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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節

  我一時哭笑不得,說:「誰給你吃的誰就是好人對吧?」
  大黃鴨哼了一聲,說:「那人古古怪怪的,一邊殺生,一邊稱自己是修行人,而且他身材奇特,似乎有外族血統,我覺得來者不善。」說著,他轉頭問胡爺怎麼辦,胡爺看了看天色,由於這一番耽擱,天已經很晚了,他皺了皺眉,道:「咱們已經被發現了,沒必要再繞路,就在這裡紮營吧。」
  我們找了塊平整的地方,收拾了下地面的落葉,又撿拾了大批柴禾備用,升起篝火,紮好帳篷,又吃了些乾糧,便分班睡覺。依舊是我和豆腐一班,多守兩個小時,其餘人則一人守一個半小時。
  我白日裡疲憊了一天,再加上昨晚的一番變故,這會兒根本沒有精神,反倒是豆腐昨天從守夜開始就打瞌睡,睡了一整夜,精神頭兒到不見疲憊。他瞧我打哈欠,便拍著胸脯說:「你去睡吧,我一個人守就行。」
  我說:「除非我腦殘了才會相信你的話。」
  豆腐很鬱悶,說:「不識好人心,算了,那你就在火邊打盹吧。你要信任自己的同伴知道嗎?竇爺爺好歹也是一老爺們兒,把我當什麼了。」他這麼一說,我心想也是,但又不放心進帳篷裡,便在火堆邊打盹兒。這眼睛一閉,沒多久便睡著了。
  雖說我心裡想的是打盹兒,但由於實在太累,幾乎一閉眼就睡著了。
  也不知多久,忽然有人開始搖我,一邊搖一邊說:「老、老陳,醒醒。」是豆腐的聲音,不過聲音有些怪,跟要哭似的。我迷迷糊糊睜眼一看,只見豆腐離我極其近,整個身體縮著,古怪極了。
  我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下,立刻看了看周圍,也沒見有什麼狀況。一瞧豆腐著害怕的表情,不由好笑,說:「你不是老爺們兒嗎?別縮頭縮腦的,怎麼了?」
  豆腐嚥了嚥口水,說:「你聽聽,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兒?」
  我支著耳朵一聽,也只能聽到黑暗中不知名的鳥叫聲,其餘的,至於奇怪的聲音,一時到沒有聽見。緊接著,豆腐指了指我左手邊的方向,說:「剛才我聽到有人的笑聲,往那個位置一看,就看大一個人影竄了過去。」
  我心說,大半夜的怎麼會有人?更別說還跑到我們這邊兒來笑了,那不吃飽了撐的嗎?我問豆腐是不是那個修行人,豆腐搖頭,聲音有些抖,說:「是個小孩兒,我只看到一個背影,腦袋光禿禿的沒長頭髮,身上的衣服也是黑漆漆的。」
  小孩兒?
  這地方怎麼可能有小孩兒?
  我懷疑豆腐是不是看錯了,但瞧見他驚恐的神色,又覺得不對。豆腐雖然膽小,但也沒膽小到這個程度。這時,豆腐壓低聲音,小心翼翼道:「你說……會不會是……有軟粽子?」
  我道:「這地方,就算有軟粽子,也不該有小孩兒。這邊雖然落後,但精神信仰純正,棄嬰的比例很少,就算真有小孩子變成了軟粽子,也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豆腐緊張道:「那怎麼辦?」我起身,說再觀察一陣,說著話,順便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這一覺,眼睛一閉一睜,什麼感覺都沒有,竟然就過去兩個多小時了,再過半個小時就該換班了。
  我將篝火升旺了一些,黑暗中,只聽到柴禾的辟啪聲,除此之外,到沒有別的東西。一時間,連豆腐自己都懷疑是不是看花眼了,眼瞅著換班的時間快到了,我讓豆腐去叫接班的大黃鴨,豆腐剛一轉身,我眼角猛地瞥見,他之前給我指的位置,猛然竄出了一個東西。
  那東西約莫四五歲小孩兒高,光禿禿的腦袋,背對著我們,與此同時,我耳裡還聽到了一陣嘻嘻的笑聲,像是有什麼小孩子在笑一樣。
  出來了!
  看來豆腐並沒有看錯,我二話不說,立刻追了上去,手腕一扣,捏住了一支飛刀,由於距離並不遠,因而幾乎不需要怎麼瞄準,便射了出去。之所以敢這麼痛下殺手,是因為我知道,這神出鬼沒的東西,肯定不是小孩兒,八成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我這飛刀一扔出去,那東西頓時矮了個身,從我視線裡消失了。這奮力的一擊,使得飛刀釘在了一棵樹上、就在這時,我身後忽然傳出一個聲音:「你們在幹什麼?」
  我轉頭一看,是懶貨。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樹上那支銀光噌亮的飛刀,顯然在等我回答。豆腐反應過來,立刻道:「有個小孩兒,八成是不乾淨的東西,老陳在對付它。」
  懶貨皺了皺眉,指了指那只支飛刀,淡淡道:「我只聽到了它的聲音,沒有聽到別的動靜。」
  我想起懶貨極高的警覺性,忽然反應過來:「對啊,如果真的有動靜,懶貨怎麼會現在才發現?難道說那笑聲,只有我和豆腐聽見了。」這時,豆腐像是想到什麼,壓低聲音說:「那東西一直背對著我們跑,像是要引咱們去什麼地方。」
  我們三個竊竊私語的聲音,讓胡爺和大黃鴨都醒了過來。大黃鴨打著哈欠,道:「大半夜的,折騰什麼,出事兒了?」
  豆腐道:「好像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大黃鴨神情一怔,神情古怪的看了豆腐一眼,說:「不可能,你知不知道胡爺以前是幹什麼的。」這話讓我和豆腐同時一愣,這二者之間難道有什麼關係?
