不是我可以解決的。
  「其實很簡單,你要轉變思維方向,用逆向思維的方式重新審視這個問題。」李富生道:「鬧鬼的事情如果用任何科學理性的解讀方式都無法解釋的時候,那麼你就不能再一個勁兒的朝裡鑽了,那只是一條死胡同,要換一條路走。這麼做不一定可以讓你馬上得到答案,但至少,能讓你知道一個結果。」
  「你的意思是?」
  「任何理由都解釋不清楚,那麼只能說明,這個世界上是有鬼的,因為它們存在,所以才會出現鬧鬼的事情。」李富生有點唏噓,好像看穿了很多很多事情一樣,慢慢道:「讓有的人說出自己不懂這四個字,何其之難,他們寧可掩蓋事情的真相,也絕不會顛覆自己既定的理論。」
  「我明白你的意思,逆向思維。其實,只是讓自己把視野放的更開闊,把問題的答案聯繫到某些可能讓人想不到的層面上去。」
  「就是這個意思,當然,我想表達的並不是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而且這和我們要說的事情沒有必然聯繫,只是給你一個提示。」李富生又找我要了支煙,道:「開始說正題吧,我曾經和你說過生命的起源,有機元素經過自然化學演變,合成有機分子,繼而形成生物聚合物,蛋白質,核酸,多糖。蛋白質的出現是生命體出現的重要因素,最簡單的生命體經過無數次的進化,產生了更複雜,更完善的生命體,不管你承認不承認,包括人類在內的所有生物,都是這麼來的。」
  「我知道這些。」
  「儘管現在進化論受到了質疑,但從簡單到繁複,這是個必然的過程,地球上所有的教科書還有科學文獻裡,大概都是這麼記載的。」李富生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道:「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的生命體不是在這種環境下產生的呢?如果它們不是有機碳分子形成的,它們不需要氧氣和水呢?」
  「這……從來沒有想過。」我承認自己的無知,因為從小到大,自己接受的就是這樣的教育,那種理論模式在腦海裡的印象根深蒂固。
  「這就是我剛才說的,這樣的情況禁錮了你的思維,認為這些都是被無數人驗證了無數次的真理,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懷疑它。如果,這些真理從根本上就是錯誤的,或者說不完善的,只是因為現在的科學水平還沒有達到質疑它的地步,那麼你會被蒙蔽多久?」李富生搖搖頭,道:「你可能一輩子都會活在一個並非是真理的真理中,你能離開氧氣存活多久?三分鐘,還是五分鐘?世界上肺活量最大的人也可能意想不到,有的生物是不是可以不需要氧氣而存活?你能承受多少度的高溫?或許你不相信有的生物丟在岩漿裡一樣可以自由自在。我看過不少書,尤其是一些什麼世界之最,真是最可笑的無聊讀物。」
  「我半信半疑,不過,這和你有很直接的聯繫嗎?」我道:「我只是想問問,你是誰?」
  「事實上,我已經告訴你了很多,包括終極秘密的一些信息,都說了,能不能理解,要看你自己。」李富生又笑了笑,道:「如果你思考一段時間,還是理解不了的話,那麼,我會再告訴你一次,但是不是現在,是這裡的事情結束之後。」
  「我很怕,會沒有以後了。」我無法在李富生這種人面前掩飾自己真實的想法,所以並不否認,我的語氣裡有一種悲哀,發自內心的悲哀。其實,我捨不得這個世界,或者說捨不得這個世界上的一些人,他們給了我光明和希望,信心和勇氣。
  「一定會有以後,在你活著的每一分鐘裡,其實都有希望,機會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公平的,所以,堅持下去。」李富生道:「給你一點小小的提示,事實上,在以前,我們見過的。」
  「見過的?」我的腦子一動,開始飛快的回憶,努力把過去見過的所有能記起來的人搜索了一遍,甚至包括家門口賣菜的大叔,我的記憶力不算太差,很多人見過的時間不短了,但我還能回憶起他們的音容笑貌,然而我想了半天,始終無法把其中任何一個人和李富生聯繫到一起。
  我很無奈,開始央求李富生,他說的越來越神秘,也越來越讓我理解不了。我想我沒有太多的時間了,現在不搞清楚的話,這將會是我的一個遺憾。
  「我保證,會告訴你,是在事情結束以後。」李富生望著我,那種目光中充滿了鼓勵和關切,他彷彿已經知道了我抱著必死的決心,他沒有阻攔,沒有規勸,只是靜靜的對我說:「同樣,我保證,我是誰,我的來歷,會讓你萬萬料想不到,所以,你想知道結果的話,那就好好的活著,好好的。」
  說完這些,李富生站起身就離開了,留下我一個人呆在原地。我心裡雖然不解,但有一種深深的感動。
  懂你的人,不會在你失落的時候說,你要振作之類的話,那種話看似溫暖,其實沒有任何用處,誰都不是三歲小孩,誰都不是不懂道理,想不開,只是因為自己跳不出自己挖的那個坑。懂你的人,會用另一種方式去鼓勵你。
  李富生從頭到尾就沒有提及什麼安慰,但是我卻清晰的感覺到,他是最想讓我好好生活下去的人。
  我們把八王嶺死死的守了一個晚上,根據金瓶梅朋友提供的線索,趁夜摸清楚了大概的地勢和情況,文哥他們這一夜非常老實,知道我們就在八王嶺的山坳內,卻沒有採取什麼行動,可能是投鼠忌器。但是我知道,文哥並不是唯一的敵人,我們要對付的,還有很多人。我們做了最後的安排,等到這裡的準備工作全都做好之後,會通知守在外圍的人,魯傑那幫老傢伙已經等的心焦了。
  八王嶺的地洞入口,是一道橫向的大裂縫,非常寬,大概有十幾米的樣子,裂縫的地勢很險峻,一進去就是很大的坡度,這麼寬的入口,不容易守住,所以爭取時間是必要的,天色剛剛微微發亮的時候,我們就按事先的安排進行了分工,隨隊而來的夥計們大多繼續守住八王嶺的兩個通道,我和李富生他們會一起進洞。在我跟著幾個人走向入口的時候,心裡忍不住泛起一股極其濃重的酸楚,陳雨那張消瘦又白皙的臉龐,浮現在我的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