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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節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想知道這是不是又一個夢中夢,但劇烈的疼痛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再去看那迴廊時,猛然發現,那屍體旁邊,還站在另外一個人影,只是燈光晦澀,那個人影看不清楚面容。彷彿是發現了我的注視,人影朝我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接著,便如了更深的黑暗中。
  第485章 惡戰
  我猛地站起身張望,那人影卻早已經看不清了,唯一留下的,便是地上那具血流不止的無頭屍體。我知道,這不是夢,於是我立刻按了安全警鈴,霎時間,周圍一陣鈴音大作。等我走到廳堂時,其餘人也都被驚醒了,都只披著睡袍,衣服睡意朦朧的模樣。
  豆腐揉了揉眼睛,問我怎麼回事,我指了指外間,道:「出命案了。」文敏聽到命案就清晰過來,我一邊兒領著眾人往外走,一邊兒描述之前的情形,聽得眾人連連驚呼。外面依舊風大雨大,木質的走廊,靠外的半邊兒被雨水沁濕,粘黏著一些山間的花瓣,和城市裡的高樓大廈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可惜,現在無人有『閒聽風雨賞落花』的心情,不多時,等我們趕到時,警鈴也早吸引來工作人員,便聽數聲尖叫,顯然是有人已經看到屍體了。
  不過眼前這景象,沒經歷過的人,還真是受不了,只見走廊上赫然倒著一具屍體,這具屍體穿著白色的睡袍,早已經被鮮血染紅,斷裂的脖頸,明顯是被刀一類的東西砍斷的。
  要知道,砍脖子不是什麼人都能一刀砍斷的,呂肅的鬼哭刀砍粽子,那是砍一刀飛出一個頭,但普通人力氣小,而且一般也沒有那種刀,手邊兒充其量拿個菜刀西瓜刀一類的,一刀下去脖子根本斷不了,除非,那個人的力氣特別大。
  而除了這具無頭屍外,我目光在周圍瞟了一圈,卻並沒有看見人頭。相比起臉色煞白,甚至有些發抖的其他人來說,我和豆腐以及文敏算是鎮定了,豆腐雖說膽兒小,但畢竟見過更大的陣仗,因而這會兒嘴裡一個勁兒念著阿彌陀佛,但卻沒什麼害怕的意思。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怎麼會這樣!」隨後而來的經理急的團團轉,連忙打電話向行宮的東家說明情況。而這時,顧大美女已經拿出了專業素質,涼了亮警察證件,道:「後退,不要破壞現場。」在這種時候,有警察出現,還是比較有安撫效果的。
  雖說這年頭,難免有些害群之馬,警察以權謀私的事兒不少,但人們心底對於警察這個職業,還是很信任的。再加上顧大美女雖說是個女的,但那從容不迫的氣度也讓人折服,眾人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兒,連忙後退,讓出了現場。
  這一退,我和文敏立刻發現了不對勁,在屍體旁邊不遠處,還有一道滴淋出來的血跡,就如同有什麼人,提著一個滴血的東西在走一樣,血印子,一直延伸到了走廊的左側拐角處。
  我腦海裡立刻冒出了一樣東西:人頭。
  能滴這麼多血,兇手肯定是提著人頭走了。
  什麼人會幹出這麼變態的事情?眾人不約而同的,自然都想到了那個精神病發作的病患。顧大美女指了指血跡的方向,我倆對視一眼,心照不宣,朝著血跡的方向追蹤而去。
