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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節

  時間在飛逝,血跡陰乾在牆壁上,完全發黑,染血的牆壁就像一幅抽像的畫,所有線條凝聚成了一雙巨大的眼睛。
  這就是鬼影詛咒的原載體。
  幻覺一波接著一波,相當混亂,那只紅影子顯然接受的不是一隻影子的記憶傳承,在混亂中,我也不可能分辨出那些記憶究竟在什麼年代。
  不知道過了多久,蠟燭燃盡了,我也從昏昏沉沉中甦醒過來,這種感覺跟嗑藥之後真沒什麼分別,一坐起來就覺得腦袋有一百多斤重。我很佩服趙英俊,當初竟然二十四小時陷在這種昏沉中樂此不疲。
  石堰川的影子比西海河的要小,我弄好了第二根蠟燭,腦組織粉末已經用光了。顯然,一隻影子的記憶無法解釋一切問題,需要很多影子的記憶融合在一起,才能整理出一個比較完整的概念,我沒那個條件,只想著能瞭解多少就瞭解多少。西海河的影子生活在地層中,幾乎一生都不會見到光明,石堰川這種紅影子相對來說估計稍好一些,在這只影子的記憶中,還有月亮的印象。
  不過它們也是在黑暗中沉睡蟄伏著的,如同動物的冬眠一樣。很多幻覺的場景都在黑暗的地下,這真沒什麼值得挖掘的。
  驟然間,幻覺中的黑暗裡亮起了一道光,那種淡黃的,如同錐形一樣的光明顯就是一支手電筒照射出來的光芒。手電筒的主人並不高大,但是他像是有一種超乎常人的能力,居然可以不受影子的干擾和控制。
  也就是在光線亮起的同時,我在恍惚中覺得,這一幕的背景,好像就是今天我剛剛走過的那條地下空腔帶。
  這道矯捷的身影被很多影子襲擊著,但他非常厲害,一手拿著手電照明,另只手握住一把雪亮的刀子,刀鋒在光線的照射下不斷翻飛,影子淒厲的尖叫一聲連著一聲。所有的影子都在鮮血和刀鋒中退縮了。
  那條身影沒有大步追趕,而是不緊不慢的逼近,他可能完全不是為了殺戮影子而來的。他走了不遠,前後看了一下,就在石壁上刻下一個標記。
  標記是這個人刻下的?無論從身段還有行走的姿勢上看,那絕對不是我爸。
  那只體型比較大的紅影子可能一直都在暗處關注這個突如其來又非常可怕的敵人,當身影又逼近了一些,我在恍惚中頓時看到了他的臉。
  這個人完全是我沒有想到的,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石堰川。
  鄺高手。
  我不知道鄺高手在什麼時候來到石堰川,但他出現在這段記憶裡的時候,大概就是四十歲左右。當然,對他的真實年齡,我沒有把握猜測的那麼準,很多人的外表和年齡是不成正比例的。
  這時候,鄺高手的目光轉向了這邊,他可能發現了窺視他的紅影子,隨即,幻覺又陷入了黑暗中,可能是紅影子轉身從岔路鑽入了狹窄的分叉裡面。
  這可能是這只紅影子最後一段記憶,這段記憶屬於它自己,所以比較清晰。不過它一直逃出去很遠,估計再回到原地的時候,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了,鄺高手再沒有出現過。
  這只紅影子的記憶,跟我看到的那些,好像並不矛盾。鄺高手藝高人膽大,而且絕對是個搞爆破的好手,在西海河暗中佈置了一下,就讓挖掘化石的人手忙腳亂一片混亂。
  這一次我甦醒了之後,進行了推斷,鄺高手這個人的立場,應該和玉姨還有文哥他們不同。他懂得我爸專用的標記,而且在臨危的時候還想著把那隻鐵罐子交到我爸手裡,至少在當時是這樣。他來到石堰川,很可能是受了我爸的指使或者委託。
第110章 樹下的屍體
  我在帳篷裡坐了一會兒,緩解頭腦殘餘的眩暈,兩根蠟燭導致的幻覺浪費了差不多三個小時的時間。等我走出帳篷的時候,陳雨已經在等我了,她的目光裡有疑惑,因為我的舉動比較反常,不過我含含糊糊的敷衍過去,她也沒有多問。本來我只打算爭取一天的時間來查看紅影子的記憶,不過陳雨說趁這個機會好好的休息兩天也無所謂。
  其實我也無所謂,陳雨的決定正合我的心意。但是過了兩天,我好像就知道她幹嘛要等,因為兩天之後,老雜毛文哥匆忙就帶了兩個人趕到了這邊。估計是石堰川這邊的發現太重要,他只能拋開手裡其它事情過來壓陣。
  我不想和他說那麼多,但文哥聽了陳雨的匯報之後,一個勁兒在旁邊誇我,伸手不打笑臉人,丫的城府深如大西洋,我只能對付兩句。他到了之後,幾乎沒做任何休息,馬上就帶著人到暗河那裡親自看看,他沒說要我去,我也樂得偷懶,留在外面睡覺。
  文哥勘察的很認真,雖然還沒有正式的行動,但晚上就呆在了暗河邊上。陳雨負責我的安全,我們倆一直聊到晚上十一二點,才各自睡覺。我可能睡了有一個小時,迷迷糊糊的起來方便,這個時候的人完全就在很昏懶的狀態下,站著方便的時候眼睛都不想睜開。
  沙沙沙……
  我瞇著眼睛,旁邊傳來了非常輕微的草葉擺動的聲音,這其實很正常,夜晚的山風有時候會吹整整一個晚上,但就是這真很輕微的聲音,驟然刺激到了我,渾身上下的睡意消散了一大半。
