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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5節

  張道長撫掌而笑:「說得好,其實佛也好,道也好,佛本是道,道也本是佛,修的就是一個無我忘我的心境。」
  蘇白一邊招呼兩人坐下,一邊微笑著說道:「聽二位這一席話,蘇某很是受教啊。」
  唐球心裡卻暗暗嘀咕,什麼世外高人,什麼活佛,此刻還不是做著豪門的座上賓嗎?看來還是有錢實在,有錢能使鬼推磨,不,就是神仙也使喚得動!當然他不敢說出來,其實他還真是小看了但增和這個張道長,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棘手,張道長也不會巴巴地從嶗山趕來,他是青城山玉清道長的師兄,玉清道長的失蹤讓他不得不重視香江發生的這事兒。
  三人碰了一杯,但增才問道:「蘇總請我來不會真就為了吃一餐飯吧?」
  蘇白放下杯子,吃了筷菜:「聽說大師已經去過我家老宅了?」張道長也停了筷子望向但增,但增點了點頭:「是的,午飯後我去了一趟。」張道長神情有些激動:「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發現?」
  蘇白也緊張地盯著但增。
  「讓二位見笑了,我並沒有什麼發現。」但增輕聲說道,張道長的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蘇白也洩了氣。
  「不過嘛,也有些事情讓人很是費解,根據警方的說法,這些日子那宅子裡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可是當我進了宅子後卻根本沒有覺得有人進去過的痕跡。甚至,甚至我感覺不到一點陰氣!」
  張道長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
  但增吃了口菜,端起杯子讓陶玉給他倒滿了酒,一口氣喝了下去:「而我在院子裡的時候,陰煞之氣極重,就是推開門的地一剎那,陰煞之氣也使得門頭上的風鈴一陣亂響,為什麼進去了以後竟沒了這樣的感覺?我從一樓一直慢慢地查到三樓,還是什麼發現都沒有。可當我離開了別墅,走出幾十米後,突然生出了一種感覺,那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我覺得有一雙眼睛正躲在別墅的某個地方偷偷地看著我,而且充滿了陰毒!」
  張道長還是那麼一句:「怎麼會這樣?」
  蘇白歎了口氣:「或許是活佛把它們給鎮住了吧,又或者因為是白天的緣故。」
  張道長是個內行,他擺了擺手:「如果真有鬼怪作祟,並且弄出了這許多條人命,那宅子就是真正的凶宅,也是個極陰之地,極陰之地哪怕是白天,哪怕驕陽似火,那陰煞之氣聚集,也會讓人不寒而慄,絕對不可能這樣全無感覺的。除非……」
  張道長說到這兒望向但增,但增吃著酒菜,聳了聳肩膀:「道長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張道長說道:「除非它們不是一般的鬼魅,而是大有來頭。」
  但增的心裡一驚,看來這個張道長果然有些道行,他可謂是一語中的,這還真是自己最擔心的事情。
  但增歎了口氣:「道長所虛也正是我的擔憂啊,蘇總,我聽過一些傳聞,是關於你大伯和你姑姑的。」蘇白的臉色微微一變:「唉,我姑姑和大伯都是苦命的人,雖然蘇家家大業大,他們卻沒能夠好好享受什麼,早早地就枉死了。」
  但增說道:「據說你大伯死的時候曾經有下人看到人個黑身,紅髮,綠眼睛的女人在摁住他的頭,好像看見的人還不在少數,是嗎?」蘇白苦笑了一下:「是有這樣的說法,可是我父親說都是些謠言,當時我父親和幾個親人也看到了,根本就沒有那回事。」
  張道長卻陷入了沉思:「黑身,紅髮,綠眼睛,黑身,紅髮,綠眼睛!」突然他直直地望著但增:「羅剎!」
  但增點了點頭:「是的,羅剎,在我看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失蹤了,而是全都遇害了,至於警方為什麼找不到屍體,很可能是讓它裹腹了!」
  張道長的臉色也變得難看:「吞噬血肉,屍骨無存,莫非是血,血羅剎?」
  蘇白不明白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不過看他們這樣子應該是比厲鬼還難對付,蘇白問道:「那怎麼辦?」張道長一臉的苦澀:「如果真是血羅剎的話麻煩還真是不小,最要命的是不知道到底只是一個還是它還有其他的幫手,一個的話老道拼了老命應該也能夠把它滅了,但如果多有幾個的話,唉!」
  蘇白嚇得臉色蒼白:「大師你也沒有辦法嗎?」
  但增看了蘇白一眼:「道長說得沒錯,如果只是一個兩個還好說,但如果是一群那我們就避猶不及了。蘇總,我還有一個疑惑,那就是它們為什麼會找上蘇家,蘇家到底做了什麼讓它們記恨的事情?」
第六章 詭異之事
