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鬼喘氣 > 第37節 >

第37節

  床底下怎麼會有洞?那東西難不成鑽洞裡去了?
  我趕緊也趴下身體,果然,床腳下方,離我們不過十厘米的距離,就有一個方形的大洞,手電筒打下去,洞中有木製的樓梯,儼然就像過去農村所建的,通往地窖的樓梯。
  燈光微弱,可視射程不過四米左右,樓梯比較深,四米開外就是黑糊糊的一片。
  剛才那東西會突然消失,肯定是就地一偏,直接進入了這個地下通道裡。
  顧文敏兩人站在外圍,看不見底下的情況,雖然和她相處的不久,但她比毛公雞靠譜多了,站在外圍替我們把風,就這時,她忽然倒抽一口涼氣,道;「有人。」
  我正趴在觀察床底的洞口,一時很不方便轉身,隨口問道:「什麼人?」
  顧文敏還沒回話,毛公雞便哆哆嗦嗦道:「在……在我們門外,提了個燈……燈籠。」
  提了個燈籠?那不就是我在門縫裡望見的那個人?我暗道不好,這人很可能就是操縱屍體的趕屍人,是人是鬼也弄不清楚,讓他進來,那就完了。
  情急之下,我道;「不要出聲,快,先下這個地道躲一躲。」
  豆腐額頭全是冷汗,道:「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他一咬牙,比較斯文的臉上閃過一抹猙獰,道:「要不你們先下去,我在外面守著,看看來的是什麼東西,是人我就弄死他。」
  我看著出來豆腐很害怕,別說殺人了,他連雞都不敢殺,這會兒為了眾人的安全,竟然被激發出了狠勁兒。但我清楚,光有狠勁兒不夠,豆腐一個文弱書生,平時握筆桿子畫畫的,他的體力我清楚的很,沒準兒還不如顧文敏,就算對方是人非鬼,恐怕豆腐也不是對手。
  於是我道:「我墊後,你們先下去。」
  毛公雞早嚇怕了,忙道:「我先下去……」
  顧文敏道:「你們都別爭了。我們幾個能到一起也是緣分,沒有誰該犧牲,都下去!我看這個入口狹窄,只能容一人通過,咱們守在下面,就是天然的屏障。」
  經她一提醒,我不禁拍了拍額頭,心說怎麼沒想到這一茬兒,這個入口進去後,我們守在裡面,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何必做這些犧牲。
  四人當即不再多言,立刻帶著東西,魚貫爬進了床底的暗道中。
  第039章 逃出生天
  這樓梯已不知有多少年,踩下去咯吱作響,彷彿隨時會塌陷一般,我提示眾人小心行事,這下面不一定安全,說不定那具會動的小屍體就藏在下頭。
  很快,上方便傳來了砰砰聲,緊接著便是一聲轟然倒塌的聲音,應該是我們之前用來抵門的東西,都被推到了。我們知道,那些東西,還有那個提著燈籠,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就在我們頭頂。
  黑暗中,顧文敏忽然熄滅了燈光,壓低聲音道;「先看看情況。」
  燈光一滅,不管是樓梯下面,還是樓梯入口處,都是黑沉沉一片。我們秉著呼吸,聽著頭頂上方的腳步聲,心臟跳如打鼓,需要,那陣腳步聲直接到了我們頭頂,也就是我們之前發現入口的位置。
  這一刻,我不由的心下一沉,將目光死死盯著入口處。
  一絲昏黃的光線從入口處透了進來,隱隱可以看到一個散發這黃色光線的燈籠,提著燈籠的手乾瘦蠟黃,皮包著骨頭,由於距離不遠,我甚至可以看到它青色的指甲。
  緊接著,燈籠旁邊,冒出了一張人臉,一顆人頭,趴在入口處,朝下望著我們。
  它臉皮蠟黃,在燈光下,臉上的屍油反射出滑膩膩的質感,兩隻黃濁的眼珠子微微轉動著打量我們四人,就好像一個人在吃烤鴨前,先打量翅膀和鴨腿,比較哪個更好吃一樣。
  不過它要想下來,就必須爬進來,在它爬的過程中,我完全有信心可以弄死它。
  於是我道:「你們繼續往前走,找找有沒有其它出路,我在這兒攔著它。」話音剛落,那東西已經順著樓梯開始往下爬,我沖幾人吼了句快走,便抄起傢伙衝上去,趁著這東西還沒有爬進來,威脅還不大,立刻一桿子朝著它脆弱的脖子打了過去。
  這東西已然沒有肌肉,骨骼外包著表皮,一桿子敲下去,發出砰的一聲響,腦袋頓時偏了一半,嘴裡一口黑氣噴了出來。
  好在我這次有經驗,打下去後便閃開身,這才沒有被噴個正著,由於它爬了一半被我解決,因此將入口給堵住了,其餘的屍體一時爬不過來,我叫了聲萬幸,趕緊去追豆腐等人的腳步。
  這個樓梯的底部,也是木製結構,但不是在一樓,應該是另辟的一個空間,裡面堆放了很多雜物,爛木箱子一類的東西。我趕上去時,豆腐三人正在尋找出路,他焦急道:「媽的,這居然是個死路,沒有門。」
