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鬼喘氣 > 第624節 >

第624節

  「啪。」呂肅手一收,那薄薄的青瓷茶杯,直接被他給捏碎了。我摸了摸鼻子,沒有理會,茶杯一共兩盞,我摔一盞,他捏一盞,現在就剩下一個孤零零的壺了,我於是問他:「這個壺你也可以一起捏了。」
  呂肅笑了笑,這次,他的演技發揮的有失水準,因此肌肉很是僵硬,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緊接著,他點了點頭,道:「好,好。你有本事,既然如此,這次行程,算我一個。」
  「對不起,不行。」
  他皺了皺眉,示意我原因。我自然不會讓呂肅跟著,這次行程,豆腐也會去,萬一這姓呂的憋不住對豆腐下手怎麼辦?雖然那真呂肅對他而言十分重要,但究竟有多重要,我其實是吃不準的,在這件事情上,我可不能冒任何險。
  我直言不諱的說出了自己的顧慮,緊接著道:「你還擔心我騙你?雖然我不想妄自菲薄,但我也清楚,你要想對付我,容易的很。就算我真的騙了你,事後你也多的是方法對付我,沒錯吧?」
  呂肅最終點了點頭,道:「他每一周需要進食一次,你走了,我怎麼把食物給他?還有那個該死的屍毒。」
  事實上,一回到深圳我就給陳天德打了個電話,不出所料,那解藥明天就能寄過來。至於進食的事兒,那到確實有些不好辦,思來想去,也只有把這事兒交給獨眼龍處理。
  在我們離開之後,他即便找到真呂肅,那也沒什麼意義了,畢竟到時候,我已經帶著豆腐去了堯方了。
  我倆商議完畢,達成了暫時的協議,呂肅就此離開。
  待人離開,獨眼龍走過來,說:「當家的,咱麼到時候得給那小子送吃的,送解藥,萬一姓呂的跟蹤咱們怎麼辦?」以呂肅的性格,獨眼龍說的這種可能性,百分之百會出現,但我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便道:「我有辦法,你好好看著鋪子,老張,在這種時候還有你,是我的幸事。」
  獨眼龍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道:「別這麼說,其實當時找工作的時候,我先去找了一些大家,人一看我坐過牢又瞎了眼,都將我往外趕,只有你和豆子肯收留我。」
  他感慨了一聲,又道:「說實話,我大半輩子倒鬥,跟明器打交道,除此之外,也不會幹別的。當時剛出牢房,舉目無親的,差點兒沒哭。老話講,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以前說過,只要當家的不負我,我張升絕不會幹出捅刀子的事兒,交給我,你放心吧。」
  在這種時候,幾乎無法相信任何人的時候,還能有一個朋友陪在身邊,便如同冬日裡的一杯熱茶,暖心的很。這會兒冬天,外面風呼呼的刮,天色將暮,已經沒多少人了,我們便提前關了鋪子。
  獨眼龍打開電視,讓我別想太多,這陣子折騰的夠嗆,今晚沒什麼事,放鬆一下。我也覺得累,揉了揉眉心,便躺沙發上看電視。放了些什麼沒印象,不過這種大腦放空,什麼也不想的感覺還不錯。
  就在我幾乎要入眠的時候,手機響了。
  第718章 偽裝
  我一看手機,發現是文敏的電話,心頭頓時升起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手機堅持不懈的響了片刻,我按了接聽鍵。電話另一頭的聲音,依舊溫和如初。
  她問了問我這邊的進展,我沒多說,只說紅毛已經掌握了天眼的使用方法,接下來就是等。說出這段話的時候,我心裡在琢磨,如果是收網,那麼這段時間,正是好機會,她會怎麼做了?
