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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節

  入夜時,我給文敏打了個電話,開頭不外乎時問候聊天,中途,我話風一轉,道;「現在生意不好做,我聽顓瑞說,這段時間,齊三爺吃了你們警察的大虧。」
  文敏笑了笑,道:「是啊,這不正好,拖住那老頭子,他也沒功夫找你晦氣。」
  我笑了笑,道:「你有參與這次行動嗎?」
  文敏道:「沒有,我最近在負責其他案子,怎麼問這個?」
  我道:「這不向你打聽打聽,好做作準備麼。」
  她在電話那頭笑了笑,道:「這只是京城的動靜,跟你們那邊沒什麼關係,放心。」
  我覺得自己有些心寒,事實上,這兩天我有特意打聽,雖然深圳這邊,現在已經是山雨欲來了。
  為什麼騙我?
  我深深吸了口氣,轉移了話題,隨意聊了幾句變掛了電話。接下來的時間,我在沙發上發呆。她是警察,正義的代表,文物緝私的精英,她和盜墓賊作對,又有什麼錯?
  沒錯。
  誰都沒有錯。
  只是我現在才發現,深愛的女人,和自己所處的立場其實是不同。她伸張正義,而我卻是個挖蘑菇的賊,干的儘是損陰德的事,死在我手上的人也不少,忘恩負義的事我也做過。
  我這樣的人,不正是她們剷除的對象?
  這個立場,如今變成了一個你死我活的較量。我應該退步,還是……應該實施那個計劃?只要白三爺知道真相,勢必會和她翻臉,在此之前,白三爺就曾經有過恐怖襲擊。
  一但得知真相,他會做出怎樣的反擊,我幾乎可以預料。
  此刻,有兩條路擺在我面前。
  關鋪子變賣,趁早脫身,但我有很多前科的證件掌握在她手裡,這樣做,究竟能不能躲過一劫,幾率是一半一半的。這件事情的牽扯面太廣了,我這鋪子開了三年,各方面的勾結已經很深。如果其餘人遭殃,審查起來,肯定會查到我頭上。上頭的人,可不會因為我從良就既往不咎。
  剩下的一條路,就是借刀殺人。借白三爺的刀,殺……該殺的人。
  這是一個很難以抉擇的選擇題,我必須在去內蒙之前做一個決定,等我從內蒙回來時,這件事情,白三爺肯定會處理的很圓滿。
  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心軟起來的時候,竟然是這麼的窩囊。
  這一坐,就是整整兩個小時,周圍很安靜,由於是古玩城內部,因此也聽不見車流聲,只有冬日裡的寒風呼呼額刮著。
  豆腐和獨眼龍在敘舊,獨眼龍顯然對豆腐現在的情況感到很好奇,但豆腐和以前一般無二,兩人很快又攪合在一塊,胡天海地,吹些不著邊際的牛。
  片刻後,豆腐發現我沒說話,湊過來道:「想什麼呢?」
  我道:「想殺人。」
  豆腐詫異,一歪頭,說:「老陳,雖然你心理挺扭曲的,但你也不是個喜歡殺人的人啊,你受什麼刺激了?殺誰?」
  我道:「情感和命哪個重要?」
  豆腐想了想,道:「看是什麼情感吧,很多人不都為了情感而死嗎?」但接著,他又道:「我上大學的時候在圖書館看書,叫啥名字我忘了,是外文書,上面寫了一句話:生命的一切發展,應當以生存為前提,命都沒了,還談什麼感情。」
  第724章 決定
  豆腐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如果不是肖靜,或許我會一直被蒙在鼓裡,等到出事那天,才知道真相。如今提前知道這一切,是一件好事,並且我也有了對策,但要下這個決定,並不是一般的困難。
  豆腐直勾勾的盯著我,眼中有一絲擔憂,我道:「別裝的這麼像。」
  他聳了聳肩,道:「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用得著裝嗎?」
  我道:「這話你去騙三歲小孩吧。」與此同時,我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第二天早上,我給白三爺去了個電話。接到我的電話,他顯得很意外,畢竟我們沒什麼交情,他寒暄了一句近來如何之類的話,我說挺好,轉而道:「但我知道,你最近好像不太好。」
  白三爺在電話那頭哼笑了一聲,道:「消息還挺靈通。」
  我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消息是誰洩露出去的嗎?據我所知,你們有一套很嚴密的流程,普通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我這麼一說,白三爺的語氣立刻就變了,他追問道:「你知道什麼?是誰?」
  我道:「在此之前,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才能告訴你。」
  他鼻尖發出了一聲叱,旋即道:「說吧,不過你要是敢胡謅,我可饒不了你。」
  我道:「你和我女朋友走的挺近的?」電話那頭,我看不出白三爺的表情,他打了個哈哈,道:「你這是吃醋了?老頭子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大可放心。不過是她跟我做生意而已。」
  我道:「什麼生意?」
  白三爺聞言有些詫異:「你不知道?」他是何等人物,聞聽此言,腦子裡不知閃過了多少門道,立刻知道不對勁,不等我開口,便自言自語道:「這女人莫非……」
  我於是接話道:「沒錯,我從來不知道,你們背地裡還有交易,那黑刀就算了,但除了刀之外,只怕還有別的吧?她又不下鬥,你怎麼補問問她那些貨是哪裡來的?」
  白三爺道:「那不是你……」他話說一半,已然明白過來,便聽電話裡傳來砰得一聲,像是順手砸了什麼東西。看樣子白三爺已經反應過來了,這會兒怕是怒不可遏了。
  片刻後,他惡狠狠道:「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你們不是一夥兒的嗎?」
  「我曾經以為是,但現在才發現不是。她們的局不止是針對你,而是一次大型的圍剿,我也被蒙在鼓裡,如果不是有人向我透露消息,估計我得等挨槍子兒的時候才能知道真相。」
  白三爺古怪的笑了一聲:「姓顧的背後只怕還有人吧?」
  我道:「張海麒。」
  白三爺那頭的聲音小了許多,我隱約聽到該死一類的字眼,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過了會兒,他反問我:「小子,你跟我說這些,是想借刀殺人?」
  我道:「您是這一行的前輩,您不出馬,我一個後生能有什麼辦法?不過,你要怎麼收拾張海麒我不管,但另一位,還望你手下留情。」
  白三爺哼了一聲,嗤笑道:「歷來英雄難過美人關,都這個田地了,你還想著保她?」
  「她不過是奉命辦事,再說了,這張網已經鋪開,你對付她這種小雨小蝦又有什麼用?只有收拾了張海麒才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