  顧文敏似乎早已經料到,說道:「地下倉庫,本來就儲藏東西的,誰會在這裡開門?不過還好這是木製的,咱們找準方向,自己開一個洞口出來。」
  我匆匆掃了一眼,果然是四下裡漆黑,無路可走,便出聲道:「文敏說的沒錯,咱們快干。」
  村外是面向西方的,我們找準了位置,便從倉庫了翻了寫重物,狠狠撞擊著木製造的牆面,四人合力,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虎口被震得發麻,肩膀火辣辣的痛,也不敢停下來,沒幾下,便聽砰的一聲,木屑飛濺,西方的木牆被我們弄出了一個大洞。
  順著手電筒的光芒看去,木牆外是一片雜草,草上還沾著水珠,遠處則沒有建築,這樣看來,這是村子外的方向。我鬆了口氣,當先爬出去,只見身處一片荒草之前,前方便是去時的村子,不遠處就是我們之前進村的路線,而那幾盞燈籠,依然高高掛起。
  幾人爬出了洞,在草叢間幾個打滾,便是一身爛泥,甭管先前俊帥美醜,這會兒都是大花臉。經此一夜,誰也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多待,又怕那些東西會出村,當即挑了方向,打著昏黃的手電筒,在黑夜下的泥濘中狂奔,至於之前看到的那個小孩兒,倒是沒有再出現過。
  這一口氣跑出了也不知多遠,直累的雙腿軟如麵條,氣喘吁吁,才不得不停下來,而之前的陰陽留步村,也早已經消失在視野中。
  豆腐氣息急促道:「好險好險,還好發現了床底下那個洞,否則咱們幾個這次恐怕要葬身在那個地方了。」想到這兒,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具消失的小孩兒屍體,心道:若非它當時出現在那個位置,我們幾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想到在床底下會有一條暗道,莫非,當時是那小孩兒有意在幫我們尋找出路?
  那小孩兒是老頭子趕的屍體,究竟是小孩兒幫了我們,還是那死在床上的趕屍匠顯靈,操縱屍體,指引我們逃生的路?
  這一切都顯得太過古怪,我心裡透露著重重疑惑,一時卻也說不出口。
  顧文敏抹了抹臉上的泥水,神色間透露出疲憊,望著我們頭頂烏黑的天空,語氣透著一股擔憂:「我總覺得這個地方不對勁。」
  這一點我早就發現了,此刻,我腕上的手錶,顯示是凌晨的五點,也就是說,從昨天中午開始,天空到現在都沒有放晴過,一絲陽光都沒有。
  但此刻雨已經停了,那麼籠罩在我們周圍的黑暗,究竟是什麼?
  豆腐提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覺得心寒的猜測,他道:「難道,我們還在鬼門關裡?」
  眾人一陣沉默,毛公雞肚子裡忽然開始咕嚕咕嚕的叫,似乎是餓了,豆腐沒好氣,道:「你晚上不是才吃過嗎?」毛公雞捂著肚子,嘴裡嘶嘶抽氣,道:「不是餓,是痛,不行,好像要拉肚子。」說罷便遠離我們,躲入了草叢中,火急火燎的脫褲子,蹲下後就看不見人了。
  緊接著,顧文敏也猛的皺了皺眉頭,壓低聲音道:「不行,我好像也……」她說著,捂著肚子也跑開了。豆腐像是想起了什麼,立刻露出一幅如同吃了蒼蠅的表情,說道:「那陰陽留步村裡都是死人,那咱們昨晚吃的那些剩菜剩飯究竟是什麼東西?我怎麼一下子就想起了白骨精給唐僧送的吃的?」
  話音剛落,幾乎不約而同的,我們兩人都感覺腹內絞痛難忍,我以前聽人講鬼故事,說吃了鬼給的東西,事實上那些東西都是障眼法,你以為是在吃什麼山珍海味,實際上沒準兒是一些土塊兒、蠟燭、草紙、蚯蚓、螞蚱、蟾蜍一類的玩意兒,輕則拉肚子,嚴重死人都有可能。
  幾人拉肚子,拉的幾乎站都站不穩,等待腹內終於平息後,幾乎如同生了一場重病,找了個避風處的懸崖,便窩在一起睡著了。
  我想,如果在這樣下去,再繼續在懸崖底下徘徊,我們很有可能會再也走不出去。這裡會發生的意外,實在是太多了。
  醒過來的時候,我聞到一陣香味兒,刺激的空腹咕嚕作響,瞬間被噁心了。睜開眼一看,卻是顧文敏在煮東西。她非常懂得體恤人,當天晚上食物並不算多,我們剩下三個都是大男人,食量需求大,因此她刻意吃的很少,大部分東西都進了豆腐和毛公雞的肚子裡,因此現在,反而是她身體素質比我們都好。
  見我醒來,她道:「我剛剛去撿了些蘑菇,吃吧。」低頭一看,卻是她用三塊石頭,架起了一個小灶,下面用木柴升起了篝火,上面則架了一塊薄石板,被火烤燙的石板上,有煎成片的蘑菇,還有蛋類,旁邊有很多鳥蛋的蛋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