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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節

  正暗自咒罵著,豆腐說:「我去給獨眼龍打電話,讓他把那東西有多遠扔多遠,不,最好是埋起來。」
  我們進山已經這麼多天了,現在的智能手機,後台程序運行的多,很費電,我的手機都沒電了,他手機還能用嗎?便見豆腐從自己的裝備包裡東翻西翻,片刻後,我傻眼了,他從裝備包的最底下翻出了一個移動電源,外加一本人體畫冊。
  豆腐得意的將電源一接,早已經沒電的手機立馬開機了,信號非常微弱,試了好幾次,電話都沒能撥出去。豆腐搖了搖頭,喪氣道:「但願沒出啥事,咱們爭取早點兒回去。」說完,便插著移動電源,抱著手機開始玩遊戲,間接在翻一翻那本全是不良內容的人體畫冊。
  我一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瞧他這模樣,合著當我們是出來旅遊的?
  我埋頭分析著肖靜的事兒,豆腐的手機裡不斷傳來『啊啊啊啊』角色被殺死後的音效慘叫,片刻後,我聽不下去了,將手機奪過來,幾分鐘殺通關後,對豆腐說:「以你的智商,以後也就可以告別手機遊戲了。」
  豆腐盯著屏幕上出現的三個SSS等級,挺受打擊,悻悻的收起手機,說:「你心裡不痛快,幹嘛要來打擊我。」
  「我不痛快的時候,看不慣別人在我眼前痛快。」
  「變態。」豆腐罵了句,終於轉移了注意力,說:「其實這事兒你糾結那麼多幹嘛,反正肖靜又不是你害死的,她自己拜邪神是她自己的事兒,甭管她因為什麼理由混到你身邊來,現在不已經被揭穿了嗎?咱們只要知道了敵人是誰,敵人就傷害不了咱們,你說是不是?」
  我看了他一眼,覺得有時候這種單細胞腦袋也是一種福氣,看問題比較簡單,於是說道:「你說的這些,都可以不去想。」
  「那你在糾結什麼?」
  「我想的是她最後對文敏說的話。」
  活下去、信使。這些是指什麼?
  活下去三個字的意思很簡單,不用解釋,而信使則有很多種理解,傳達消息的人可以稱為信使,宗教的信徒,也可以稱為信使。結合整件事情的經過,肖靜所說的信使,或許和她祭拜的邪神有關。
  難道說,她要把顧文敏也變成信使?
  那麼活下去又是什麼意思?顧文敏變成信使,她才能活下去?
  這事兒透著古怪,光憑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我只能暫且擱在一邊,事到如今,肖靜的事已成定局,再為此傷神也是無用了,就如同豆腐所說,知道敵人是誰,一切就好辦多了。須臾,我們換了班,一夜風平浪靜。
  第二天一早,我們聚集在洞口,形成兩派。
  第一派是以豆腐為首的保守派,認為肖靜堵在盜洞裡面,我們不能再從爺爺挖掘的盜洞進去,否則相當於『狼入羊口』,應該自行另辟通道,支持他的有顧文敏和揭安。
  第二派是以顓吉為首的攻擊派,認為另辟通道太浪費時間,不應該被一個女粽子嚇到,支持他的是鍾恭。
  我和顓瑞則沒有加入任何一派,因為這兩派各有利弊,我和顓瑞的行事方法有些相似,只不過顓瑞此人,受到家族環境的影響,做起事情來更加的不動聲色,讓人看不透在想什麼,如果要形容的話,他更像一隻豹子,喜歡隱藏在高處注視著獵物。
  忽然之間,顓瑞開口道:「扔炸藥。」
  豆腐一愣,說:「要炸她也得先爬到她跟前才行啊,裡面那麼窄,炸她的同時,豈不是把自己也給炸死了?」
  顓瑞瞇了瞇眼,嘴角微微一笑,聲音不疾不徐的說:「我有說要讓人進去裡面放炸藥嗎?」
  瞬間,眾人明白過來,豆腐大驚道:「你是要炸盜洞?我靠,你要把她活埋在裡面?」這地方土質鬆軟,越往下,之前爺爺留下的盜洞便會越窄,肖靜躲在裡面,一但放炸藥,整個盜洞便會塌陷,將她埋在裡面。
  顓瑞氣定神閒,道:「我不趕時間,可以多花幾天功夫自己打盜洞,但我不希望下到遺址之後,這東西會忽然冒出來。」他已經開始用『東西』這個詞形容肖靜了,我心裡有些不舒服,但面上沒什麼表情。豆腐比較直接,說:「你才是東西,你全家都是東西。」
  我心知顓瑞的顧慮沒有錯,這個盜洞如果不封,我們即便另開盜洞,也要隨時擔心肖靜從裡面出來偷襲,即便她一直潛伏在洞中,萬一我們下到遺址後,她也順著爺爺等人留下的盜洞跟進來怎麼辦?就算她手頭沒有工具,但老屍打洞的傳說古來有之,更何況她還是個有智慧和思想的『屍體』?
