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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節

  凡病死的、投河吊頸自願而亡的、雷打火燒肢體不全的這三種不能趕。
  其中病死的其魂魄已被閻王勾去,不能把他們的魂魄從鬼門關那裡喚回來;
  而投河吊頸者的魂魄是「被替代」的纏去了,而且他們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來,舊亡魂無以替代則會影響舊魂靈的投生;
  另外,因雷打而亡者,皆屬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燒死的往往皮肉不全,同樣不能趕。
  其中各種講究海了去了,一時也說不盡。
  顧文敏聽到這兒,看了看我們門外堆積著的屍體,頓時驚道:「難不成這個陰陽留步村,事實上就是個趕屍村店?」
  豆腐聽的目瞪口呆,問道:「變態陳,說你變態你還不承認,一般人誰會知道這些東西?你怎麼認定這老頭是趕屍的?」
  我心說:盜墓和趕屍的,都是和屍體打交道,兩撥人馬遇上了,盜墓人身上陰氣重,很容易驚擾趕屍匠的屍體。所以挖蘑菇這行裡,又有一個規矩:倒斗挖蘑菇的,見了趕屍匠,要速速避開,不得露面。
  否則趕屍匠所驅使的屍體,受到盜墓賊身上陰氣的侵擾,就會起屍撲人,這一點,爺爺的工作筆記裡都有記載。
  當然,我不能明說,畢竟顧文敏和毛公雞在這兒,於是我對豆腐道;「我這個人愛學習,平時你在打遊戲的時候,我不都在學習知識嗎?比你懂的多點兒,你小子就不服氣了。至於我是怎麼看出來的,很簡單,你們看這鐺芯的造型,這是個『凶魁閻鬼』的造型。相傳是地府裡,趕鬼魂過黃泉路的,讓鬼走哪兒,鬼就得走哪兒。攝魂鈴分為兩種,其中一種的鐺芯,用的就是『凶魁閻鬼』的造型,錯不了。」
  毛公雞是本地人,對趕屍之說也比較瞭解,聞言冷汗直冒,道:「難、難怪這裡叫……叫陰、陰陽留步村,原來是個死人住的村子。我、我看這個趕屍匠,肯、肯定是出了意、意外死在這……這裡,外面那些屍……屍體,沒準兒就……就是他沒有趕回、回去的。」
  他這麼一說,我想起了半夜聽到老頭子搖鈴,心想:難道這老頭子工作沒有完成,心有不甘,所以鬼魂不肯離去,每晚都搖鈴趕屍?
  那些屍體在沒有發現我們之前,明顯都是朝外走,想走出村子的。
  可惜這趕屍匠已死,相傳,橫死的鬼不能離開自己死亡的地方,這陰陽留步村留下的屍體,他恐怕是永遠也趕不回去了。
  當年,老頭子帶著屍體在陰陽留步村歇腳,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他突然橫死,一切已經是個無法解開的謎團,我們也無力探究了。
  豆腐一向心軟,聞言對著趕屍匠的屍體道:「老人家,我們無意冒犯,也知道你死的冤枉,等我回了家,肯定給你做場水陸道場超度你。不過在此之前,還得請你救救我們,高抬貴手,再搖一搖鈴鐺,把外面的殭屍都趕回去睡覺,感激不盡,感激不盡,阿彌陀佛、哈利路亞、阿門。」
  我想起了之前在屍體裡發現的另外幾具穿著現代服飾的屍體,心想:我們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個陰陽留步村的外來人,那幾具屍體身上,都穿著登山服,想來和我們的經歷差不多,應該是一支登山隊,迷路住進了村裡,想來是被那些屍體害死,也成為了其中的一份子。
  若不想辦法逃出去,下一批來到這裡的人,就會在屍群裡,看到我們四個人了。
  想到這兒,我對老頭升起的一點兒同情心蕩然無存,死了還要害人,真是活該。
  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眾人心中的惶恐情緒減少了不少,顧文敏道:「這樣看來,這些屍體受趕屍人的限制,它們是走不出村子的,咱們按照原計劃,看能不能從背面跳出去。」
  我點頭同意,將手裡的鈴鐺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心想屍體握不到攝魂鈴,看它還怎麼作怪。緊接著,便開始在臥房裡找窗戶一類的東西。
  第038章 好多屍體
  房間裡唯一的光源,便是我們手裡微弱的手電光,這裡沒有土地閒置,因此房間格局比較大,四面都是黑沉沉的,一眼望去看不見任何東西。
  由於照明的光源只有手電筒,所以我們四個也沒有分開行動,挨著牆根兒開始找,結果才剛走進牆根兒,頓時就看到了十分令人驚悚的一幕。
  牆根處,居然整整齊齊,筆直的站著數具身穿白麻布的屍體。
  屍體老幼皆有,緊閉著眼,神色到安詳,剛才見了一大堆恐怖的乾屍,這會兒看見眼前這些安詳的屍體,到沒有什麼恐懼的成分,連豆腐都大著膽子道:「這幾位看起來比較好說話,他們怎麼在這老頭的房間裡?」
  毛公雞結結巴巴道:「聽說屍體不會離趕屍匠太遠,難不成這些就是趕屍匠當初帶的屍體?」
  顧文敏聞言,神色有些疑惑,緩聲道:「如果是這樣,那外面那些屍體,又是誰帶的?」
  是啊。房間裡的這幾具屍體,是床上這個老頭子趕的。那麼外面那麼多屍體,又是誰趕的?
