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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6節

  唐元築打開門見是鎮南方和小惠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微笑:「是小鎮啊,快,進屋坐。」
  到了屋裡,唐元築又開始擺弄他的茶具。
  「唐老,我們一直沒有查到你說的那個瓶子,傅龍的古董我們倒是看了,還不少。」鎮南方武器就提那瓶子,唐元築停止了泡茶的動作,側著頭看了看鎮南方:「你是不是想問我是否知道渝市的地下古董市場?想看看是不是會有人拿那東西出手?」
  鎮南方點了點頭,唐元築不愧是個老人精,自己才起個頭他就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
  唐元築笑了:「小鎮啊,你覺得地下的古董市場能有人拿出三個億來買這玩意嗎?換句話來說,在那種地方,真會有人覺得這瓶子值三個億嗎?除非那人根本就不知道這東西的價值。」唐元築的話沒有說透,鎮南方卻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告訴鎮南方,既然不知道這東西的價值,也不可能因為這東西而殺了傅龍。
  鎮南方想想確實是這樣的道理,可是他還是不死心:「如果他並不追求價值的最大化,而是急於脫手呢,或許他幾千萬,甚至幾百萬就賤賣了呢?」唐元築搖了搖頭:「不會,這東西很特別,識貨的人不多,但這些人都知道這東西的價值,而不識貨的人,你在他面前別說幾百萬,幾萬都不一定脫得了手。除非……」
  鎮南方輕聲說道:「除非那是專門替人銷贓的人?」唐元築投來一道讚賞的目光。
  「如果他是拿到那些專門做銷贓營生的人的手裡,或許還真能夠賣出一個好價錢,不過就正如你說的,幾百萬罷了。」唐元築給他們倒上茶,鎮南方品了一口,接著唐元築還真把渝市幾個經常做古董銷贓營生的人告訴了鎮南方,至於鎮南方是不是真能夠從他們的身上查出點什麼這個他就不管了。
  鎮南方問唐元築能不能弄到那瓶子的實物圖,沒想到唐元築竟然有照片,他有個習慣,但凡是自己鑒定過的真跡他都會拍照留個紀念,畢竟很多珍品以後都難得一見。
  唐元築把照片交給鎮南方,鎮南方看了一眼才知道這個瓶子並不大,大約就一尺半的長短,是個插花瓶。
  唐元築告訴鎮南方,渝市的古董黑市很亂,而這些古董銷贓營生的販子大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讓鎮南方他們小心,和他們接觸的時候注意方式方法。這一點鎮南方倒是不擔心,他自己現在也會些拳腳,這不小惠這大內高手就在自己的身邊,而且比那些人厲害十倍百倍的人也不是沒有見過。
  不過唐老的好意提醒他還是要感謝的。
  中午唐元築留他們一道吃飯,鎮南方和小惠也沒有推辭,他們看得出這個老頭的心情不錯,因為他們的到來他好像也很是高興。
  唐元築說他做飯,可最後還是小惠代勞的,小惠說讓這爺倆好好聊聊,其實他們又哪裡好意思讓唐元築做來給他們吃?
  吃過飯以後兩人才離開,他們的目的地就是渝市的古董黑市。
  與此同時,盧興又找到了田麗,當聽盧興說明了來意的時候田麗沉默了一下竟然就答應了。她一直都想替肖進南討回公道,只是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此刻盧興讓她以肖進南的女人的名義對肖進南的死提出置疑,她知道這對自己並不是一件好事可她還是答應了,因為自己欠肖進南的太多了。
  盧興也沒想到她會那麼的爽快,他教田麗應該怎麼辦,然後就高興地回了局裡等著田麗來揭蓋子。
  雖然田麗並不是肖進南的妻子,可是很多人都知道在肖進南死前的這一兩年裡他們一直都住在一起,勉強說田麗是肖進南事實婚姻的妻子倒也說得過去,人家差的就是一道法律程序罷了。
  可盧興並沒有等來田麗,因為田麗在來警察局的路上竟然遇上了車禍,被一輛飛馳而過的大貨車給撞死了。
  盧興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車禍過後三個多小時了,放下電話盧興的臉色很是難看,他堅信這並不是普通的車禍,是有人故意想要田麗的命。
  交警隊很快就找到了那輛肇事的車,和盧興想的一樣那是一輛失車!
  盧興皺起了眉頭,點了支煙,他覺得是自己害了田麗,如果不是自己三番五次去找田麗,她也就不會死了。不過盧興猛地又抬起了頭,田麗早不出事,晚不出事為什麼偏偏是自己說服了她之後,在來警察局的路上就出了事呢?只有一種可能,自己和田麗的談話被人聽到了!
  盧興一下子衝出了辦公室,開著車子就趕往田麗家,可是他還是晚了一步,因為田麗家已經被人翻得亂七八糟的了,他相信如果田麗的家裡真有什麼監控或者竊聽裝置也讓對方給撤掉了。
  盧興站在房門外發呆,心裡充滿了內疚。不過他馬上就在心裡提出了一個疑問,對方如果只是為了取走監控裝置,用得著把屋子翻這麼亂麼?難道只是為了製造一個假像?不像,因為他們翻得太徹底了,他們應該是在找什麼東西,他們在找什麼呢?