  大黃鴨似乎想解釋,這時,胡爺卻擺了擺手,順著飛刀射去的位置看,這時,他道:「是那個木屋的位置。」此刻,夜很黑,木屋沒有篝火,也被黑夜吞噬了,胡爺這麼一提醒我才想起來,確實和木屋的位置是一致的。
  豆腐立刻道:「那個人之前還提醒我們,說這裡晚上很危險,會不會就是指這個。」
  胡爺二話不說,道:「走,去看看。」看樣子,他是要進木屋。我想起大黃鴨未說完的話,心中不由得琢磨:大黃鴨剛才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胡爺以前是幹什麼的,和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又有什麼關係?
  第628章 墳
  我們幾人打著手電筒,很快到了木門前,這次,門從裡面被栓上了,豆腐砰砰砰的拍:「開門,開門,再不開我們要砸了。」沒兩下,門從裡面被打開了,那個大鬍子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的看著我們,隨後用怪異的腔調問:「你想怎麼砸?」
  豆腐舉到半空中的手悻悻的收回來,笑道:「開個玩笑而已。」
  大鬍子說:「進來吧。」他側身示意我們進門。我心裡覺得驚訝,由於之前對這人的身份有懷疑,因此我們五人對這個大鬍子,其實一直不算怎麼客氣。按理說,他現在對我們肯定也沒什麼好感,八成會藉機挑釁,但我沒想到,這人居然二話不說放我們進屋了。
  緊接著,他重新插上了門栓,指了指一旁的空地,道:「你們可以在那兒睡,在這個屋子裡,那些東西不敢來騷擾,睡吧。」說著,他自己躺到了床上,扯過那烏漆漆的被子蓋了,根本沒打算跟我們多說。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皆是滿頭霧水。很顯然,我和豆腐之前看到的那個東西,這大鬍子是清楚的。這時,一直警惕的懶貨放鬆下來,打了個哈欠,淡淡道:「這地方我們不會多留,是什麼都不要緊,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說著,自顧自找了個靠牆的地方睡了,舒舒服服的躺在地上,眼睛一下子就閉上了。
  這會兒是半夜,眾人白日裡疲憊,都困的厲害,眼瞅著大鬍子還有懶貨都睡了,我們四人也頂不住了豆腐便打了個哈欠,說:「算了,這人肯定在這裡住了很久了,他一直沒事兒,咱們住一晚能有什麼事兒。懶貨說的對,反正就一晚,將就將就,別想那麼多了。」
  這木屋唯一的通風口便是那個簡易的煙囪,雖然有一扇窗戶,但到了晚上也是栓上的,因而在木屋內,根本瞧不見外頭的情形。除了胡爺像是依舊放不下以外,大黃鴨和豆腐一紛紛找地方睡覺了。
  最後架不住睏意,胡爺也睡了。
  木屋裡十分寧靜,就在我幾乎快要睡著的時候,從門外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外面有什麼動物在外面亂竄。這聲音讓警惕的懶貨和我立刻醒了過來。胡爺根本是一直沒睡著,第一個就翻身坐了起來。至於大黃鴨和豆腐,則還是在呼呼大睡。
  黑暗中,胡爺打開了手電筒,我們三人面面相覷,也不多話,目光同時看向了門口。這時,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已經轉換為呲呲呲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用抓子撓門一樣。
  我壓低聲音道:「外面是動物,還是……」
  胡爺微微搖頭,道:「我去看看。」他沒有走向門,而是走向一旁的窗戶,手裡端了槍。我和懶貨打著手電筒起身,關注著他的行動。就在他打開栓子時,我們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怪異的聲音:「助手。」
  胡爺動作停頓了一下,轉過身來,我和懶貨也同時回頭,卻見大鬍子已經從床上坐起來,昏黃的光線中,目光灼灼,顯得很是憤怒。他道:「天亮之前,門窗都不許打開。」
  胡爺立刻反問道:「為什麼?門外是什麼東西?」說實話,這個木屋看起來並不牢固,充其量能遮風擋雨而已,如果有什麼猛獸襲擊,根本不可能支持下去,只怕隨意衝擊兩下,便會倒塌。
  外間的聲音並不大,所以我估計並不是什麼大型動物,要麼是些狐獾之流,要麼就是其他東西。如果是狐獾,大鬍子根本不必如此動怒,門外究竟是什麼嗎?
  這時,豆腐和大黃鴨也被我們的動靜折騰起來,問明了前因後果,豆腐大著膽子走到門口,想透過木門的細縫觀察一下外面。看了半天,豆腐說:「黑漆漆的,沒瞧見什麼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