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鬼喘氣 > 第145節 >

第145節

  機器人二號脫了上衣,用之前豆腐的方法,做了個簡易的漁網撈魚,不過這次不太走運,因為我們騎在鯨上,周圍的海魚都給嚇的游向遠處,撈了半天啥也沒有。眾人神情沮喪,士氣低落,時不時還有人的肚子咕嚕咕嚕叫兩聲。
  我們任由座頭鯨載著,一時也無計可施,氣氛較為沉默。豆腐見此,便清了清嗓子,說:「大家也別太灰心,咱們在海上漂流這麼多天,又是風暴又是食人藻,還冒出了個USO,到現在都還沒事兒,說明我們一行人吉人天相,肯定能化險為夷。都別哭喪著臉了,我看著心裡就覺得發虛。」
  顧文敏聞言,勉強笑了笑,往日清亮的聲音,因為缺水已經變得乾啞,微笑說:「小竇說的有道理,咱們別太悲觀了,只要不出意外,明天就能到達時空島,到時候眼前的危機就能解決了。我看大家也別乾坐著,還是輪班守著,節約體力。」
  當即我們分為兩組,一組睡著的時候,一組負責觀察航向和動靜,就這樣一直到晚上,又從晚上到第二日清晨,飢餓和乾渴讓我們體虛力乏,即使一直睡,醒了也感覺很累。眼瞅著天光大亮,鯉魚有氣無力的說道:「就在東南方位,大家留神點兒,看見時空島我們就下海,然後游過去。」
  我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用疼痛的刺激,勉強讓自己精神一些。眾人站在座頭鯨背上,身上的衣服也因為座頭鯨偶爾潛水而濕淋淋的,在陽光照射的海面上,黏糊糊的貼在身上,總覺得渾身瘙癢。我們十幾雙眼睛四顧張望,約摸半個多小時,便瞅見遠處海天相接的地方出現了一座島嶼。
  從我們這個方向望去,那島嶼正面的海岸線呈月牙形,背面則不清楚。
  海島上林木茂盛,有三座凸起的小山峰,中間高,兩頭低,如同一個『山』字,造型十分特別。
  鯉魚驚喜道:「哎呀,咱們總算開始走運了。」
  吳思冬神色很是興奮,聞言有些不明所以,道:「怎麼說?」
  鯉魚解釋說,時空島由於地處於北太平洋和東海交界地,因此海下洋流錯亂,十天裡有六七天都是屬於海霧、漩渦、暗湧縱橫,船隻輕易難以靠近,特別是海霧升騰起來的時候,就連島都看不見。而現在,時空島就矗立在那裡,清清楚楚,很顯然,我們趕上了好時候。
  座頭鯨再聰明,也不會聽從指揮,將我們送到島上去,因此在它開始偏離時空島時,眾人早已經背好了裝備,紛紛入水。座頭鯨估計是想不通,我們這十幾個在它背上騎了兩天的人類,怎麼忽然自己下去了,一時也沒有再往前游。
  豆腐拍了拍座頭鯨,說:「小黑,好夥計,去你自己想去的地方吧,謝謝你送了我們一程。」座頭鯨哪能聽的懂人話,見我們往時空島的方向游,便也跟了過來,豆腐咂舌,說:「完了,它愛上我了,咋辦?」
  我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扯蛋,它又不是瞎子,能看上你嗎?」這座頭鯨跟著我們,我們一時也無法,只能聽之任之,眾人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豆腐嘴裡更是念叨著各種吃食,越說越餓,越餓越想上島,片刻後,我們一行人終於登上了雪白的沙灘。
  這些天,我們不是在船上就是泡在水裡,現如今終於腳踏實地,就如同給身體打了一針興奮劑一樣,所有人的精神狀態都煥然一新,豆腐直接在海沙上蹦,嘴裡嗚哇亂叫,興奮之情自不必說。我轉頭四顧,打量著島上的景色。
  在我們腳下,是細白的沙灘,雪白的海浪時不時的沖刷上來,由於此地人跡罕至,因此海沙上時不時便能看見螃蟹、海龜、沙蛤一類的,和深圳那邊的海岸線不同,那地方的海,別說海龜了,連爛貝殼都被人撿光了。
  豆腐盯住一隻被海浪捲上來的大螃蟹,猛的嚥了嚥口水,一下子撲上去,他太過急躁,反而被螃蟹的一對大鰲夾住手指,痛的直蹦,說:「怎麼辦,怎麼辦!」