第十三章 放棄大唐案
  田麗的死讓盧興很是氣憤,這是對他的挑釁,也是對警方的挑釁,他決心要從田麗的死掀開這個案子的冰山一角。
  回到局裡,他徑直去了方叢山的辦公室,方叢山也已經知道了田麗的事情:「老盧,你也別太自責,我們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會對田麗下手,不過這樣也暴露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肖進南的死確實有問題!」方叢山安慰著盧興,不過方叢山的話說得沒錯,如果肖進南的死真是之前說的那樣是自殺,那麼對方有什麼必要殺死田麗。
  盧興告訴方叢山,對方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所以田麗家被翻得亂七八糟的,之後他也仔細查找了一遍,並沒有什麼自己覺得有價值的東西。
  或許已經被對方搜走了吧。
  方叢山認為田麗的手上是不是握有什麼證據,盧興否定了他的這個說法,田麗是一心想要替肖進南申冤的,如果她真有什麼有價值的證據應該早就拿出來了。
  「可是老盧你想過沒有,如果田麗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手上握有證據呢?或者就是肖進南自己留下的。」
  盧興想想確實也有這樣的可能,方叢山說道:「你不是說田麗曾經說過肖進南死之前曾經和人約過見面,他是去見面以後出的事麼?你查過沒有,約他的這個人是誰?」
  盧興搖了搖頭:「我查過,可是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根本就查不出來,如果他是接了某個電話急忙離開的還好說,可是聽田麗那口氣好像是早就約好的,到了點拔腿就去了,這個我們還真查不了。」
  方叢山「嗯」了一聲:「那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辦?」盧興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方叢山微微笑了笑:「聽我的,去和小鎮聊聊吧,或許你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鎮南方和小惠還在古董黑市裡瞎逛就接到了舒逸的電話,知道舒逸和沐七兒竟然到了渝市,兩人很是開心,鎮南方開著車就回了酒店,因為舒逸和沐七兒已經等在那兒了。
  見到舒逸,鎮南方把渝城的案子大致說了一遍,舒逸聽完以後只問了鎮南方一個問題,那就是鎮南方還能不能堅持這個案子真和孫凱的「十誡」有關係,鎮南方沒有回答,因為他猶豫了。
  舒逸淡淡地說道:「其實有時候我們的第一判定大多都是準確的,不要輕易地懷疑自己,雖然其中出現了新的情況看似否定了自己之前的判定,可是我們還得考慮一些別的原因,就比如案中有案,拿傅龍案來說吧,或許傅龍的死確實是因為『十誡』的緣故,但『九龍翠玉瓶』卻是另一個案子,只不過是第二個案子或許借了第一個案子的力,有人撿了便宜也說不定!」
  鎮南方當然明白舒逸的意思,舒逸是說有人趁傅龍被殺而藉機奪走了那瓶子,而這原本與傅龍的死並沒有直接的關係。也就是說舒逸在鼓勵自己堅持「十誡」的方向。
  鎮南方苦笑了一下,原來自己一直被裝在瓶子裡,如果不是舒逸的這番話他還出不來呢?這不,手中還有一個鄧強案呢,看來自己得靜下心來,好好看看這三個案子的關係。
  不過在鎮南方提到女士們肖凝玉的時候舒逸卻皺起了眉頭,雖然舒逸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可是從鎮南方的敘說來看他覺得鎮南方的判斷沒有錯,這個女人有問題,他甚至還覺得這個女人與傅龍之間一定有什麼恩怨,但到底是恩還是怨就不好說了。
  小惠卻不管他們的,她拉著沐七兒去逛街了。
  舒逸問鎮南方,下一步想怎麼辦,鎮南方說他準備先理清楚肖凝玉與傅龍的關係,另外他還會對吳律師進行細緻的調查。
  舒逸點了點頭,這兩個切入點對於調查傅龍的死也沒有錯,不過舒逸還是說道:「南方啊,因為唐老提及傅龍的那個瓶子,你好像忘記了你原本設定的調查路線了吧?」鎮南方楞了一下,舒逸繼續說道:「其實你一早從教會入手,接觸任神父,對熟悉傅龍夫婦的教友入手我覺得是對的,可就因為唐元築的出現,那瓶子的出現,你的重心卻發生了偏移。」
  「我曾經對你說過多少次,別放棄你最初的感覺,那樣或許你會多走不少的彎路。」
  鎮南方聳了聳肩膀:「老舒,其實我也是沒有辦法,任神父也說了,和傅龍比較熟悉的就是他和唐老了,其他的人,唉……」
  舒逸反問道:「你想過沒有,或許有人也和傅龍熟悉,可是唐老和任神父或許並不知情?」鎮南方楞了一下,這種可能性倒不是沒有,舒逸又說道:「又或者那個人和傅龍並不熟悉,可是卻熟知傅龍的家世,或許是源於周敏對教友的一些訴說,又或者是源於教友之間的擺談呢?」
  鎮南方低下了頭,看來自己的工作還是沒有做仔細。
  舒逸說道:「我建議你先回到這條線上來,至於古董黑市那邊警方應該比你更熟悉這幫人,讓他們去查,那個肖凝玉麼,也應該多關注一下。」
  舒逸的一番話對鎮南方的啟發蠻大的,昨天晚上鎮南方想了很久,可是他的思維卻被那只瓶子給禁錮了,連他自己都沒覺得他已經偏離了最早的調查方向。
  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小看了刑事案,當案中有案,甚至一個案子裡摻雜了若干小案子的時候,它的偵破難度並不比一個間諜大案差多少。這個時候你需要的是耐心,是細心,是感覺。你玩過九連環吧?其實也是一個道理,一個一個地解套,別被眼前的假像所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