  倘若豆腐知道,他一直當成未來嫂子的人,其實是想把他送進牢裡,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我有心試探她,便隨口問道:「京城那邊的動靜怎麼樣?」
  文敏停頓了一下,道:「你是指白三爺?」
  「是啊,我現在不怎麼想麻煩顓瑞,他幫我的夠多了,所以也沒有讓他打聽。」
  文敏聞言,笑了笑,道:「算的上是好事把。這白三爺太不知道收檢,再加上之前那次槍戰的案子,上邊兒還記著,所以一直在他身上重點下功夫,他最近損失很大,收斂了許多。」
  看樣子和肖靜說的八九不離十,我佯裝驚訝,道:「好事。你有沒有參與進去?」
  文敏那頭頓了頓,道:「沒有。我最近在負責其他案子。怎麼?」她聲音裡透著疑惑,我於是轉移話題,道:「沒什麼,就是擔心上面會讓你去辦這個案子,那白三爺是個狠角色,我怕他狗急跳牆,對你不利。」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很晚了,休息吧。」
  掛了電話,我立刻給顓瑞那邊去了個電話,向他問白三爺的事兒。顓瑞那邊的說法,和文敏一般無二,但他有自己的看法,說白三爺的幾次失手,看上去都像是有人從中作梗,那段時間正和呂肅斗的厲害,因此白三爺一直懷疑是呂肅在他身邊安插了人,最近這段日子很規矩。
  我道:「那你知不知道,負責辦這個案子的是什麼人?」
  顓瑞讓我稍等一下,一會兒回給我。
  不愧是大家,二十多分鐘後,他打電話告訴我,「負責這次行動的,是個狠角兒,叫『張海麒』。」
  我心下一抽,張海麒,便就是獨眼龍給我說過的那個,當年弄死齊家的人。
  如果說肖靜的話只是讓我產生巨大的懷疑,那麼顓瑞的話,則如同鐵證一般坐實了文敏的目的。那白三爺會連連失利,背後的真正原因,恐怕就是文敏在推動,可笑他卻以為是呂肅在搗鬼。
  說來,這事兒也確實跟呂肅脫不了干係,他完全將自己置身事外,默默的看著白三爺掉入文敏的陷阱中,他將文敏當成了一支槍,一支不需要他出面,就會替他剷除異己的槍。
  這人的頭腦和心機,實在深不可測。
  電話裡,顓瑞繼續說道:「白三爺正在暗地裡徹查這件事情,想找出那個奸細。怎麼,你對這事兒有興趣?」
  我這時候自然不會名言,便說是為了豆腐的事情。所以難免多關注一些,讓他別往心裡去。掛完電話後,我開始正式這件事情,文敏的真實目的,幾乎已經可以做實了,如果我沒有任何對策,最終,也會被她套進這個局裡。
  我心裡,事實上已經有了一個辦法,但這個法子一但用出來,她的性命岌岌可危。
  難道這三年多的經歷,都是一場騙局?想起過往種種,我抑鬱難當,只能暫時擱下。
  第二天上午,一大早快遞就寄來了陳天德的解藥,下午時分,那個穿著羽絨服的,像個湯圓一樣的大旗又來了。他手裡提了個防沙麻袋一樣的東西,沉甸甸的,裡面看起來像是裝什麼土特產。
  他還是只看得到一顆頭,將袋子往我店裡一放,道:「吃的。」我不由多看了那麻袋子兩樣,看樣子裡面肯定不是土特產,八成是個被大旗降服的粽子。
  這不是斗裡,光天化日的,屆時就這麼送到居民樓裡,萬一出事了怎麼辦?我道:「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大旗用一種你很婆媽的眼神看我,嗤笑道:「你以為我是陳天德那水貨?不放心就檢查一下。」我當然不放心,因此關了店門,將麻袋解開,一看,頓時一陣反胃,只見麻袋裡,裝的是干紫長毛的肉塊,很顯然是粽子肉,儼然是已經被肢解了的粽子。
  都被肢解了,自然不會在出什麼蛾子。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們倒斗的,經常遇見粽子,那是因為職業關係,可按照真呂肅一週一只粽子的吃飯,他們是從哪兒弄來這麼多粽子?這粽子身上長得是黑毛,屬於最低級的那種,除了力大無窮,喜歡撕人以外,沒有別的本事。
  彷彿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大旗縮在羽絨服裡的腦袋搖晃了一下,頗為得意,道:「養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並不難,小子,現在是不是後悔與我們為敵了?」
  我看著他得意洋洋的表情,笑了笑,回過去:「我陳懸的人生字典裡,還沒有後悔兩個字。慢走,不送。」大旗也不多留,囑咐我趕緊把東西送過去,那小子不怎麼合作,每次進食都要上演又哭又鬧的場面,得頗費些功夫。
  待人走後,我立刻翻出了以前用過的那套信號屏蔽設備,通上電後,開始對整個麻袋進行檢測。果然不出所料,那裡面藏了追蹤器。我立刻戴上手套,去翻動那堆肉塊。
  這其中的噁心勁兒自是不必說,好在這屍體是經過那『湯圓旗』處理的,沒什麼液體,只是有股子怪味兒,相對屍臭來說,也比較淡,頗像臭鹹魚的味道。
  足足二十來分鐘,那小東西才被我找了出來,我不確定它有沒有監聽一類的功效,於是我對獨眼龍說:「一會兒我去送東西,你把鋪子關了,我懷疑信呂的會找人跟蹤我,萬一出了事,到時候你好來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