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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9節

  老光是紅龍特種部隊出身,擅長的是現代熱兵器作戰,雖然也學過軍中流傳的硬氣功,但是卻並不如整日以萃煉肉身為目標的修行者,所以有著這樣的擔憂,倒也正常。
  我們笑而不語,沒有多說什麼,老光問我們還去不去西大寺觀音院?有宮本那坨翔在,我們也沒有什麼參觀的興致,腹中空空,於是便想著先回去吃點東西,好好養精蓄銳。
  往回走的時候,老光還是心有餘悸,喋喋不休地問我到底有沒有戰勝那宮本的信心,作為東京辦事處的工作人員,他可有責任為我的人身安全做考慮,畢竟現在的我,已經屬於高級官員了。
  我笑了,說參加會陽節,並不是來賣肌肉的,這個東西,真的沒有什麼對比性。
  走到半路的時候,老光突然沒有說話了,而是身子僵直,扭頭朝著身邊一夥路過的傢伙瞧去,然而等那些傢伙裡面有人望過來的時候,他又若無其事地去盯旁邊穿著短裙的小女生,對著那白生生的大腿吞口水。
  我們沒有多問,而是等待那些人走遠,才問老光這是怎麼回事。
  老光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剛才路過的那夥人裡面,靠左邊戴帽子的那個女人,是奧姆真理教,法皇內廳的負責人。」我的心中一跳,不由得又深深看了一眼。
  正如我們那兒的邪靈教一般,在日本也有許多邪教團體,最為出名的,莫過於1995年在日本東京地鐵投放「沙林」毒氣,造成五千多人員傷亡的奧姆真理教了。
  這個曾經參加過日本眾議院選舉的宗教團體後來因為涉及謀殺、反人類罪而銷聲匿跡多年,卻不料竟然會出現在這裡,看來這一次的會陽節終選,還真的是不簡單,難怪祝部博野會將供奉在伊勢神宮的八咫之鏡,拿出來鎮場。
  「奧姆真理教一直在宣揚世界末日論,而此次會陽節終選的目的是甄選救世主,他們過來搗亂,也是屬於正常的事情,這可有得伊勢神宮頭疼了。」雜毛小道在旁邊幸災樂禍地笑著,沒心沒肺,根本不管旁邊也準備參加終選的我。
  因為會陽節終選的緣故,使得西大寺附近的旅館酒店都處於飽滿狀態,所以我們住的地方離這兒比較遠,步行足足一個鐘頭,方才到達。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老光來日本兩年,對這邊也熟悉,找了一家餐廳,帶著我們享受了一頓這附近還算比較有名的會席料理,飯食以涼菜、熱菜、湯、炒飯、點心的順序輪流上來,香味獨特,色澤艷麗,食物和器材的美感相互輝映,倒也頗有一番異域風情。
  當然,也只是圖個新鮮,日本料理是出了名的寡淡,而且份量又極小,根本擋不住我們三個大肚漢的風捲殘雲,結果到了最後都沒吃飽,沒辦法,在附近又吃了一碗烏冬面,方才勉強填飽肚皮。
  酒飽飯足,雜毛小道卻並不急於返回住處,而是拉著老光,讓帶著去附近的煙花之地,他老蕭要為國爭光。
  老光也好這個調調,並不拒絕,而我則還顧著家裡面一堆小傢伙,便沒有同去。
  這兩人離開,而我則獨自返回住處,朵朵見到我非常高興,上來便要我抱,而小妖則並不理我,與小青龍一起,在窗邊仰望天空,吸食月華。
  小青龍還跟在洞庭湖底的時候一樣,麻繩兒一般粗細,能夠憑空懸浮,也能附在某物之上,尤喜蘊含著雷意和虹光能量的雷罰,而當它附在劍上之時,雷罰的劍身便會隱約浮現出一條龍紋,十分拉風,讓人嫉妒。
  和肥蟲子不一樣,小青龍並不活潑,更多的時候反倒像是個靦腆內向的小姑娘,喜歡跟在小妖的身旁,讓人覺得此刻的它並不是一條真龍,反而就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今天瞧見那堪稱日本新生代的第一高手,雖然我嘴上並不在乎那宮爆雞丁,但心中多少也有了些壓力,這個世界如此大,奇人異事多如繁星,我自然不能自滿,雖然這一路走來我的成就被那諸多的幸運光環所遮蓋,然而我始終明白,人前想要風光,必然要在人後比別人多付出無數倍的努力和勤奮,於是不再多想,盤腿下來,帶著朵朵,與小妖、小青龍一起打坐修煉。
  氣行周天,意念遲緩,人便坐忘,而就在若有若無的恍惚之間,我突然被推了推,睜開眼睛,聽到黑暗中傳來幾道奇異的聲響。
第十二章 你要小心
  「是雜毛小道和老光回來了麼?」
