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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6節

  唐球端了一碗中藥來到蘇白的面前:「蘇總,該吃藥了!」
  蘇白接過來皺著眉頭一口氣喝了下去把碗放在了桌子上,扯了張紙巾擦了擦嘴。
  「唐球,聯繫上我父親了嗎?」蘇白輕聲問道。
  唐球點了點頭:「他說明天就能夠回來,不過他好像並不願意和那兩個人見面。」蘇白瞇著眼睛:「有時候我也在想,蘇家到底有什麼樣的秘密!」
  十一點正,但增準時趕到了「蘇公館」的門口,張道長已經等在那兒了。此刻張道長已經換上了他的道袍,背後背了一把長劍,手裡拿著拂塵。
  「你這身行頭不錯,很氣派!」但增微笑著豎起了大拇指,張道長給了他一個白眼球,都什麼時候了,但增竟然還不忘記調侃打趣。
  今晚的天氣很好,天空中掛著一彎新月,月光雖然不算明亮,但隱約也能夠視物。
  警方撤走了守在這兒的那些警察以後,這一片根本就不再有什麼人,附近的居民都知道蘇家老宅鬧鬼的事情,誰願意沒事跑到這地方來活見鬼?
  「實說,你顛覆了我腦子裡活佛的形象!」張道長也不甘示弱。
  但增的雙手一攤:「那也沒辦法。」
  張道長笑了:「好了,我們進去吧!」
  兩人的臉上都帶著淡淡的微笑,可是他們的心裡卻一點也不輕鬆,誰也不知道這座香江第一凶宅裡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凶險在等著他們。
  但增是第二次來了,所以他理所當然地走在了頭裡,這一次他進到院子裡又是另一般感受。張道長輕聲說道:「好重的煞氣!」但增苦笑了一下:「看來白天和夜晚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張道長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銅鈴,他一邊輕輕地搖動著,一邊嘴裡唸唸有詞。但增並不覺得張道長這是小題大作,他放慢了腳步,小心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張道長一段搜魂咒念完,大喝一聲:「厲鬼冤魂,聞鈴現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那銅鈴被他扔上了半空,那隻手中飛出了一紙黃符,在空中竟燃了起來,化作一團火球,圍繞著院子轉了一個大圈,慢慢熄滅。
  張道長收了銅鈴,臉色有些難看。
  但增輕聲說道:「怎麼了?」張道長一臉的苦澀:「你看不見?」但增楞了一下,四顧之下他搖了搖頭。張道長咬了咬牙:「拜託,你不要再玩了好不好?她就在我們的對面,別墅的台階上站著,黑身,紅髮,綠眼睛的女人!」
  哪裡有什麼女人?
  但增心裡很是狐疑,莫非自己看為見?不可能!
  但增結了手印,右手食指指向自己的眉心,拇指和小指分別壓在了兩隻眼睛之上:「開天眼!」其實他覺得根本不用這麼做,按理說他早就天眼通達,根本無需用法術開眼,只是此刻他對自己竟然有些懷疑了,不可能老道能夠看到自己卻看不到,沒有這樣的道理。
  可是他還是失望了,因為他依舊什麼都沒有看到。
  張道長扭頭看了一眼但增,但增不像是在裝腔作勢,難道他真的看不見?他不會懷疑但增的道行與法力,要是沒有三分三,也不敢隨便上梁山,這可不是裝逼的地方,搞不好是要命的,可但增為什麼會看不見呢?
