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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節

  我們正休息著,聞言不由的愣了,我看了看豆腐身後,只跟著屍仙,不由立刻起身,道:「慢慢說,怎麼回事?」這兩人一屍,去一趟河邊,這;綠洲又沒有什麼猛獸,怎麼還出事了?
  豆腐急道:「我們三個下水在河裡摸魚呢,當時各顧各的,我就看見巴圖順著河道往前跑,我以為他瞎玩兒呢,沒理他,結果再一抬頭,人就不見了。」
  顓瑞冷靜道:「在附近找過嗎?」
  豆腐指了指天色,說:「這還沒完全黑呢,周圍有沒有人一眼就看清了,沒找著。」
  眾人面面相覷,都是不解,又沒有猛獸,又沒有什麼動靜,一個大活人怎麼會忽然不見了?巴圖是畢利爾老人的兒子,好心給我們帶路,他要是出了事兒,我們怎麼對畢利爾老人交待?於是我對鍾恭說:「老鐘,你和歐陽小姐留下來看營,其餘人我們去找找。」
  顓瑞道:「按陳懸說的做,帶上傢伙走。」裝備裡有槍,眾人帶了三支槍,又帶了兩樣冷兵器,帶著手電筒等東西跟著豆腐奔去了河邊。
  河邊是密密麻麻的兔子草,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河床裡更看不出什麼線索,因此我們到地兒時,一樣是兩眼抓瞎,不知該怎麼辦。顓瑞指著河上游,說:「是往上跑的時候失蹤的?」
  豆腐肯定的點頭。於是顓瑞說:「兵分兩路,順著河道上游,一左一右查看。」於是我和豆腐帶著屍仙趟水到了對面,兩批人馬一邊走一邊叫巴圖的名字,沿著河道逐漸分開。
  我一直留意著草甸子上的痕跡,可惜由於兔子草糾結成片,很有彈性,因此沒有留下任何踩壓的痕跡,隨著時間的推移,四下裡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們不得不將探照燈全部打開,而此時,離我們的營地也變得很遠了。
  最後我們兩撥人馬重新會聚到了河邊,章文面露擔憂,道:「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奇怪,到底怎麼回事?」我也正自疑惑時,萬事通將目光投入河床中,說:「會不會是河裡有問題。」
  豆腐道:「這河水這麼淺,一眼看到底,也不可能有什麼吃人的大魚,能有什麼問題?」
  萬事通搖了搖頭,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情況會讓一個大活人消失。」說著話,他脫了鞋襪,挽起褲腳走到了河水中央,開始往前走,一邊走一邊道:「來試一下場景還原。」便按照之前豆腐所描述的那樣,開始在河水中向前奔跑。我盯著萬事通的背影,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當時巴圖為什麼忽然跑了起來?
  莫非他當時看到了什麼有吸引力的東西?我們其餘人站在河岸邊,跟著萬事通的身影跑,猛地,他腳下忽然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倒在水中,緊接著,便見水中盪開了鮮紅的血跡。
  「oh,該死。」萬事通嘴裡這麼說著,估摸著是腳背刮傷了,連忙將其中一隻腿縮了起來,燈光一照,卻見他腳側邊的位置血流如注。豆腐趕緊將人扶了上來,說:「場景還原就還原成這樣了?」
  萬事通一邊兒用手捂著傷口,一邊兒道:「能怪我嗎,別說了。」我心說不對勁,這時沙漠綠洲,河床裡面全是沙,不會有石子兒一類的東西,萬事通怎麼會被刮傷呢?緊接著,我沒理會其餘人,趟水到了萬事通受傷的位置,伸手在河床底下一摸,便從沙中摸出了一樣東西。
  我仔細一看,不由得大驚,因為這東西是一截斷裂的白森森的骨頭。我盯著看了半晌也沒看出是什麼動物的骨頭,而這時,顓瑞一口斷定,道:「人腿骨。」
  人骨?
  我心裡打了個突,仔細看去,這骨頭像是有些年月了,微微發黃,斷裂了一半,突著尖銳的骨刺。
  這地方,怎麼會有人骨?
