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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節

  第二天早上九點多鐘,沐七兒敲打了舒逸房門,她才進來便皺著眉頭,捂起了鼻子:「怎麼抽那麼多煙?」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再看舒逸身上的衣服已經折皺了,她說道:「昨晚就在沙發上湊合的?」說完走到窗邊,推開了窗子。
  舒逸說道:「嗯,原本是想坐著想點事情,誰知道竟然睡著了。」
  沐七兒說道:「我們去吃點東西吧。」舒逸笑道:「好,我真是餓了。」沐七兒輕輕地說道:「你這樣不行,生活一點規矩都沒有,吃不規矩,睡也不規矩,還抽那麼多煙,很傷身體。」舒逸笑道:「放心吧,我身體好著呢。」
  沐七兒也不再說他什麼,默默地跟著他離開了招待所。
  兩人去吃豆漿、油條。舒逸說道:「這油條不錯,又香又脆。」沐七兒也點了點頭:「嗯,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油條了。」舒逸微微一笑:「要不再多來一根?」沐七兒搖了搖頭:「人得知道飽足的,別為瞭解饞壞了肚子。」
  舒逸一口氣喝完了豆漿。
  沐七兒說道:「昨晚有什麼進展嗎?」舒逸搖了搖頭,擦了擦嘴說道:「沒有,那小子很配合,不過他的口供對我們來說沒有一點用處。」沐七兒說道:「那你怎麼辦?直接把楊潔拉來問話吧。」舒逸歎了口氣:「我怎麼突然覺得自己以前的判斷全都錯了呢?」沐七兒一楞:「怎麼會?」
  舒逸說道:「怎麼不會?是的,現在的一切證供都表明楊潔的問題最大,可她自己卻像個沒事人似的,你覺得正常嗎?」沐七兒淡淡地說道:「你不會認為楊潔是被冤枉的吧?」舒逸說道:「有這種可能,但更有可能是他們的一枚棄子,替他們當了炮灰。」
  沐七兒微微地點了點頭:「那下一步怎麼辦?」舒逸想了想說道:「撤!」沐七兒沒聽清楚,她驚訝地問道:「什麼?」舒逸說道:「撤,我們的人全都撤了,撤出黃田村,撤出山都縣,撤出黔州省。」沐七兒想了想說道:「以退為進?給他們上竄下跳的機會?」舒逸笑道:「對,但是撤之前拿下楊潔。我之前一直沒動楊潔便是因為想看清楚整個案子。」
  舒逸付了錢,和沐七兒邊走邊說:「可現在看來我錯了,既然所有的苗頭都指向了楊潔,而我們卻沒有任何的動作,他們反而會生疑,拘了楊潔,由她和虎姑、冷雲三人擔下這件案子,然後我們結案,走人!」沐七兒點了點頭:「我明白了,給他們機會,我們從明處轉到暗處,可以看到許多原本看不到的事情。」
  舒逸點了點頭,掏出電話打給曾國慶:「老曾,去醫院,拘楊潔。」曾國慶以為自己聽錯了,昨晚舒逸還說楊潔不能動,怎麼一個晚上他又變了?曾國慶忙小心核實道:「舒處,你是說抓楊潔?」舒逸輕輕說道:「嗯,是的,把楊潔先拘起來。」曾國慶也顯得有些興奮,他覺得既然舒逸決定動楊潔了,說明案子很快就要了結了。
  「好的,我馬上去,對了,往哪押?」曾國慶問道。舒逸想也沒想:「就你們警察局的看守所以。」曾國慶說道:「好的,我明白了。」舒逸說道:「去吧,我一會再過來。」
  舒逸又給謝意打了個電話。
  謝意掛上電話的時候在電話旁呆了半天。
  舒逸讓他把黃田村的人全部撤了,是全部,一個不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案子結了嗎?可是不理解歸不理解,舒逸的命令他還是會不折不扣的執行,當下他便把人召集起來,傳達了舒逸的意思。
  舒逸再次見到楊潔的時候是在縣局看守所,楊潔看上去很平靜,好像這一切早就在意料之中一樣。舒逸和曾國慶坐在她的對面,舒逸靜靜地看著她。
