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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節

  此刻獨眼龍處於發狂的狀態,打起架來是不要命的,連懶貨都不得不避其鋒芒,身形一退,翻到了石床上。哈日查蓋到是挺識時務的,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這小子直接就開溜了,躲到了一個離我們最遠的地方。霎時間,我和懶貨,被發狂的獨眼龍給逼到了角落處。
  獨眼龍的鋼棍兒猛地朝我砸了下來,這會兒我手頭沒有東西,人又沒地方躲,霎時間生生的受了這一棍,那東西打在後肩背上,疼的我半邊身體發麻。而就在獨眼龍這一棍子打在我身上的時候,懶貨手裡的黑色彎刀烏光一閃,赫然自取獨眼龍的咽喉!
  此刻,我雖然痛的大腦暫時性短路,但看到烏光閃現的瞬間,身體還是先大腦一步做出反應,猛地朝獨眼龍一撞,將獨眼龍給撞到了地上。
  這一瞬間,便聽身後的懶貨罵了句髒話。這小子很少說髒話,這種變態,一般不用罵人來發洩怒火,大部分情況下,誰惹了他,都是直接黑刀子進,紅刀子出的。
  我心知懶貨已經起了殺心,但我不可能讓他殺獨眼龍,這是我的掌眼,雖然是拿錢辦事,但兢兢業業,可謂待我不薄。更何況這一次,還是他為了幫我才落到這步田地,不論如何,我都得平安帶著他出去!
  我這一撞,使得獨眼龍躲過了一場殺機,兩人紛紛倒在地上。但獨眼龍入夢之後,各方面素質都暴漲,在我還被摔的發懵之時,他赫然雙手抓著鋼棍兒,往我脖子上一橫,緊接著,我的脖子就被給卡在了鋼管兒和獨眼龍的胸口之間。
  我操,他這是要弄死我!
  這種力道實在太大,剎那間,我甚至有種錯覺,自己的喉嚨珠子是不是已經碎了。
  而就在這時,石室裡猛然響起了砰的一聲。
  是槍聲。
  開槍的是躲在遠處的紅毛,他這一槍打在了獨眼龍的手臂上,使得獨眼龍手上的力道為之一鬆。我反應過來後,立刻雙手按住鋼管兒,猛地奪了過來,只可惜,這會兒我半邊肩背還是麻的,喉嚨痛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暫時也沒辦法去制服獨眼龍了。
  獨眼龍似乎已經失去了痛覺,他被我奪走鋼管兒後,只是下意識的捂了捂被槍打中的手臂,但下一刻,他又重新朝我撲了過來,因為這會兒我離他最近。
  我在心裡將那女人罵了幾百遍。
  姓劉的,你千萬別落在我手裡!
  那灰燼裡的骨灰,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人的骨灰?
  會是誰的?
  文敏還是麗麗?
  這些念頭也只是一瞬間,沒等獨眼龍襲擊我,懶貨已經發難了,還是用他最擅長的那一招,整個人在石床上借力飛身而起,再一次將獨眼龍給踹飛了出去。
  老張啊老張,你快點兒從那該死的夢裡出來吧。再這樣下去,你非得被他們弄殘了不可啊。
  第686章 炸藥
  獨眼龍身上帶著槍傷,又被藍或者這麼一腳踹出去,一時間有些爬不起來了。我見此機會,也顧不得其它,立刻上前,單膝壓在他胸腔,雙手按住他的手臂,這個姿勢,頗有些像流氓強姦大姑娘時的預備動作。
  懶貨撿了繩索,立刻將獨眼龍給捆了起來,直到此時,我們才鬆了口氣。
  紅毛嘖了一聲,怪我們既然早就知道那女人不對勁,也不知道多提個心眼兒。我道:「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對了,那堆骨灰,你們會是什麼?」
  紅毛四下裡看了看,說:「這地方挺乾淨,不像死過人的樣子,要想知道是什麼,還是先找到那個女人再說。現在看來,顧警官八成還活著,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事兒。」
  她也許被困住了?也許受了傷?總之不論怎樣,人活著就好了。
  這會兒獨眼龍手臂上的傷還在流血,我們不得不停下來,拿出了醫藥,先給他處理傷口。這會兒獨眼龍完全沒有痛覺,麻藥也節約了,取了子彈後,我將傷口給他包紮好,又強行餵了消炎藥。隨著這些折騰,獨眼龍似乎也精神不怠了,反應不再像之前那麼激烈,眼睛半閉著。我真擔心再這樣下去,他會不會真的死在夢裡。
  懶貨見一切收拾妥當,便將目光對準了劉隊之前逃亡的石室,打著手電筒走在了前方,示意我們跟上。不出意外,這間石室過後,我們接下來的路估計就沒這麼輕鬆了,只怕是機關重重。現如今我們就四個人,一個入夢,一個身體虛弱,都得我照顧著,唯有懶貨依舊精神抖擻,來去自如,如果也只能靠他在前面開路了。
  看著懶貨手持黑刀的背影,我瞬間覺得,他似乎和啞巴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但我知道,眼前這個人和啞巴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懶貨雖然神秘,但出身卻有跡可循,而且在性格上,兩人也是天壤之別。啞巴是個高傲冷漠的人,但不是個嗜虐好殺的人。
  只是,為什麼懶貨使刀的手法,會與啞巴一模一樣呢?