  我才剛走了一步,一邊兒的蔣興國拉住我,害怕道:「別去了,沒準兒是變態殺人狂呢!」
  豆腐拍了拍蔣興國的手臂,說:「沒事兒,變態遇上他,那是找死。」
  蔣興國將信將疑,豆腐也不多說,對我使了個眼色,旋即也跟了上來。其餘人多少害怕,跟的有些遠,那經理擔心出事兒擔責任,一個勁兒說:「讓那位警官去就行了,我們你們其餘人就別摻和了。」
  豆腐轉頭罵道:「放你媽的狗屁!警察就不是人了!平日裡罵的時候不見留口德,這會兒有事情就只知道讓警察上了!我告訴你們,竇爺爺最近心情不好,小脾氣暴,再唧唧歪歪,你們自己上!」
  那經理不吭聲了,只能小心翼翼跟在後面。
  一邊兒往前,我一邊兒對文敏說:「那人手裡應該有刀一類的東西,要小心。」
  顧大美女微微點頭,我們三人屏息凝神,順著血跡一路往下走去,轉過一個彎口,身後隔得很遠的經理提醒我們,說前面也是客房,但還沒人住。說起這個,就要講一下行宮的結構。它的房間不是一間的,而是一套一套獨立的,一般為兩層,一個大廳。由於這個時節人少,因此我們五個人霸佔了一套,每一套有不同的風格。
  我們此刻所靠近的地方,越往前走,風格越接近日式,廊外有從一根根竹管架起來的天然水管,一層一層,引了山泉水進來。細細的水流匯聚在一個個造型精緻的石穴中。原本是十分漂亮的景致,只是這會兒暴雨傾盆,光線晦澀,讓人沒有絲毫美感。
  就在這時,前方一直筆直的血跡忽然彎了一下,開始朝著迴廊外而去,順著這條猩紅的線看去,之間外面的其中一個人造石穴裡,泉水赫然被染紅了,一顆人頭隨著大雨和泉水的衝擊,在水中沉浮翻滾,燈光下,可以看到它驚恐而扭曲的臉,僵硬的臉部肌肉,霎時間詭異無比。
  我的視線尚且沒有從那個沉沉浮浮的人頭上離開,身後忽然傳來吱呀一聲,似乎是開門的聲音,而等我和顧大美女回頭時,便見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豆腐,忽然被一個黑影扯入了旁邊的門裡,只聽豆腐一聲驚叫,尚沒來得及看去那人是什麼模樣,大門便猛的被關上了!
  他娘的!
  如果我沒猜錯,那個人想必就是那個精神病人了,否則,誰還會幹出這麼變態的事?就算是尋仇殺人,大部分人不都是事先謀劃,做的比較隱晦嗎?有誰會這麼活活砍了對方人頭這樣扔在水裡的!
  我腦海裡立刻出現了整個事情的線路,那個殺人狂,不知道是利用什麼方法回到了行宮裡,而之前那個腦袋被砍的人,估計是個比較倒霉的人,剛好被對方遇上了。
  那人砍人被我發現後,扔了頭顱躲入門類,顯然是在埋伏我們。
  該死的!我恨自己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一件豆腐被人從身後偷襲,拽入門內,我眼睛都紅了,猛地一腳朝著大門踹了過去。
  這門是原木製的,做工精美厚實,我這一腳雖然用盡全力,木門卻紋絲不動,想是從裡面鎖死了。我這一腳剛落,便聽裡面傳來了豆腐的罵聲:「我操你大爺,老子跟你拼了!」緊接著我們也看不清裡頭什麼情況,便聽到一陣打罵聲外加掀桌子摔東西的聲音。豆腐平日裡沒有這麼牛氣,估摸是心裡壓抑著,這會兒全爆發出來,沒有我和文敏預料當中的驚叫聲,反而直接跟裡面的人幹起架來。
  但很顯然,豆腐不是一個精神病的對手,不下片刻便發出一聲慘叫,我急了,用身體狠狠踹門,與此同時,經理那幫人也上前來,說:「我有鑰匙,我有鑰匙。」
  這結構雖然是仿古的,但在細節上,用的還是現代的內鎖,經理掏出鑰匙開門,手哆嗦了兩下都沒弄開,便聽裡面豆腐似乎反抗起來,厲聲叫罵,聲音嘈雜。
  這時,卻聽那經理哭喪著臉說:「門裡面的栓子也一起插上了,搞不定。」