  莫非這河床底下有什麼蹊蹺?想到此處,眾人也不多說,紛紛聚集到一起,開始淘沙,河床在水的衝擊下,根本挖不了多深,但沒幾下,我們便又刨出了兩樣東西,一個是一顆碎了一半的人頭骨,另一個,卻是一把腰刀。
  這是把蒙古腰刀,我見過,是挎在巴圖腰間的。
  豆腐盯著這兩樣東西,傻眼了,整個人如遭雷擊,吶吶道:「難道這骨頭是巴圖的……怎、怎麼會這樣?」我一開始也和豆腐想到了一塊兒,但很快就醒悟過來,人骨不可能是巴圖的。作為一個挖蘑菇的土夫子,辨別人骨這點兒眼力勁還是有的,這骨頭髮黃,一看就是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骨,有些地方都已經出現了磨砂狀顆粒,顯示出自然風化的跡象,可想而知,這骨頭一定不是近期甚至近代的。
  於是我對豆腐說:「別烏鴉嘴,這不是巴圖的骨頭,不過看來巴圖當時確實是在這個地方遇險了。」
  章文面帶疑惑,盯著河床推測,說:「這河水淺,又沒有大魚,究竟發生什麼樣的情況,會使得一個人跑到這裡時忽然消失?」
  他話音剛落,萬事通便接話回答道:「地陷。」
  「地陷?」豆腐面露疑惑,緊接著提著褲子,便在河水中跳了起來,水花四濺,嘩啦作響,河床柔軟卻厚實,實在不像是發生過地陷。就在此時,萬事通卻不理會我們,逕自走到了河床一邊,緊接著也不顧水將衣服浸濕,直接蹲下去,歪著頭,似乎在觀察水邊的兔兒草。
  我心說難道他是有什麼發現?於是便走到她旁邊,這時,便見萬事通衝我們打了個手勢,指著那些兔兒草紮在水中的根部,道;「你們看,這一片草根下面沒有泥沙,而其餘地段卻沒有這種現象,說明這裡不久前出現過滑沙現象,到是大部分草根下面的沙土被突然帶走。」我一見,發現果然是如此。
  章文面露可惜之色,道:「如此說來,巴圖是走到這裡時發生河床沙陷,出了意外?那……他現在豈不是被埋在河床底下?」時隔這麼久,人早就被憋死了。
  我心裡霎時間沉甸甸的,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現在下結論為時過早。」
  豆腐焦急道:「可是怎麼見屍啊,如果屍體深陷在河床底下,我們沒有抽沙設備,也弄不出來啊。」我道:「什麼抽沙設備,忘記咱們是幹嘛的了嗎?」
  豆腐沒聽明白,章文等人卻是明白過來,說:「一著急,把這茬忘了,等等,我回去拿傢伙。」緊接著便向營地奔去,片刻後,章文拿來了細如西洋花劍的鐵釬。
  這東西是土夫子慣用的傢伙件,可以加長,往土裡一插,土中結構成分不同,傳出的震感也不同,比如砰上石頭的震感和碰上木片的震感是不一樣的。通過長期的熟練使用,便能憑借鐵釬判斷土中沙石或者物體分佈。
  巴圖是不是被埋在了河床底下,根本不用挖沙確定,用著根鐵釬就能搞定。這種技術活自然是顓瑞親自出馬,他氣定神閒,慢慢的插入鐵釬,插到底時,似乎是不滿意,皺了皺眉,將鐵釬加長,繼續往下,足足加了三次才拔出來。緊接著如此重複,形成了一個五角點,連續插了五次,最後收回鐵釬,瞇了瞇眼,道:「沒有屍體。」
  豆腐鬆了口氣,做著阿彌陀佛的手勢,說:「萬幸萬幸,這說明巴圖沒被埋在下面,或許還活著,謝天謝地。」顓瑞看了他一眼,沒有表態,接著說道:「但砂層裡有很多細小光滑的硬物,應該是人骨,往下六米左右有厚石板。」
  石板?
  沒有屍體,卻有石板?
  豆腐懷疑道:「顓大老闆,你那鐵釬靠不靠譜啊,就那麼細的一個東西,就知道下面有骨頭有石板?」對於豆腐的話,顓瑞採取不予理會的態度,自顧自的做決定,說:「河床底部沒辦法,從草甸側邊加固挖下去,或許咱們要找的東西,就在下面。」
  第444章 下水
  如果說下面沒有巴圖的屍體,反而有一塊大石板,那就顯得很可疑了。因為這裡是沙漠,地層中不可能出現石板,唯一的可能便是,石板是人工運輸到這裡的,那麼,這河床下放,很可能有什麼古遺跡。
  豆腐聞言,說:「那巴圖咱們不找了嗎?」
  顓瑞瞇了瞇眼,盯著我手裡的腰刀,道:「當然要找,說不定他也在下面。」
  豆腐道:「可是,你不是說沒有屍體嗎?」
  我猛地明白過來,對豆腐說:「如果下面有古遺跡,又出現過沙陷,那麼巴圖很可能是被沙流衝到了遺跡下面,所以我們現在當然找不到他的……」我沒說出屍體兩個字,內心只希望巴圖能平平安安,他是無辜的。
  由於巴圖可能陷入了遺跡中,我們不敢耽誤時間,連忙回了營地,眾人搬了傢伙什移到草甸上,規劃好了一個傾斜的盜洞,直直切入石板下方。由於這裡有水草,因此沙土結構較為緊密,但也十分脆弱,因此我們不得不先砍了很多樹幹,一遍打盜洞,一邊兒在內裡做加固,以免盜洞坍塌。這樣一來,我們的工作量大大增加,速度進展十分緩慢。
  幾人輪番上陣,足足折騰的大半宿,人人都是一身的泥沙,豆腐最後累的癱坐在地上喘氣,看了看旁邊的屍仙,罵道:「我靠,你平時跟的那麼緊,我一幹活你怎麼就不跟了?想偷懶是嗎,給我打盜洞去。」
  我說:「要想它打盜洞,估摸著至少還得再吸兩隻天兵打打牙祭,別為難它了。」
  豆腐話音一落,屍仙歪了歪頭,緩緩吐出兩個字:「打……洞……」
  我覺得這是好事,心說自從吃了大批有毒的魔鬼蟲,它學習能力是突飛猛進了,這才一會兒,又學會了一個新詞兒。豆腐說:「是啊,打洞,就想他們那樣。」他指了指正在運沙土的鍾恭。
  這會兒我和豆腐真坐在草甸子上看眾人幹活,倒不是我倆偷懶,而是我們剛幹完活兒退下來,處於輪休時間。這屍仙有樣學樣,隊伍裡的人除了顓瑞,都喜歡逗它說話,但它目前似乎只對豆腐和我的話有反應,大約是因為和我們在一起比較久。
  豆腐說話,屍仙的眼珠子轉了兩下,移動到了那個盜洞口,嘴裡重複了一下打洞這個詞,便一步步朝著顓瑞等人走去。我和豆腐就只是拿屍仙消遣,沒想到它居然真的走過去了。豆腐都懵了,結結巴巴道:「老、老陳,如果我沒有記錯,這還是它第一次除了覓食外,主動離開咱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