  非常奇怪,我的傷口在隱隱作痛,心頭隨即升騰起之前受傷時那種敏銳的預感,感覺非常不妙。我猛然一轉頭,一條影子已經從旁邊的草叢裡飛快的撲了過來,兜頭就是一拳,這一拳正好砸在我鼻子上,鮮血橫流,更要命的是,鼻子的酸痛感迅速傳遍了整個臉龐,我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慌亂中我拚命的亂抓,一下子就抓到了對方的胳膊,與此同時,我感覺到他的手裡拿著刀,刀尖已經觸到了我脖子上。儘管連皮肉都沒劃破,但已經讓我心驚膽戰,這絕對不是開玩笑,只要我的動作慢那麼一丁點,鋒利的刀子此刻估計已經割斷我的動脈血管了。
  我死命抓著他的胳膊,之前的預感救了我,對方或許認為會一擊而中的。面臨致命的襲擊,我把全身上下的力氣都用到了手臂上,刺殺者的力氣也不算特別大,被我兩手擋著胳膊,手裡的刀子就沒法再進半分。
  但是他另只手是空著的,迎頭又是一拳,我被砸的滿天星斗,卻下意識的不肯放鬆一絲一毫。這一切發生的很快,不過他沒有一擊而中,機會就不多了,雖然我只爭取了那麼一點點時間,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守夜的夥計低聲喊著,朝我這邊趕過來。驟然間,我覺得刺殺者想要逃了,他猛然掙脫了我的雙手,飛快的鑽到草叢裡。
  守夜者一折騰,所有的人都醒了,陳雨來的最快,看見我的樣子,就知道出事了,她馬上讓人四處去搜尋。
  「盡量抓活的,如果抓不住,就地打死。」陳雨看著我臉上的鮮血,一陣子後怕。
  「這他媽的到底是誰!」我不知道鼻樑骨折了沒有,但一陣鑽心的疼痛,陳雨幫我把血都擦乾淨了,我才勉強睜開眼。
  這個事好像有點說不過去了,石堰川這裡是什麼地方?怎麼總是有人想要殺我?而且每次都在眼皮子底下。
  陳雨下了死令,那些夥計抓不到人就不敢回來,但附近的地形比較複雜,植被也很多,夥計們追出去找了很久,都沒發現什麼刺殺者的蹤影。我也不敢再睡覺了,跟陳雨一直坐到天亮,出去的人陸續回來,表示一無所獲。這事把陳雨也搞的很惱火,等到天亮之後,她讓人守著我,然後自己帶人出去找,看能有什麼線索沒有。
  陳雨走了大概二十分鐘,現在已經是白天,如果還有人想趁亂摸過來行兇,估計沒那麼容易。但是事情恰恰就出乎意料,幾個守著我的夥計聽到東面那片茂密的草窩子裡有動靜,他們沒敢全部過去,留了三個人在我身邊。
  「特派員,你放心。」一個夥計拿著槍,左右掃視:「對方是在作死。」
  我靠著一塊石頭,被三個人守著,還有一些後勤人員都在外圍。我根本顧不上跟夥計說話了,心裡砰砰亂跳。我很緊張,就好像一個電影裡的污點證人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飛出一顆子彈打爆我的腦袋。
  驟然間,我的手在身邊按到了什麼東西,憑手感,那應該是一塊不大的石頭,但石頭外面明顯裹著一層紙。我歪頭看了看,確實是這樣,一塊包著紙的小石頭就在我手邊,我很疑惑,剛才還沒有這個東西。
  這時候,我腦子轉的比平時都快,我並沒有聲張,撿起石頭就塞到口袋裡。
  一塊包著紙的石頭,專門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我不用多想就知道,那張紙上一定有什麼信息,只不過不清楚是誰丟過來的這塊石頭。要是這麼一想,那剛才草窩子裡的動靜,必然也是這人弄出來的。
  我心裡稍寬了一些,果然,那些搜查的夥計回來了,什麼都沒發現。我叫他們都守在周圍,這些人連著遇見事,都被搞的神經緊張,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四周的異常情況上,我就坐在原地,悄無聲息的取下石頭上的紙條,捂在手心看了看。
  紙條上有字:人已經殺了,向東五百米,找林子邊放著三塊石頭的樹,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紙條上沒有署名,但我知道這是誰留的紙條,因為紙上帶著一股很淡的腐臭味,那是爛臉乾屍身上的味道。
  「跟我走。」我站起身就帶著那些夥計朝東走。
  「去哪兒?」那些夥計跟著更緊張了,試圖阻攔我。
  我知道,爛臉乾屍劉一山留的紙條寫的很籠統,但他的意思卻非常明顯,人已經殺了,肯定是刺殺我的人被他幹掉了。所以我身邊的危機應該解除,不會再有危險。
  只不過我很不明白,劉一山能不死已經是個奇跡了,他幹嘛要幫我?幫我殺掉襲擊者?要知道他幫我的同時也冒著極大的危險,一旦被陳雨的人發現,估計追逃中就會被擊斃。
  帶著這麼多疑問,我很快就走到了劉一山留下的大概位置,那是一片稀疏的小林子,根本藏不住人。夥計們都不知道我要幹什麼,同樣滿臉疑惑。我接著看,立即看到了那顆堆放著三塊石頭的樹。樹下面的土層明顯被翻動過,有經驗的人幾乎不用想就知道,下面埋著什麼東西。
  「就朝這個地方挖。」我回頭叫兩個人去挖掘被翻動過的土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