  除非對方的法力更加高強,對但增施了障眼法,當然也還有另外一個可能,自己和但增所處的不是同一個空間,不過他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如果真是那樣,自己和但增相互之間應該是看不到的。
  但增的心裡也冒出了這樣的想法,他對張道長說道:「怎麼辦?要不我們先退出去?」出現這樣的詭異之事,但增有些惶恐了。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這種恐怖的感覺了,他覺得自己此刻彷彿成了張道長的累贅,所以他才提出先退出去,他想搞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張道長卻苦笑著說道:「來不及了!」只見張道長整個人飛了起來,寶劍也出鞘了,凌空一劍向前刺出:「孽障,吃我一劍!」
第七章 獨探凶宅
  但增知道,一定是出狀況了,否則他不會主動攻擊,可是糟糕的是自己根本就看不見,幫不上忙不說,反而還會拖累了他。可是這個時候自己若是退出去,豈不是又棄他於不顧?但增的心亂了,他望著好像發瘋一般對著空氣亂殺亂砍的張道長,竟然不知所措。
  「噗」的一聲,張道長似乎是被什麼擊中,整個人向著但增撞來,但增沒有躲閃,微微側了側身,卸去了張道長的力道,伸手扶住了他,右手五指翻動,迅速地打了一個「白虎華蓋」印,壓向張道長的額頭:「般若波羅密,隱!」但增對張道長施了隱身咒,他也不知道此時此刻這辦法是不是管用,他不希望張道長有什麼危險,如今先保住張道和的性命才是第一位的。
  張道長噴了一口鮮血,他看了但增一眼,眼裡露出一絲迷茫,但增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張道長扭頭望向別墅方向:「快走,她現在好像真的看不見我!」但增心裡有些驚喜,看來自己對張道長施的法術還是管用的。
  但增扶著張道長快速退向院門,終於他們出來了。
  兩人不敢大意,雖然離開了那個院子,可保不準那女羅剎不會追來,無論是張道長還是但增都知道如果真是羅剎,就算那宅子有禁制也是攔不住她的,張道長一個人根本就對付不了她,她無比張道長最初的預計要強上許多,偏偏但增又什麼都看不見。
  兩人沒命地跑了半個多鐘頭,樣子相當的狼狽,張道長那身行頭此刻已經是衣歪帽斜,拂塵也不知道掉到什麼地方去了,只有那寶劍還握在手上。但增看上去要好得多,只是臉上那副表情很滑稽。
  「應該不會追來了吧?」張道長一面急促地喘息著一面問道,畢竟他已經是六十多歲的人了,這樣的劇烈運動對於他來說還真是有些不堪重負,但增看了看後面,倒是沒有發現一點異樣,不過他可不敢肯定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的。
  「你還是自己看看吧!」但增長長地出了口氣。
  張道長扭頭看了看,說道:「走,先離開這兒。」但增說道:「去我那兒吧。」
  張道長沒說什麼,他也想弄明白但增這到底是怎麼了。
  兩人這副樣子進了維多利亞酒店,服務生看得楞了,不過他們也知道但增是這裡的住客,據說還是警察署長的貴賓,他們也沒有說什麼。
  回到房間,但增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扔給張老道:「湊合著換一下吧,你這身打扮未免有些驚世駭俗了!」張道長看了一眼,竟然是一件大紅色的襯衫,黑色牛仔褲。不過就像但增說的那樣,他總不能一直穿著道袍招搖過市吧,他拿起衣服就往衛生間走去,但增說道:「大家都是男人,用得著那麼避諱嗎?」
  張道長也不理他,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張道長再次走出來的時候但增忍不住笑了,大紅色的立領襯衫配上張道長那一臉的鬍子,還有就是不知道捲了幾圈的褲腿看上去著實有趣。
  張道長皺起了眉頭:「有剪刀嗎?」
  但增瞪大了眼睛:「你想幹嘛?」張道長坐了下來:「你沒覺得這褲腿太長了嗎?這樣捲著很難受,還不好把它剪了。」但增不滿地說道:「我說,這可是我的褲子,LEE,名牌,你知道要多少錢嗎?說剪就剪。」
  張道長笑了:「反正現在是穿在我身上的,到底有沒有剪刀?」但增還是從包裡摸出了一把剪刀丟給了他。
  張道長把長余的褲腿剪了下來:「舒服多了!」
  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兩人卻沒有一點睡意。
  「活佛,剛才你到底是怎麼了?」端起但增給他泡的酒店裡的袋裝茶喝了一口,張道長一臉嚴肅的望著但增。
  但增則是滿心的苦澀:「我也不知道,其實在我們剛進院子,你說煞氣好重的時候我就發現不太妙了,雖然我也覺得晚上的陰氣比白天要重些,可卻沒感覺到太大的煞氣。」煞氣和陰氣不一樣,陰氣最多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而煞氣則是蕭煞之氣,讓人能夠感覺到一種危險的意味。
  張道長點了點頭,但增繼續說道:「之後你的種種表現說明你一定看到了什麼,直到你說你看到了那個黑身、紅髮,綠眼的女人時,我想你看到的可能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羅剎,可我卻什麼都看不見,我早就開了天眼,所以這讓我很是迷惑,情急之餘我不得不施法想試試是不是我的天眼出了問題,可是還是不行,我依舊什麼都看不到。」
  張道長歎了口氣:「說了不怕你多心,最初我差點就懷疑你是不是故意的,又或者你根本就是沽名釣譽,沒有任何的本事,可是後來我又細想,你若沒有本事根本就不敢逞這樣的能,至於你會故意這樣做就更不可能了,誰會沒事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除非你和那厲鬼是一夥的!」
  「不過在你為我施了隱身法以後我發現一個更讓我莫名的事情,那就是那厲鬼羅剎竟然對你也視若不見,在你扶住我的時候她的臉上也露出了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