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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節

  舒逸沒有睡,他在等晉元。
  舒逸點上支煙,推開門走了出去。山村的夜很是寧靜,偶爾還能聽到旱蛙的叫聲。舒逸蹲在門邊抽著煙,眼睛望著那片茂密的竹林。
  晉元回來了,他對舒逸搖了搖頭,看來碾房的搜索並沒有什麼收穫,晉元指著那兩個被抓住的人問道:「舒處,他們怎麼辦?」舒逸說道:「這樣吧,你和我住一個屋,把你的屋騰出來,作為臨時羈押室,派兩個人守著。」晉元說道:「好的!」說完便馬上去安排了。
  舒逸對晉元的印象很不錯,這小子雖然年輕,但卻不失為一個合格的軍人,雷厲風行,令行禁止,最重要的,他能夠恪盡職守。
  晉元安排好後便進了舒逸的房間,與舒逸共處一室他還是有些拘謹的,他早就聽陸指揮長說過,舒逸也是個大首長。還好與舒逸相處下來,他覺得舒逸沒有多少架子,相反很是和善,容易讓人親近。
  晉元關上了門,走到了裡面的床邊坐下:「舒處,今天晚上多虧了你,不然我可能就掛了。」舒逸微笑著說道:「一點小事,別放在心上了。」晉元也笑道:「舒處,下面我們應該怎麼辦?」舒逸輕輕地說道:「如果你現在睡不著,我倒覺得我們應該出去走走。」
  晉元楞了一下,這馬上就要三點半鍾了,再去走走,那天豈不是就亮了。但轉念一想,舒逸這樣說一定有他的意圖,他說道:「嗯,去走走也好。」
  舒逸說道:「你去把電話拿上,一會我要打個電話。」晉江先去辦公室拿衛星電話,舒逸拿起床頭櫃上的煙和火機在門口等他。
  兩人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離木屋很遠了舒逸才輕輕問道:「基地裡面什麼地方有一口井?」晉元皺起眉頭不解地問道:「井?什麼井?」舒逸說道:「水井。」晉元想了想回答道:「我們706基地一共有三口水井,那應該是以前建基地的時候挖掘的備用水源。」
  舒逸說道:「你再想想,是不是有一口被石板蓋住了的?」
  晉元笑道:「三口井都是用石板蓋住了的,雖然基地很少有外人來,可偶爾會有一些家屬來探親,會帶著小孩,那井現在已經不用了,怕小孩掉井裡去,所以前幾年基地首長便讓人把井都給蓋上了。」舒逸點了點頭:「也就是說你到基地之前井就已經蓋住了?」晉元點了點頭。
  舒逸又問道:「那你也不知道哪口井打得深,哪口井打得淺了?」晉元苦笑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怎麼了舒處?」舒逸淡淡地笑道:「哦,沒什麼,隨便問問。對了,電話拿我用一下。」
  晉元把電話遞給舒逸,舒逸打通了鎮南方的手機。
  「喂,誰啊?」鎮南方的聲音有些不耐煩,不過半天三四點鐘被一個陌生的電話騷擾,換了誰也不會高興。舒逸淡淡地說道:「是我。」
  「老舒?這是誰的電話?這號碼怎麼怪怪的。」鎮南方來了精神,好奇地問道。
  舒逸說道:「這是706基地的衛星電話,你去過醫院了嗎?」鎮南方點了點頭:「去過了,沒有什麼異常情況。」舒逸說道:「那就好,繼續讓唐銳的人盯著吧。」鎮南方說道:「對了,葉哥來電話了,他說聯繫不上你,他讓我轉告你,關於譚詩萍的底細他們已經查到了,經過查實,譚詩萍就是駱霞,也就是虎姑的母親。」
  舒逸「嗯」了一聲,說實話,這個結果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鎮南方又說道:「不過他們還查到一件事情,覺得很奇怪。」舒逸問道:「什麼事情?」鎮南方笑道:「一個簡單的血型配比,資料上楊天明是O型血,池虹是B型血,譚詩萍也是B型,而楊潔和虎姑竟然都是AB型,有意思吧?」舒逸楞了一下,馬上他就回過神來了:「楊潔和虎姑都不是楊天明的種?」
  鎮南方說道:「嗯,震驚吧?」舒逸長長地出了口氣,怪不值得,虎姑在舒逸提到楊天明死訊的時候能夠無動於衷,原來自己一直都搞錯了。舒逸問道:「你沒讓他們調查一下,到底楊潔和虎姑到底是她們和哪個男人生的?」鎮南方說道:「這還用你交代啊?我已經讓他們去查了,老舒,或許這個人才真正的是整個案子的關鍵人物。」