  他並不缺錢,又為什麼會為了所謂的出場費來幫我呢?
  他真實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決定等出了這個古城,得想辦法好好問清楚。
  便如同劉隊所說,相連的這間石室,是個兵器室,刀槍劍弩無一不有,只是年底久遠,多已經損毀,唯一保存的比較完好的幾樣青銅器,個頭也比較大,上面佈滿了銅花。
  倒斗這一行干的久了,對於古物都有一種執著,除了哈日查蓋這個業餘的以外,連懶貨的目光都忍不住在那些罕見而精美的青銅器上停留了須臾。這並不是一種貪心,而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喜愛。猶如畫家見到稀世名畫,文學家看到罕見孤本一樣。
  不過懶貨定力還是強一些,看過幾眼後,便將目光轉向了石室的正前方,那地方有一扇已經關閉的石門。石門高約兩米,上面浮雕著兩個巨目人臉,神情嚴肅,目視遠方,似乎在觀看什麼,又似乎是在等待什麼。由於我們現在是從內往外走,相當於倒著走的,因此這扇石門也根本無法推開。
  紅毛說:「這地方既然有住過守衛軍,那這石門肯定是可以打開的,八成有機關,再好好找找。」我將獨眼龍放到一旁,和懶貨將整間石室摸了一遍,也沒有發現機關一類的蹤跡。
  這時,我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劉隊啟動的那個機關,似乎是將人的眼珠子往下按。這個念頭一閃過,我便不由自主將目光看向了石門上的兩張人臉。它們的眼瞳都有凸出,只是凸出的不太明顯,而且從表面看去,也是整體成型,不像是可以活動的樣子。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使勁兒按了按其中一張人臉的眼球,沒動靜。
  於是我又去按它的另一隻眼睛,這一按,便覺得手下一空,只見那凸起的眼珠子,居然真的能活動,一下子縮到了裡面。沒有我意想中的機括運轉的聲音,眼珠子縮進去後,什麼也沒有發生。
  我秉著呼吸靜候了片刻,有些奇怪。這會兒,由於那石眼瞳縮回去,因此中間位置,流出冷一個直徑約兩厘米的圓孔,我忍不住朝著那圓孔看去,心說這機關莫非是年深日久,已經損壞了?
  不可能啊,那劉隊是怎麼過去的?
  誰知我打著燈光貼上去一看,猛然便瞧見,在圓孔的對面,赫然還有一隻眼睛,一隻真正的,微微帶著血絲的眼睛,正透過這個圓孔,一動不動的觀察著我們。
  「啊……!」我實在沒料到這麼個情景,驚的忍不住大叫。任誰猛然看見一隻眼珠子在偷窺你,恐怕都淡定不下來。就在我發出驚叫的瞬間,那隻眼珠子猛地移開了,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從身側忽然撲出來一個人影,猛地將我按倒在地。
  與此同時,便聽得頭頂咻的一聲響,一隻短弩猛地從圓孔裡射出來,狠狠的紮在了對面的石牆上。
  撲倒我的是哈日查蓋,這會兒他趴在我身上直喘氣,嘴裡罵娘道:「最毒婦人心啊。」
  我這才意識到是他救了我一命,如果剛才不是他將我推倒,那暗弩就會直接射到我眼睛裡,然後穿透我的大腦。這整個過程,幾乎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而那隻眼球的主人,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劉隊。
  我驚出一身冷汗,問紅毛:「你怎麼知道對面會有暗弩射出來?」他爬起來,指了指一側的牆面,道:「我發現少了一樣武器,看兵器盒的模樣,應該是早起的青銅弩,我估計是被那女人給拿去了,然後又聽到你一叫,所以……好險好險。」紅毛露出後怕的神色,他剛才之所以推倒我,應該說是這些線索,給他提供了一種危機的本能。
  事實上,他自己應該並沒有料到對面會有弩箭射進來。
  經驗和對危險的感應,並不是人人都有的,那需要長期在生死邊緣的積累。紅毛算是個神棍,在第六感方面較其他人更為強烈,而這次,他的危機感,險險的救了我一命。
  說著,他忽然湊到我耳邊,耳語道:「這機關是找不到了,還有沒有炸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