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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7節

  楊操將兩個黑色絨布袋遞給我們,說明了身份,然後跟我們交流了一番當時的情況,說到後來,他忍不住地舉起大拇指,贊服道:「你們兩個真是好樣的,連茅山幾個長老在你們面前都鎩羽而歸,看來以後老哥哥我,可就得跟你們混了。你們知道麼,聽說趙承風為了你們的事情,都摔壞了五個杯子……」
  雜毛小道洒然一笑,說果真?楊操哈哈笑,說坊間傳聞,坊間傳聞,我也是聽劉思麗提起的。
  聊了不多時,楊操起身準備離開,說他也只是路過,可不敢久留,本來想著能夠喝一頓大酒,不過要看以後了——待到雲開霧散時,不醉不歸。
  他跟我們緊緊握手,說祝你們早日重歸陽光之下,不要再靠我這祖傳的小玩意,行走江湖。
  對於楊操這及時送來的人皮面具,我們表示了感謝,然後將他送至了屋後,但見他身子一縱,跳過牆頭,不見了蹤影。
  我們收拾妥當,接著就有電話進來了,電話那頭的是余佳源,曾經的七劍之一,後來跟隨大師兄一起到了東南局,我與他有過幾面之緣,算不得熟悉,也說不上陌生。
  沒想到居然是他過來接我們,可見大師兄對我們,還是蠻重視的,又或者說他認為能夠有資格參與進來的人,太少了。
  我們自然不會讓他將車子開到我家門口來,徒惹議論,而是約定好地點,然後自行前去。
  我父母離家,少不得要跟左右鄰里打一聲招呼,讓他們幫忙照看一二,如此又會囉嗦很久,我和雜毛小道便將楊操送來的面具戴上——這個兩張面具,一個是清秀的娘泡小白臉,一個是眼神呆滯的理工男,倘若戴上黑框眼鏡,只怕會更加地傳神。
  拿了布袋裡面的身份證,我瞧見這小白臉叫做谷陸鴻,理工男叫做劉長亞,根據膚色,結果小白臉被雜毛小道給選中。
  收拾好東西,我們背著包裹從後門溜出,然後在大敦子鎮外的兩公里處,找到了前來接應的余佳源。
  余佳源和我同年,長相有些偏柔弱,像個女孩子,自號布魚道人,不過擅長文字更多餘道術,給我感覺似乎比董仲明,更加適合秘書職位。
  我們上前握手,然後互道了一聲辛苦,問問大家近況,如是寒暄一番。
  來的有兩輛車,另外一輛車裡的司機沉默不說話,軍人模樣,跟他打招呼,也只是靦腆的點點頭,余佳源跟我們說介紹——鄭逸風,老鄭就是這個樣子,當兵當傻了。
  等了小半個小時,我父母姍姍前來,老鄭立刻開車過去,幫二老將行李放到車廂裡去。
  人都到齊,便各自上了車,分乘兩車,離開晉平,朝著南方省行去。
  這長路漫漫,其中艱辛自不必言,我們坐了十五個小時的車,在次日凌晨五點的時候,到了南方市。
  因為之前就已經聯繫好了地方,所以我們就沒有在市內作停留,而是直接前往軍醫院處。
  余佳源是個幹練精細的人才,到了醫院,因為我們不方便出面,他便幫著我父親辦妥了所有的住院手續,然後陪同我父母專門去拜訪了醫院最著名的皮膚病專家黎君儀教授,在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覆之後,這才放寬心下來,又給我母親辦理了陪床手續。
  如此忙碌一早上,安頓好所有的一切之後,大傢伙兒都是人困馬乏,我在瞭解了父親的病情還算安好,只需要在醫院裡慢慢治療,便可痊癒之後,跟我母親說了一聲,送走了余佳源,然後在附近的酒店開了房間睡下。
  到了傍晚的時候,我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是董仲明打來的,問我晚上有沒有空?若有,他過來接我,陳老大要跟我們見一面。
  我匆匆洗漱完畢,然後又叫醒了隔壁房間的雜毛小道,和他剛剛吃完晚餐,董仲明就過來接我們了。
  東南局的總部在花都一處隱蔽的地段,不過大師兄沒有在那裡接待我們,而是讓董仲明直接將我們拉到了他的住處去。