  我想起了自己在門縫中看到的情形,那個提著燈籠的高瘦人影,一時間心裡冒出了另一個猜測:會不會這裡並不止老頭子一個趕屍匠?
  是否還有其它的趕屍人死在了這個地方?
  他們所趕的屍體,也隨著他們的死亡被留在了這裡?
  這個陰陽留步村,當年究竟發生過什麼?
  此刻,外面的風雨聲似乎也住了,門外的屍體一動不動,我們秉著呼吸,站在這些屍體面前,腦海裡轉過無數個念頭。
  不等這些念頭成形,黑暗中,不知從哪兒傳來了一陣冷風,貼著我們的脖子就掃了過去,眾人不約而同的縮了縮脖子,緊接著,便是又一聲鈴響,卻是我之前放在桌上的攝魂鈴,因為那陣冷風,被刮的滴溜溜打轉,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黑夜裡,鈴聲顯的極為清晰,我心裡霎時間咯登一下,暗道不妙,鈴鐺一動,只怕要起變故。下意識的,我們都將目光移到了門口,生怕那些安靜下來的東西,會又發起狂來,但這次似乎比較幸運,鈴鐺並沒與驚動外面的屍體。
  豆腐鬆了口氣,道:「看來這個老人家在幫咱們,這鈴鐺這次不起作用了。」顧文敏一直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微笑,在這種緊張陰暗的環境中,帶來了一絲暖意,她道:「看來你的祈禱上帝和佛祖都聽見了……」她後面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忽然,目光一頓,臉上的微笑凝固了,微微上翹的嘴角,逐漸抿成了一條直線,盯著黑暗中的一個角落,說道:「你們剛才有沒有留意,我們前面一共有幾具屍體?」
  我回憶了一下,道:「六具。三高兩矮一小……咦,等等,小的那具怎麼不見了。」黑暗中,原本處於最後面的最後一具小孩兒屍體,不知何時,竟然消失的無蹤。
  明明剛才還在的。
  毛公雞六神無主,道:「哎喲,我個的奶奶耶,這次究竟走了什麼霉運。」這種時候,他倒是不結巴了。
  豆腐自從到了鬼門關後,接二連三受驚嚇,嚇到極處,身上就浮現出一股狠勁兒,罵道:「操他奶奶的,真當我們哥兒幾個是軟柿子,什麼妖魔鬼怪都敢靠前來。」說罷抄起手裡的三腳架,三個合成一股,沉甸甸的揮舞在手中,說道:「老陳,手電筒照一照,看看那東西躲什麼地方。老虎不發貓,以為我病危!竇爺今天就要野狗吃熊膽,跟這些鬼東西拼了。」
  我心裡也是叫苦不迭,這外面的東西還圍著,裡面又出變故了。所以說,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縫。我本來就不是個怕事的人,豆腐這麼一說,我的火也被點起來了,揮舞著手裡的東西,順著手電光朝著黑暗的角落走去,對豆腐道:「我去,你別跟過來。」
  豆腐道:「好兄弟,同生共死,這種時候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冒險!」
  我道:「小豆啊,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在你和我同生共死前,你那兩條腿能不能不要再抖了?褲子都他媽要抖下來了。」
  顧文敏有些哭笑不得,壓低聲音緊張的看著四周,道:「陳懸,這種時候,你們兩個就不要再內訌了,快把那個消失的找出來。」此刻,我一邊和豆腐說話,一邊已經移到了角落處,燈光一拉近,黑暗的角落裡,立刻出現了一個背對著我們蹲著的人影,那人影似乎在地上挖什麼東西,感受到我們的燈光後,猛然間,居然一下子消失了。
  我叫道:「在這兒!」由於這裡靠床角,地方狹小,容不得第二個人擠進來,我只能立刻撲上前去,那小孩兒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豆腐緊跟第二竄了上來,張望著腦袋看著牆角,詫異道:「變態陳,你小子嚇傻了?這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啊!」
  「肯定有。」我道:「注意四周,它很可能藏起來了,看看床底下。」豆腐緊跟著趴地上,朝著床底下張望,則觀察頭頂的地方,防止它像之前的獸貓一樣躲在我們頭上,但上面什麼也沒有。
  就在此時,豆腐猛的扯了扯我的褲腿,驚道:「床底下有個烏黑的大洞。」
  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