  舒逸「嗯」了一聲:「你那邊也多留心,特別是對於閻峰的監視別鬆懈,希望我們是判斷錯了,這件事情與他沒有什麼關係。」鎮南方也說道:「我覺得也不應該有什麼關係,不然他們哪個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對他下殺手?」舒逸說道:「是啊,那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能肯定他到底有沒有問題。」
  鎮南方說道:「放心吧,我會盯緊的,老舒,找你打這個電話成嗎?」舒逸說道:「嗯,可以。」說完舒逸便掛了電話。
第一百四十五章 哨兵
  晉元見舒逸打完電話一臉的茫然,輕輕問道:「舒處,怎麼了?」舒逸搖了搖頭:「沒什麼,對了,明天帶我去基地裡面看看那三口水井。」晉元有些納悶,舒逸怎麼一晚上都在和自己提水井的事情,不過既然舒逸這樣說,他也只好答應了,陸濤可是明確交待過,到了這裡,舒逸就是最高指揮官了。
  舒逸遞給他一支煙,晉元接過去,然後先給舒逸點上,自己才點起來吸了一口。
  舒逸指著路邊的一塊大石頭:「坐坐吧!」兩人在石頭上坐了下來,舒逸問道:「當兵幾年了?」晉元說道:「五年多了,大學畢業就到部隊來了,先是在雲都省的一個雷達站,三年前提干後調過來的。」舒逸說道:「喜歡部隊的生活嗎?」晉元沒想到舒逸竟然和自己拉起了家常,他點了點頭:「嗯,很鍛煉人的。」
  舒逸說道:「你現在在哪個部門?」晉元輕輕說道:「反間諜處。」舒逸聽晉元說是來自反間諜處,他倒是來了興趣:「哦,你們處長是誰?」晉元說道:「處長不知道,說是執行任務去了,甚至處裡的老人都沒見過他,大家都只知道他的代號,野馬。現在在處裡負責工作的是雷副處長。」
  舒逸又問道:「進反間諜部門應該經過系統的培訓吧?」晉元得意地挺了挺胸:「那是,為期一年的培訓,我各科成績都拿了優。」舒逸笑道:「瞧你那得意勁,不過你今晚的表現可就有點掉鏈子了。」晉元的臉上微微一紅:「我訓練還成,但沒有多少實踐經驗,不過我想經歷了這一次,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舒逸問道:「下次再被人用槍頂著腦門你會怎麼辦?」晉元想也沒想:「我就跟他拼了!」舒逸搖了搖頭:「怎麼不用用腦子!這樣吧,你試著用槍抵住我的頭。」晉元說道:「為什麼?」舒逸瞪了他一眼:「看你順眼,教你兩招這樣的情形如何脫困。」
  晉元是見識過舒逸的身手的,聽到舒逸這樣說興奮地跳了起來:「真的?」舒逸懶得理他:「到底學不學?」晉元忙說道:「學,學,要學。」說完他掏出手槍,抵住了舒逸的腦門,舒逸輕輕說道:「只要見我有動作,你就可以開槍。」晉元忙說道:「那等等!」
  舒逸沒好氣地問道:「你又想做什麼?」晉元說道:「我先把子彈退出來,別到時候傷到你了我可交不了差。」一句話說得舒逸既好氣又好笑,他說道:「不用了,就你這功夫我還沒放在眼裡呢。」晉元還是認真地把子彈給全部退了下來,然後重新用槍口抵住了舒逸的腦門。
  突然,舒逸動了,他直直地便向後倒去,晉元的槍突然失去了目標,而這時舒逸已經雙手撐在了地上,他的腳踢中了晉元的手腕,槍被踢飛了,舒逸一個躍起,等晉元再看到舒逸那張帶著微笑的臉時,槍口已經對準了他的眉心。
  晉元苦笑道:「舒處,你這招我可學不來。」舒逸問道:「為什麼?」晉元回答道:「你太快了,我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舒逸淡淡地說道:「任何人在失重後倒的時候速度都不會太慢,你也不例外。」
  晉元還是不太相信自己能夠學會,舒逸鼓勵他:「試試吧!」晉元果然向後倒去,只不過他的姿勢可不如舒逸的優美,特別是他在雙手撐地的時候沒拿穩,跌坐了下去。「慢慢來,多練一下就好了。」
  舒逸把槍交給了他,然後說道:「走,回去吧。」晉元輕聲問道:「舒處,那個內鬼真不查了嗎?」舒逸說道:「不查,不過也不能讓他太好過了,驚一驚他,看看他會不會有什麼反應,只要知道內鬼是誰,到時候就能夠為我所用。」