  我發狠,目光看向上方處鏤空的地方,決定從這兒下手,目光一轉,便從旁邊空地上搬起一塊兒裝飾用的石頭,石頭外表雕刻了一幅采菊東籬下的場景,約莫有一個大西瓜那麼大。
  我搬起石頭,猛地朝著雕花門上方撞去,鏤空處無法受力,;立刻破出一個大洞,連帶著裡面的毛玻璃也全碎了。
  眾人順著洞口往裡一看,卻見裡面一片狼藉,桌翻椅倒,到處都是碎片,其中一個人身材高大,禿頭,手裡拿著一把剔豬骨用的骨頭,就是那種很厚重,後面寬前面尖,賣豬肉的人用來砍豬骨的刀,一般一些酒店的廚房才會有,尋常人家裡很少備著,難怪能一刀把人頭給砍下來。那人渾身是血,臉上也是血,根本看不出長什麼模樣。
  卻見豆腐手臂上也有一條口子在流血,傷口看起來很深,正被那人追的四處逃竄。
  可惜我現在手裡頭沒有槍,否則真得當場就將人斃了。我吼道:「小豆,堅持住,我來救你。」緊接著,順著手中的大石頭連砸幾下,門口上方便破出一個大洞,我和顧大美女立刻鑽了進去。
  雖說那精神病人現如今狂性大發,力大無窮,但顧大美女不是吃素的,會專業的擒拿。有道是以柔克剛,這殺人狂雖說一通亂砍,但文敏身形靈魂,幾次騰身迅速拿捏處他的七寸,手肘在他腋下狠狠一撞,那人手裡的大砍刀便猛的掉落在地上。我趁機猛地飛起腳,直接一個橫掃踢到他後脖子,這一下子夠狠,這人一個狗吃屎跌倒在地,文敏趁機反剪處他的雙手。
  豆腐捂著手臂血流不止的傷口,估計是失血太多,又一番爭鬥,劇烈運動下,更是虛弱。沒等開口,整個人一晃,差點兒倒地。我眼疾手快,將人一扶,想到這諸多不順,還有一夜之間就死去三人的事兒,心中怒火熊熊。心想這人有精神病,若是一般的問題到也罷了,如此凶性,家中之人還一直包庇,只圖以錢了事,難道他的命才是性命,別人的命就活該下賤嗎!
  第486章 成長
  他殺了別人倒也罷了,現在還傷了豆腐,一想起來,我的怒火就難以遏制,將豆腐扶坐在地上,順手抄起旁邊的剔骨刀,猛的往下一砍,便斷了他四根指頭。
  「啊……!」
  文敏愣了愣,隨後鎮定道:「我只看到了正當自衛。」
  我覺得自己心裡的怒火,隨著這一刀消散了一些,轉身打開了房門。而這時,這人的家屬也來了,一共五個,一對兒五十歲左右的夫婦,很是富態,然後是一個打扮性感的漂亮女人,旁邊還跟著兩個男的。
  看起來像是一家子,不過這家子一進來,那富態女人神色瘋狂,猛地就伸手準備甩我一個耳光。我反手一擋,反將她手腕扣住,冷冷道:「你想幹什麼?」
  她瘋狂叫道:「你敢跺我兒子的手!你算什麼東西!」
  我道:「你都看見了?早知道如此,我應該卸了他一條手臂才對。」旁邊的三個男的衝上來就要揍人,文敏起身道:「住手。幾位,還是先來看看他怎麼樣了吧。」這幾人便狠狠瞪了我一眼,便將那人圍了起來,接下來哭天搶地,混亂不堪。片刻後,那個年紀最大的男人冷冷的看著我和豆腐以及文敏,說:「你們三個有種,給我等著。」
  豆腐此刻很是虛弱,幾乎站不穩,聞言氣的發抖,聲音虛弱的罵道:「我靠,你兒子精神病這麼厲害,你不知道管管,他殺了三個人,難道那三個人的命就不重要了嗎?」
  那富態的女人怒道:「我兒子就算把你一起弄死,那又怎麼樣?」
  這會兒,地上那人被我在後脖子一踹,又砍了四根手指,已然暈了過去,這家人怒不可遏。那經理崗靠上前,便被甩了個耳光,氣焰實在囂張至極。那經理心裡肯定也不爽,但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趕緊招呼著圍觀的幾個工作人員,招呼著將暈倒的人抬出去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