  但增之所以赴蘇家的晚宴,最大的一個因素是想從側面瞭解一下蘇家的一些事情,可是他卻很是失望,蘇白對於蘇家的過去彷彿諱莫如深,特別是老一輩的那些事情,他說他都一概不知,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但增也不清楚,但是他對但增和張道長提及的惡鬼表露出的恐懼倒不像是假的。
  「大師、道長,我知道你們法術高強,還希望你們能夠幫幫我們蘇家,蘇家再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蘇白懇切地說道。
  張道長看了看但增,但增沒有說話,很專注地品著美酒。
  張道長歎了口氣:「蘇總,貧道說句不該說的話,其實到目前為止,你們蘇家都沒有任何的損傷,相反倒是害了不少的無辜,蘇總,如果不讓我們知道蘇家曾經發生過什麼重大的事情,那貧道真是愛莫能助。」
  蘇白皺起了眉頭:「道長說的很有道理,不過對於過去的事情我確實並不清楚,這樣吧,過兩天我父親就要從獅城回來了,以往的事情或許他有些瞭解,屆時我再請他和二位見見面,你們有什麼疑問可以問他。」
  「蘇總,不知道蘇家還有其他可能知情的長輩嗎?」但增放下酒杯,輕聲問道。
  「我還有個小叔,原本也是住在老宅的,大伯死了以後沒多久,他竟然就出家了。蘇家的老事或許他應該也知道一些吧,只不過他的脾氣很怪,聽說他很少見客,就連我們蘇家的後人去看他也常常會吃閉門羹。」
  「哦?他在哪個寺廟出家?」張道長問道。
  「在慈雲山的慈雲寺。」
  這或許是今晚最大的收穫了,吃過晚飯,但增和張道長就告辭離開了,原本但增是要直接回酒店的,可張道長卻拉住了他:「活佛,可願到貧道的住處喝一杯清茶?」但增知道一定不是喝茶那麼簡單,張道長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和自己說,正好他的心裡也有些疑惑,或許兩人可以探討一下。
  張道長並沒有住在酒店裡,而是住在葵灣的一個道觀裡,這是個小道觀,除了觀主就只有一個做雜役的小道士。張道長領著但增進了「落雲觀」他的住處:「地方簡陋了些,還希望活佛不要介意!」
  但增微微一笑:「有什麼好介意的,現如今有句話很時髦,不過卻很中肯,一切都是浮雲!」張道長楞了一下,接著點了點頭:「說得對啊,世事無常,如白雲蒼狗,但不管怎麼樣,終究歸於虛無,這不就是浮雲麼?」
  說罷,他給但增泡了杯茶:「這是我那道友聽說我要來,特意給我準備的茶葉,正山小種,雖然差了些,但也難為他了。」
  但增聳了聳肩膀:「對於茶我沒有什麼研究,倒是我一朋友喜歡這玩意。道長約我來,應該不是就為了和我品茶吧?」
  張道長歎了口氣:「其實我的心裡一直有個疑惑,在蘇家我不好明言,但憋在心裡又不吐不快。」但增笑了:「我知道道長的疑惑是什麼,恰好我也有這樣的疑惑。」
  「哦?你怎麼知道?」張道長一臉的驚訝。
  但增淡淡地說道:「其實在蘇家你就已經起了個頭了,只是沒有繼續說破而已,迄今為止,怪事連連,可是都局限在蘇家老宅,而且正如你所說,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那麼多的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但卻都是局外人,作為事情的正主兒蘇家卻沒有一點的損傷,這顯然不合理。」
  張道長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別說是羅剎,就是厲鬼也不可能僅僅局限於老宅一隅,假如蘇家的那些傳說是真的,那麼它們要對付的還是蘇家,哪怕蘇家的人搬出了老宅,也一樣不能逃脫厄運,除非老宅中有什麼禁制。」
  說到這兒,張道長望向但增,但增是進過老宅的人,張道長覺得老宅是否有禁制應該是瞞不過但增的眼睛的。
  可是但增的回答卻讓他有些失望:「在我看來那宅子和普通的宅子沒有什麼區別,我不是說過嗎,我甚至在進去以後連一點陰煞之氣都感覺不到,可是就因為這樣,我覺得它更加的詭異,至於說禁制嗎?我可以肯定地說沒有!」
  「這就是了,沒有禁制,那些鬼魅根本就不會受到限制,它們為什麼不直接找上蘇家,而要在老宅生出這麼多的事端。」張道長頓了頓:「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但增沒有再說話,這個問題他還真回答不上來。
  「大師,你可願意和我夜探『蘇公館』!」張道長突然向但增發起了邀請,但增笑了,說實話,張道長的邀請對於他來說也很是有誘惑力,如果不是知道舒逸他們要來,今晚他就已經一個人去了。
  張道長見但增沒有回答,他冷笑道:「活佛莫非是怕了吧?」
  但增知道他這是在激將,但吧歎了口氣:「明明知道你是在激我,可是我還是無法拒絕,這樣吧,現在是九點四十,我回去取些東西,十一點我們準時在蘇家老宅外面碰頭!」張道長笑了:「行,我也準備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