  晉元說道:「怎麼驚?」舒逸笑了笑:「我自有辦法,好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別叫我起床了,我至少要睡到十二點!」晉元「哦」了一聲,心裡不禁腹誹,你倒是可以睡到十二點,可我卻還得早起安排諸多雜事。這麼大半夜還拉我出來聊天,不過人家是首長,晉元也只得無奈地認命了。
  舒逸回去以後吞了兩包頭痛粉才睡的,他漸漸感覺到很多時候頭痛粉已經不能夠再止住他的頭痛了,他知道這是用腦過度的緣故。躺在床上,聽著晉元的呼嚕聲,舒逸更是難以入睡。鎮南方傳遞過來的消息很重要,如果楊潔和虎姑不是楊天明的女兒,那她們的父親又是誰呢?更奇怪的是楊潔和虎姑還真如自己推測的那樣是親姐妹。
  舒逸想不出個所以然,莫非楊潔也是那個蘭繼賢的孩子?這就更不可能了,楊潔出生的時候蘭繼賢早死了好幾年了。那麼這個能夠同時和池虹、譚詩萍有染的男人又是誰呢?舒逸長長地歎了口氣,看來只得等葉清寒和小盛他們的調查結果了。
  舒逸終於在極度疲倦的狀態下睡著了。
  不過他還是沒能夠睡到十二點,十點多鐘的時候他便被晉元推醒了。
  望著面前的晉元,舒逸問道:「什麼事?」他知道如果不是有急事晉元是不會這個時候吵醒自己的。晉元的臉色很難看,他說道:「哨兵,哨兵少了一個!」舒逸皺起了眉頭,他還沒有從睡眠的狀態清醒過來,所以重複了一下:「哨兵少了一個?什麼意思?」晉元說道:「十個哨兵,可現在少了一個!」
  舒逸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找過沒有?」晉元點了點頭:「找過了,附近沒有找到人。」舒逸再也睡不著了,他爬了起來,穿上了衣服,簡單地洗漱了一下:「集合你的人,馬上!那兩小子讓西門他們看著。」
  晉元忙請西門和謝意代為看管那兩個人,然後吹起了緊急集合的哨子,接著九個哨兵馬上在院子裡排成了一排。舒逸走到門口,對晉元說道:「少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晉元回答道:「叫陳奕可。」舒逸的目光從戰士們身上一遍又一遍地掃過,臉色陰沉沉的。
  半晌他才說道:「誰是最後看見陳奕可的?」一個戰士大聲說道:「報告首長,我應該是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舒逸看了他一眼:「你叫什麼?」那戰士說道:「我叫蕭和。」舒逸點了點頭:「你最後見到他是幾點鐘?」蕭和說道:「大概是早上七點多鐘,天剛麻麻亮。」
  舒逸說道:「繼續說,當時是怎麼一個情況。」蕭和說道:「陳奕可和我站一班崗,照時間我們應該在七點下崗的,不過當時我忙著填寫值班日誌,便沒有和他一起回宿舍。」舒逸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接崗的哨兵沒來你們就下崗了好像不太符合規矩吧?」
  蕭和說道:「我們是夜崗,我們那一班崗也是最後一班,自然不會有什麼來接崗的。」舒逸說道:「好吧,你繼續!」蕭和又說道:「等我填完值班日誌回到營房,根本就沒看到陳奕可的影子,我想或許他自己繞到什麼地方去了,他是基地的老兵了,應該不會走丟的。所以我也不是太在意。」
  「可一直等到了現在,還是沒看見他,我這才警惕起來,便趕緊向晉參謀匯報。」
  舒逸聽完蕭和的話:「嗯,你做得很好!入列吧!」
  舒逸又望向其他人:「你們還有誰是在早上七點以後見過他的?」底下眾人都不敢開口。舒逸說道:「怎麼了?都沒見過?」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舒逸說道:「那好吧,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
  解散後,舒逸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晉元也跟著進來了。
  晉元的情緒很是低落,他說道:「這件事情我看是不是向基地首先匯報一下?」舒逸想了想說道:「暫時別著急,再等等。」晉元苦著臉說道:「舒處,我第一上帶隊執行任務便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