  我一時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說:「你猴急什麼,不要掙扎,把手放海水裡,它自然會鬆開。」豆腐趕緊照做,那大海蟹一入水就迅速遁走。豆腐捂著手指,看著它消失的地方,神情很是難過,念叨說:「好想吃你……」
  鯉魚還是比較靠譜的,沒急著去逮螃蟹,而是說:「比起吃東西,咱們先喝飽水才是最重要的。」這個時候正是椰子成熟的季節,他很快便發現了不遠處有一片椰林。上了岸,我們便是如魚得水,再也沒什麼顧慮,當即兵分三路,一路撿拾柴禾,一路負責捉蟹摸蛤,一路負責去採椰子。眾人整整兩天兩夜沒有吃東西,餓的眼睛都綠了,一個個兒咬著牙,不停嚥著口水幹活,不下半個鐘,便生好火,烤起螃蟹沙蛤,砸起了椰子。
  待東西弄好,也沒人顧得上說話了,一番狼吞虎嚥自不必說,吃的那叫一個香。我以前也不是沒挨過餓,但餓的這麼狠還是第一次,那海蟹和沙蛤雖說沒有添加調料,但肉質鮮嫩,烤熟後自帶一股清香,吃的人差點兒連舌頭都咬下來。
  待吃飽喝足,我鬆了口氣,四仰八叉躺在沙灘上。挨餓之後填飽肚子,不宜走動,我們都沒急著離開,躺在沙灘上消食,順便策劃接下來的行動。
  既然上了時空島,當然要繼續幹活了,在這裡吃的喝的都不用愁,主要的裝備我們也都帶著,只差下斗幹活了。
  我問林教授:「徐福墓的位置具體在哪兒,您有眉目嗎?」
  林教授搖了搖頭,說:「不確定,這島面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找一個墓,恐怕得費一番功夫。這就是我請你幫忙的原因,當年陳老師望氣發墓的本事,我至今記憶猶新,想必你肯定習得陳老師的真傳,找墓這事,還得由你出頭。」
  第169章 誰更毒?
  我有些吃不準,楊方那本秘籍裡的東西,很多地方艱深晦澀,我也是一知半解,才懂個皮毛而已,能不能找出來,到真不敢誇海口,於是我只能說盡量試試。
  這時,段菲忽然指著海邊說:「陳大哥,你看,小黑不見了。」
  我不想和段菲多接觸,漫不經心的答道:「大概已經離開了。」一邊說,一邊觀看島嶼的形勢。從中國傳統墓葬角度來說,墓葬周圍全是水,那是非常忌諱的。葬書中,對於水的要求是:三山合抱,玉帶含珠。也就是說四個方位中,只能有一處水源,這種水源是水汽的源頭,而如果四周都是水,那不相當於把墓主人給淹了?
  徐福即便真成了日本人的祖先,但作為一個方士,他也不該犯這種錯誤,將墓地選在此處。再者,這島形狀如戟,三叉兩刃,望之有肅殺之氣,屍身埋於其中,只會讓死者不安。因此怎麼看怎麼不像個葬人的地方。
  但這話現在我也不好說,畢竟才剛上島,總不至於立刻就告訴林教授,說這地方不可能埋死人吧?
  這老教授除了正義感有些爆棚以外,在其它事情方面,行事都比較靠譜,既然他認定這島是徐福的墓葬之地,必然有他的道理,沒準兒是我功夫不到家,誤解了這裡的地氣。想到此處,我便道:「在這裡望,看不出什麼,咱們得登上高處,才能看清形勢,到時候再作打算。」
  林教授點了點頭,表示接下來的一切聽我指揮。
  這會兒正是中午,陽光炙熱,眾人吃飽喝足休息了這會兒,原本軟趴趴的身體也恢復了些氣力,但要想就此爬上那最高的山峰,恐怕夠嗆。我們商議今天先在椰林下過一晚,修養好體力,儲存好食物,明天再做打算。一行人各自找地方洗了個澡,換了身乾爽的衣服,將濕衣服曬在樹幹上。海島上到了晚間,天氣會比較寒冷,而且這裡人跡罕至,必定有些蛇蟲鼠蟻,因此夜間篝火不能間斷。眾人便分頭收集乾柴,尋找食物,順便摸一下島上的環境。
  我趁機找了個機會和顧文敏獨處,兩人逐漸遠離海灘,腳踩著柔軟的細沙,朝著椰林的深處而去。我其實不怎麼會哄女人,我以前哄肖靜的方法,是陪她逛商場,買名牌衣服包包,但對顧文敏這招行不通,她不是個追求物質的人,就算她追求物質,這破島上,哪有商場給我逛?