  舒逸讓曾國慶主審,曾國慶清了清喉嚨:「姓名!」楊潔望著曾國慶:「你不是知道嗎?」曾國慶說道:「楊潔,雖然我們曾經是熟人,但我這也是例行程序,還希望你能夠諒解,能夠配合。」楊潔冷哼了一聲,眼睛望向舒逸:「舒處,我想知道你們憑什麼抓我!」舒逸沒有說話,點了支煙。
  曾國慶說道:「楊潔,你自己做過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楊潔搖了搖頭:「我還真不知道,我是個正當商人,從來沒有幹過什麼違法的事情。」曾國慶歎了口氣:「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裝瘋賣傻,有意思嗎?說說吧,林洋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就從林洋的死說起吧。」
  楊潔淡淡地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沒錯,林洋我認識,我和姜顏是閨蜜,她的男朋友我自然也認識,至於他們為什麼要殉情自殺,我不知道,有些事情,就是閨蜜也不會亂說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佈局
  審訊楊潔的結果是在舒逸的意料之中的。
  一問搖頭三不知,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楊潔卻根本就不曾說出半點有用的東西。
  舒逸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就那樣靜靜地坐著,或抽煙,或喝茶。有時候他的眼睛甚至望也不望楊潔一眼,在旁人看來,他彷彿早已經認定了楊潔有罪,這場審訊完全就像是在走走過場。
  最後還是舒逸站了起來,走到楊潔的面前,深深地歎了口氣:「楊潔,我從來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我希望你能夠好好配合我們,把事情交代清楚。既然你現在不想說,那麼你就先好好想想吧,等你想通了,覺得有話想和我說了,就讓他們告訴我。」
  「老曾,我們走!」
  說完舒逸便和曾國慶離開了。
  舒逸跟著曾國慶去了他的辦公室,曾國慶給他泡了杯濃茶,然後輕輕問道:「舒處,他要一直不說話我們該怎麼辦?」舒逸說道:「老曾,我正想跟你商量件事。」曾國慶說道:「商量什麼啊?您說,我照做就麼了。」
  舒逸說道:「我估計今天虎姑會要求見我,今天和她見過面後我和我的人會離開這裡。至於楊潔、虎姑和冷雲他們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曾國慶吃了一驚:「怎麼?這就要走啊?」舒逸微笑道:「嗯,要走,大張旗鼓地離開。」
  聽舒逸這樣說,曾國慶也好像明白了什麼,他說道:「從明處走到暗處?」舒逸點了點頭。曾國慶說道:「那他們三個人我又應該怎麼處置?」舒逸說道:「別上升高度,別提及安保高級顧問才,就當做一般刑事案件處理,先設法在兩三天內把案子結了。」
  「嗯,好的,我一定抓緊時間。」曾國慶已經知道了這只是舒逸的一步以退為進的棋,自然很積極地配合。
  舒逸喝了口茶道:「黃田那邊的人我也已經撤回來了,估計下午就會到縣城。」曾國慶說道:「舒處,他們都撤了如果黃田有點什麼事怎麼辦?」舒逸說道:「我會安排人盯著的。」曾國慶點了點頭:「那就好。」
  舒逸說道:「我們明天一大早去省城,然後讓大家放鬆,玩兩天便打道回京。」曾國慶當然知道舒逸說的不會是真的,他笑道:「舒處,如果有需要我做什麼的,打個電話給我。」舒逸說道:「那還用說,少不得有你忙的。」
  舒逸果然說得沒錯,才吃完午飯,看守所那邊便傳來消息,說是虎姑要見舒逸。
  舒逸沒有馬上就馬上就過去,而是磨蹭了近四十分鐘才開著車子過去。