  大師兄調到東南局任帶頭大哥,在天星湖附近分到了一處宅院,那是民國時期的老建築,不過維修保養得當,所以還算是不錯。
  到了地方,我們下了車,在董仲明的帶領下來到這片民國時期的老宅子,但見整棟宅子都沉浸在黑暗中,唯有書房處,有昏黃的燈光傳過來。
  我不由得八卦,問雜毛小道大師兄結婚了沒有,他搖頭,說沒有。
  我奇怪,說茅山門下是可以娶妻生子的,為何他不找一個呢?雜毛小道的臉色有點兒古怪,支支吾吾地說道:「你怎麼知道他沒有找,問那麼多幹嘛?」
  說話間我們已經進了宅院,穿過黑暗的大廳,到了書房,推門而入,但見一個中年男人正在一邊吃著泡麵,一邊看文件。
  看這中年男人眉深目重,肩膀寬厚,正是那茅山宗外門弟子中的大師兄陳志程。
  這個平日裡風光無限的男人見我們走進來,點了點頭,說你們先坐,我看完這份文件再說——吃飯了沒有,沒有的話,給你們也泡兩碗?董仲明一邊帶著我們到沙發區落座,一邊抱怨道:「陳老大,你又沒有吃飯啊?」
  大師兄文件翻得飛快,一邊點頭說道:「唉,忙忘了,回來的時候才知道,結果尹悅這笨蛋又只會泡麵……」
  董仲明歎氣,攔住他伸往泡麵盒的手,說得,你們談事情,我去給你做個炒飯。
  說完,他扭頭朝著門外大喊:「尹悅,你這個懶蟲在哪裡?」
  大師兄也有點吃怕了泡麵,並不拒絕,飛快地瀏覽完文件,拿起桌子上面的簽字筆,在那文件上面重重地簽上了名字,然後朝著走出門口的董仲明喊道:「仲明,你一會兒幫我把桌子左邊的文件整理後發出去,特別是我剛剛簽的這一份,讓尹悅馬上送給東官小曹……」
  說完這些,他站起身來,然後走到我們面前,拍了拍想要站起來打招呼的雜毛小道肩頭,讓他坐下,然後跟蹦躂出來的小妖和朵朵打招呼,說嗨,兩位小美女,最近過得不錯啊,越來越漂亮了……
  小妖朵朵噘著嘴巴,說哪有,最近被人追殺得精神崩潰了!
  大師兄慌忙摸了摸身上的一兜,然後拍拍手,說得,今天沒禮物,改天給你們吧。
  說完這話,他回過頭來瞧我和雜毛小道,笑了,說:「你們兩個,心裡面不會也有怨氣吧?」
第七章 重回東官
  我沒有什麼思想準備,聽到大師兄陳志程的這話語,一時語言停滯,不知道如何接茬,而雜毛小道則哈哈一笑,就說了一句話:「大師兄,我們可不是黃鵬飛。」
  與聰明人解釋,何須千言萬語,我們不由得都是哈哈一笑,沒有再說別的。
  大師兄坐在我們對面,仰頭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深呼吸,好是享受了一會兒,然後睜開眼睛來,說道:「都說改革難行,主要都是不想做事的人太多,想做事的人太少。
  年輕而富有激情的人,總是會被週遭的際遇所磨圓,然後同流合污,劣幣驅逐良幣,最後便是一潭死水。江湖上太平靜了,湖面下風波險惡,湖面上死氣沉沉,作為一根想做事的攪屎棍,我表示壓力很大啊……」
  啊哈哈……我和雜毛小道都忍不住笑,第一次感覺這個長得如同唐國強一般正派的男子,居然還可以這樣幽默。
  不過從大師兄這淡淡的疲憊笑容中,我還是能夠感受到他所面臨的巨大壓力。
  大師兄來到東南差不多也有半年時間了,局面雖然已經打開了,但是手下的可用之人,還是太少,以至於他會如此的忙碌,連晚飯都顧及不上。
  笑完,大師兄很欣慰地看著面前的我和雜毛小道,以及在一旁玩耍的兩個朵朵,說不錯,你們兩個現在的實力,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而且入藏一趟,眼界也更加寬廣了。
  說實話,後生可畏,我都沒有信心,獨自面對你們兩個人咯……
  雜毛小道謙虛地笑,說大師兄,茅山宗若論資質第一者,捨你其誰?只不過你的胸懷不在於茅山一城一池之地,而在於天下,所以才沒有在宗內有所建樹而已,但是你的本事,卻不是小弟所能夠比擬的!
  如此相互吹捧,聊了幾句,大師兄說關於我殺黃鵬飛一事,看的都是卷宗,頗多疑點,想聽我細細道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