  我不知道現在到底幾點鐘了,下意識地想起,不過轉眼間我便反應過來,他們兩人倘若是回來了,肯定不會這麼悄不作聲,而剛才那動靜,似乎更應該是某種奇怪的東西所為。
  經過真龍導引,我已然能夠夜間視物了,轉頭一看,瞧見小妖、朵朵和小青龍也都發現了這情況,都瞧著我,等待我的處置呢。
  我有些奇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也沒有阻攔,移身,緩步走到了屋角的黑暗處,然後開啟遁世環,將呼吸放緩,心中暗數,安靜地等待著那東西的到來。
  一、二、三……
  當我數到八的時候,房間的窗戶突然吱呀一聲響,有一個猴子一般的黑影子出現在了那兒,四五歲的小孩兒那般大,一雙眼睛晶亮,朝著床上掃量一陣,然後將整扇窗戶都給打開了來。
  這窗戶一開,立刻有一陣陰風撲入,房中一片黑霧迷濛,接著有四五個螳螂一般的黑色影子從中浮現,四處散開,而那個猴子則一躍而下,朝著床上直撲。
  這東西看著又瘦又小,然而身體卻頗為有力,動作快得如同閃電,倏然一下便殺到床上。
  這房間裡面的床鋪先前應該是給朵朵和小妖玩那枕頭大戰,弄得亂七八糟,這猴子起先以為有人,往床上床下好是一陣翻騰,然而最終還是沒有發現人,正疑惑間,突然感覺不到那黑霧中浮現出來的螳螂蹤影,一驚,頓時下意識地想要朝著窗戶那邊逃去,卻不料一道藍光臨體,渾身僵直,緊接著那手腳便全部都給捆住,腦袋給抽了一把長,嘴也給堵上,啪唧一聲,跌倒到了地上來。
  我從角落裡走了出來,並沒有理會那死狗一般的傢伙,而是先朝著窗外瞧了一眼,發現無恙,這才將床頭的燈光打開,摸了摸剛才一口氣將那些黑霧給吸食入鼻的小青龍,鼓勵一番,然後坐在床邊,打量起這個被小妖用九尾縛妖索捆得嚴嚴實實的深夜闖入者。
  我原本以為這個傢伙是那類似於矮騾子、河童一般的野獸,然而卻不曾想到,這個靈貓一般靈巧的黑影子,竟然也是一個忍者打扮的人類,只不過與他那四五歲小孩兒一般身高所不符的,是他那一臉濃密鬍鬚、歲月滄桑的老臉。
  這是個侏儒忍者,一身黑色勁裝,手短腳粗,面巾剛才被小妖拍飛了,嘴巴裡面正堵著一團棉襪,卻是我剛才換下來的。
  走了許久的路,那襪子味兒還挺大,我蹲下身來,便聞到一股並不清新的氣息,這侏儒憋得一臉通紅,不斷地搖晃腦袋,似乎想要呼喊著什麼。
  我不理會他,拍了拍他那滿是鬍鬚的左臉,回頭問朵朵,說這傢伙的後槽牙裡面應該有毒,能弄出來麼?
  朵朵點頭,不過還是有些猶豫:「可是事可以,不過可能會把牙齒也一起拔下來的。」
  我笑了,聳了聳肩膀,說誰在乎?朵朵伸出手,在這人的臉上摸了摸,最後掏出兩塊血乎乎的黑塊,扔在垃圾桶裡。
  處理完這些,我開始問這侏儒忍者懂不懂中文,他卻一直在拚命掙扎,不斷反抗,顯然是並不瞭解我在說什麼。
  小妖瞧見他這副暴躁模樣,倒也沒有多少好脾氣,右手虛張,那侏儒立刻感受到了一波又一波關聯神經系統的巨大痛苦,兩眼一瞪,翻著白眼暈死過去。
  我這也沒有了辦法,只有將他捆著,再打電話給老光,讓他回來審問。
  好在那兩個傢伙也沒有讓我久等,不多時房門邊傳來了兩人的聲音。
  我走到門口,結果一打開門,便聞到一股血腥氣息,低頭一看,卻見門口的地毯上面,竟然很有規律地放著一堆紅黑之物,有肝、有肺、有心臟,還有一串肉色的腸子,都是些新鮮的動物內臟。
  這,應該就是我先前清醒過來時聽到的動靜聲吧。
  雜毛小道簡單問明了情況,讓我將那個昏死過去的侏儒給藏著,然後喚來酒店的工作人員,讓他們將門口的穢物打掃乾淨。
  那酒店的工作人員瞧見這情景,大驚失色,忍不住多看了我們兩眼,然後不斷地鞠躬道歉。
  等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後,我們回到套間,老光瞧見了這個給捆得嚴嚴實實的侏儒忍者,不由得臉色劇變,低聲喊道:「凶鬼一藏?」
  老光竟然認識這傢伙,我也有些意外,問這人到底是誰?很出名麼?
  老光咬著牙,說是很出名,這個人是伊賀三凶中的凶鬼一藏,最擅長用毒、用咒和陰陽術,殺人無數,被人稱為「索魂的惡鬼」。
  此人從來都是神出鬼沒,獨來獨往,是三凶裡面最神秘的人物,天啊,沒想到不到一天的時間裡,你竟然讓伊賀三凶裡面的兩位折戟於此,實在是……
  老光有點無語了,而雜毛小道聽到這個侏儒竟然如此凶悍,不由得擔憂起我,問我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