  曾國慶早已經坐在那了,至少等了半小時。見到舒逸進來他才說道:「舒處,你總算來了。」舒逸坐了下來,把煙和火話在桌子上。他看了一眼虎姑,然後對曾國慶說道:「接完電話又睡著了,所以來晚了,不好意思。」
  曾國慶笑道:「沒事,我也才到沒多久。」舒逸輕輕問道:「蘭貞,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虎姑說道:「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全告訴你。」舒逸淡淡地笑道:「看來你是想通了,好吧,你說吧。」
  虎姑承認烏嘎和果讓是她設計殺害的,她是為了給自己的丈夫報仇。
  舒逸淡淡地問道:「報仇?什麼仇?」虎姑說道:「烏嘎是故意害死了我的丈夫。」舒逸說道:「你丈夫有病,烏嘎作為村裡唯一的醫生,給你丈夫救治也在情理之中,頂多是烏嘎的能力有限,沒能夠挽救你丈夫的生命,這怎麼能算是故意害死他的呢?」虎姑說道:「我問過醫生,他那病要不了命,可烏嘎卻給他下了猛藥。」
  舒逸說道:「你怎麼知道?」虎姑說道:「我把藥方拿給城裡的中醫看過,人家老中醫也說我家那口本來就很虛,虛不受補,烏嘎卻用了大補之藥。」
  舒逸說道:「烏嘎為什麼要這麼做?」虎姑被問住了,她一時想不出應該怎麼回答舒逸這個問題。舒逸說道:「你那麼肯定烏嘎是故意殺害了你的丈夫,那麼他總得有動機吧?」虎姑想了很久,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輕輕地說道:「烏嘎當時想對我不軌,被我拒絕了,他懷恨在心,就在我男人身上實施了報復。」
  舒逸望著虎姑,眼睛瞇縫面一條線:「殺了烏嘎你已經是報仇了,為什麼還要殺果讓?」虎姑輕輕笑道:「因為她發現了我殺烏嘎的秘密,為了不讓她把我殺烏嘎的事情洩露出去,我只得連她一起殺了。」
  舒逸又問道:「巴音在你家遇襲也是你精心策劃的吧?」虎姑搖了搖頭:「巴音的事情我不知道,不是我做的。」舒逸淡淡地說道:「你的那個二姨的失蹤又是怎麼回事?」虎姑像是吃了一驚:「二姨?什麼二姨?」舒逸說道:「駱紅雲啊,上次你不是說巴音出事的時候就在她家嗎?這會你又忘記自己還有個二姨了?」
  虎姑說道:「什麼?她失蹤了?」舒逸說道:「是的,已經失蹤一段時間了,你可別說這件事與你沒有什麼關係。」虎姑說道:「真的不關我的事!」
  對於虎姑的審訊,舒逸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舒逸望著虎姑說道:「你再想一想還有什麼沒有交代的?」虎姑說道:「沒有了,我知道的已經全部都說了。」舒逸微微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問你,你曾經離開過塘坪三年,那三年你去了哪了?」
  虎姑說道:「去沿海打工了。」舒逸說道:「沒去找你母親?」虎姑很乾脆地回答道:「沒有。」
  舒逸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麼,便和曾國慶離開了。
  這次審訊更讓曾國慶摸不著頭腦,他問道:「舒處,我感覺虎姑並沒有說真話,可她既然不願意說老實話,又為什麼要承認自己殺人呢?」舒逸笑道:「他們這是在送客,大案化小,把小案子頂下來了,一來我們或許可以就此結案了,二來也為做大案子爭取時間。」
  曾國慶有些頹然:「我還以為她這次會坦白交待罪行呢。」舒逸搖了搖頭:「別小看了我們的對手,想要真正的破案,沒那麼簡單。不過這下好了,她已經認罪了,為你下一步落案起訴提供了便利。」
  舒逸和曾國慶分開之後就回到了招待所。
  謝意和西門他們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