  顓瑞思考周密,豆腐向來心軟,估摸著還念著舊情,認為這樣做有些太絕了,我出聲道:「放炸藥吧,這是個好主意。」
  豆腐瞪大眼,看著我,道:「老陳……」
  我道:「她已經不是人了。她差點兒殺了文敏。她還會害我們。小豆,不要感情用事。」
  豆腐看了我半晌,最後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說:「媽的,是你前女友,又不是我前女友,我操個屁心,他奶奶的,炸!」這種事兒到用不著我們出手,鍾恭一手就包辦了,典型的忠犬加老黃牛,忠心耿耿外加吃苦耐勞,我有些好奇顓瑞一個月給他開多少工資。
  由於炸盜洞需要一定的深度,因此炸藥需要重新調配,約摸要半個小時,我們其餘人在盜洞旁邊休息。我目光巡視了一圈,發現顧文敏在出神,似乎在想什麼事情,目光和我對視之時,她神色有些複雜的轉過了臉。
  我心中一想,便明白她在想什麼,一時不由得苦笑,再去看豆腐,也是一副很鬱悶的神情,一向天塌下來都嬉皮笑臉的神色,此刻顯得凝重而沮喪。想了想,我坐到豆腐旁邊,不等我開口,豆腐便直徑說道:「還記不記得前天,肖靜和我吵架,我差點兒動手揍她。」
  我點了點頭,道:「你會對一個女人揮拳頭,我覺得很意外。」
  豆腐道:「因為她諷刺我拖後腿。」
  頓了頓,豆腐說:「老陳,我知道我這人做事經常考慮不周,如果不是虧你照應,還指不定混成啥樣,我經常在心裡對自己說,不能拖累兄弟,不能扯後腿,但是……」
  我道:「但是你的智商擺在那兒,所以我原諒你。」
  豆腐嗆了一下,怒道:「我現在是想找你談心,你能好好說話麼,一天不嘲諷我你會死麼!」
  「會。」
  「…………」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沒心情跟一個男人談心。」
  豆腐垂頭喪氣,自顧自的說:「你不會理解我現在的感受,那是曾經跟你睡了三年的女人,我知道你曾經有多愛她。我記得有段時間她迷上了澳門賭場,幾天下來,差點兒沒把你公司給輸垮了,你連眼皮兒都沒眨一下。你那麼喜歡的一個女人,現在說炸就炸了……這種感覺很古怪,我忍不住想,有一天如果我也成了一個潛在的危險,會不會也被你毫不留情的卡嚓掉。」說完,豆腐苦笑道:「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顓瑞能夠毫無顧忌的說放炸藥活埋,是因為肖靜與他只是陌生人,充其量是相處過幾天的一個漂亮的陌生女人。
  而對於我來說,卻是曾經喜歡到骨髓裡的人,能夠說殺就殺,沒有半分情面,與我這樣的人相處,估計誰心裡都會發楚。
  第287章 下地
  我聽了豆腐的話,心裡也覺著不痛快。片刻後,我淡淡道:「我知道,自己有些奇怪的改變,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在我殺你之前,你可以先殺了我。」豆腐一愣,和我對視半晌,捏著拳頭和我比了比,最後說:「我殺你?你在開玩笑吧?你能一挑十,而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藝術家,我打的過你嗎?」
  我道:「得了,別玷污藝術家這個詞了,整天除了教小屁孩兒畫烏鴉、大樹、藍天、白雲,你還會什麼,有你這樣的藝術家嗎?」頓了頓,我拍了拍豆腐的肩膀,淡淡道:「我剛才說的是真心話,不過,就現在來說,是不可能有那麼一天的。」
  話音剛落,便聽砰的一聲悶響,震的人耳心發麻,腳下的地面也跟著顫動起來,是鍾恭引爆炸藥了。頃刻間,周圍塵土飛揚,眾人捂著嘴,瞇著眼後退,足足十來分鐘才塵埃落定,而這時,那個爺爺他們留下的盜洞,已經完全塌陷了。
  不出意外,肖靜已經被埋在了裡面。
  我腦海裡閃過那三年在一起的日子,心裡頭有些發堵,這並不是非常劇烈的悲痛,只是一種沉甸甸的情緒,說不上強烈,但卻難以抹去。
  顓瑞照舊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見塵埃散去,便不冷不熱的說道:「定位吧。」所謂的定位,就是探清地下環境,只有定位清楚,才能知道該將盜洞打向何處。這是個比較簡單的活兒,我們拿出探鏟和伸縮接頭,一層一層往下打,眾人分開行動,鑽出了一個個梅花探孔,在這種需要下力和重複的勞作中,其餘的事也顧不得想了,一直忙活到下午,才終於定位完畢。爺爺等人之前定位用了半個多月,但由於爺爺那夥人已經幫我們找出了大致位置,因此我們的定位範圍比較小,相對之下省時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