  正想著該怎麼說,顧文敏反倒先開口了,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緊接著,她微微搖了搖頭,道:「我有眼睛,自己會看,所以你不用解釋,我有些話想對你說。」我心中一動,想起那天晚上顧文敏未說完的話,道:「是不是段菲的問題?」
  顧文敏點頭,眉頭微蹙,道:「在洗澡的時候,我發現了她身上戴著的一樣東西。」根據她描述,當天傍晚,她們收拾吃食,燒魚烤蛤蜊,之後都是一身汗,便相約到了另一塊礁石後面洗澡。顧大美女觀察力一向很強,脫衣服時,眼睛一瞟,察覺到段菲腰間貼身帶著一個東西,那東西她挺寶貝的,而且有些害怕人看見,脫衣服時順手一裹就遮蓋起來。
  那一眼,別人可能瞧不出什麼來,但顧文敏卻認出了那東西,那赫然是一隻掏空的牛角,上面還刻著字。這種東西,她曾在馮鬼手那裡見過,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挖蘑菇的人,最常帶的護身寶物。南帶牛角北帶米,說的就是這個意思,當然,現在不管是南北,帶什麼的都有,已經不搞分裂了。
  我聽她這麼一說,不由吃了一驚,道:「顧大美女,你沒看錯吧?」
  顧文敏說:「絕對錯不了。而且沒有一雙好眼睛,怎麼練出好槍法?有誰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說這話時,語帶挪揄,目光透出笑意,漂亮的面容讓人怦然心動。我不禁上前一步,說道:「你最後一句話是對我說的吧,天地可鑒,咱們雖然認識沒多久,但同甘苦,共患難,我要是敢做小動作,就讓我以後下斗都摸不著寶貝。」
  顧文敏一怒,伸手來掐我的胳膊,說:「好啊你,還想有以後,你還打算長期挖蘑菇了是不是。」豆腐沒事兒就蹦出幾個暗語,到讓顧文敏撿了不少。這一下可真狠,掐的我生疼,不過看她含怒帶嗔的明亮目光,我不由得心中一蕩,一個沒忍住,狠狠摟過她的腰扣在懷中,只覺得掌下的腰身柔若無骨,均勻有致,讓人有些欲罷不能。
  顧文敏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害羞起來,目光躲來躲去,看得我心癢癢,正低頭打算一親芳澤之際,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慘叫聲:「哎呀媽呀,有蛇!」緊接著我後背被人一撞,人沒親著,腦袋往前一衝,到是撞到了樹上。
  這聲音不是豆腐又是誰?
  我痛的眼淚都出來了,忙看懷裡的顧文敏,好在她被我護在懷中,到沒有大礙。我這下氣的不輕,那天晚上在船上已經被人壞過一次好事了,好不容易要得手,又來這一出,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我氣的夠嗆,放開顧文敏,轉身對著豆腐,這小子顯然知道自己幹錯了事兒,嘴裡打著哈哈,捂著眼睛說:「我什麼也沒看見,你們繼續……」
  我冷冷道:「過來。」
  豆腐說:「有人看著呢,這樣不好……給我留點兒面子。」
  我道:「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豆腐慫了,一步三挪的慢吞吞走過來,說:「輕點兒揍行不,看在咱們曾經同穿一條內褲的份兒上……」顧文敏撲哧一笑,拍著我的胳膊,說:「算啦,瞧你把他嚇的。」
  我說:「他壞了咱兩的好事。」
  顧文敏臉一紅,說:「誰跟你有好事,再說……再說我以後就不理你了。」她這又羞又怒的神色,讓我心中的火氣降了不少,便對豆腐說:「今天就饒你一命……」誰知目光剛轉過去,我就覺得發懵,不由說道:「小豆啊,我這還沒揍你呢,你哭什麼?你什麼時候能拿出一點兒身為男人的尊嚴。」
  豆腐說:「我也想拿出尊嚴,可是你看……」他掀起腰上的衣服,一看,把我和顧文敏嚇了一跳,那地方赫然有個牙印兒,還在流血,而且印子挺深,一看就是毒蛇咬的。顧文敏驚道:「快,快把毒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