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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節

  黃一苦著臉,聽到這話,忙往門口跑去,結果他沒有跑到門口,那大門就被人猛地一踹而開,曹彥君倒提著七星劍衝了進來,正好將他堵住。
  此時,小妖和雪瑞還在圍攻巴達西,攻勢猛烈。
  這個巴達西在正面交鋒上,其實並不是什麼厲害的人物,他所憑恃的也只不過是手上那一串二十七顆佛珠的掛串而已。
  不過也就是這法器,讓小妖朵朵來不得硬的——她雖然有伏蛟道符可以防身護體,但是那蘊含無數先人加持力量的一記掛打下來,還是吃不住疼;不過小妖朵朵害怕,雪瑞卻不怕,她跟隨羅恩平時開了天眼,在緬北的時候就展現了格鬥的天賦,小範圍的騰挪移動,自然不在話下,沒一會兒,巴達西就已經挨了雪瑞的兩記半步崩拳,口吐鮮血。
  聽到那兩記沉悶的拳腳相交聲,我感覺這小妮子的力道大得可怕。
  三下兩下便落於下風,巴達西耍狠不成反被痛毆,頓時臉色一陣火辣辣的紅。
  他惱羞成怒,又見大門口有人衝了進來,直到自己中了埋伏,頓時大叫一聲,將自己的那一包黃白色粉末凌空一拋,然後勁風吹動,將房間四周都佈滿了黃色的煙霧。
  那些粉末一沾在我的手上,就便感覺鑽心的發癢,好像這些黃白的粉末都化作了無數細小不可見的蟲子,通過我的汗腺,穿過表皮,穿過真皮層,到達了皮下組織然後立刻蔓延起來,吸食著我的血肉。
  我大叫小心,讓曹彥君退出去,這邊我們可以對付。
  曹彥君是見過傅小喬和馬炎磊的慘狀,知道這些黃白色的粉末正是給人下降的媒介物,蠱中之毒,沒等那灰塵揚起,人就往門外退去。
  黃一想要跟著衝出去,結果那門轟然關上,防止又遺漏出來。
  結果黃一併沒有逃脫,那些黃色的煙霧附著在他的身上,然後開始緩慢溶入進去。
  巴達西大聲地唱誦著,他自以為這一包黃色粉末撒完,房間裡面的人,除了他,都得倒下。
  然而事實卻出人意料,我和雪瑞兩人都若無其事地看著他,像看傻子。
  身俱金蠶蠱和青蟲惑的我和雪瑞,哪裡是這等人所能夠下得蠱的?朵朵突然光華大亮,把這些黃色粉末給驅趕,而薛瑞她的身體裡則冒出朦朦的青光,再次突前,趁著巴達西一陣錯愕,伸手就將那一串深紫色旃檀掛鏈佛珠給拉扯住,而旁邊一直久待的小妖則前衝,起身,小腳柔韌得厲害,高高抬起來,一記窩心腿,就直接了當地踢在了巴達西的胸口處。
  彷彿如同被一輛東風重型卡車撞上,我還沒有注意過來,巴達西便輕飄飄地往後倒飛而去,然後重重地砸了客廳正中的電視上,刺啦一聲,那50多寸的背投火光四冒,而巴達西則無力地滑落在地。
  因為雪瑞緊緊拉著巴達西手上的佛珠,結果被扯斷了,剩餘的二十六顆佛珠子立刻掉落下來,滿地亂跳,滴溜溜地轉動。
  「小小老鼠,還敢裝烤羊肉串?」小妖朵朵並不解恨,從上前去,對著這個降頭師又是一陣胖揍。
  就這麼短短幾分鐘,讓我們頭疼不已的黑巫僧巴達西,就被揍得成了一幅豬頭樣。
  小妖厲害,但是卻也知道輕重,在將那個黑巫僧揍得七葷八素之後,停下了手腳,然後蹲下來,將巴達西手腳的關節都給卸了,疼得他哇哇大叫。
  空氣中仍然有黃色的煙霧在飄散,一直在我後面碌碌無為的朵朵這個時候前踏一步,高舉起雙手,然後在手心處,出現了一團墨綠發黑的水氣,不斷凝聚旋轉,將空氣中所有的黃色煙霧,全部都給吸到了裡面兒去。
  巴達西躺倒在地,看到不遠處的黃一,大聲詛咒,說去尼瑪的價值百萬的生意,你這個騙子,你就不怕受到組織的懲罰麼?
  待空氣不再是那麼混濁,雪瑞蹲下地上來,一把揪住巴達西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你說陸左哥身上有你師父下的印記,你說你出身於馬來西亞的婆恩寺,你師父達圖,是不是一個行腳僧人?」
  巴達西顯然並不願意相信自己已然失手被俘的事實,不斷扭動身子,然而他的手腳關節被小妖給全數卸了,所有的一切掙扎都只是徒勞,被雪銳揪得呼吸困難,不由得吐口水,說是啊,怎麼了?你們別得意,我若死了,我師父定然會知曉的,我是他最喜歡的人,他到時候一定會過來報復的。
  啪——
  聽到他的大話,小妖朵朵二話不說,又給他扇了一大耳刮子,半邊耳朵都嗡嗡嗡響,再也說不出話語來。
  外面的曹彥君擔憂地大聲詢問,說陸左,你們怎麼樣,不行就撤,別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朵朵催動水氣成球,將巴達西散播出來的黃色粉末全數吸收殆盡了,我這才出聲,讓曹彥君進來收拾場面。
  曹彥君聽到立刻衝了進來,身後還有好幾個人,見躺倒在地板上,一副豬頭模樣的巴達西,說這傢伙老實了?我點頭,說妥妥的,後面的事情,就看你們六扇門裡的本事了。
  曹彥君點點頭,說這個沒得說,絕對專業,到時候傅小喬他們應該還有救。
  我拉著他問剛才外面那個接應的人,抓到沒有?
  他搖頭,說那人實在太過機靈,在他們還沒開始合圍之前就察覺不對,跑出了包圍圈去,他同時帶著人去追擊了。
  我總感覺不對勁,俯下身來,問巴達西,說你的這個嚮導叫做什麼名字?
  在小妖朵朵和雪瑞的逼迫下,巴達西終於從口中吐出了三個字:「王萬青……」
第十七章 禍不及家人
  「王萬青!」
  說實話,我已經有很久沒再聽到過這個名字——中仰蠱苗一脈三人,羅二妹發了血咒病亡,羅聾子監獄自殺,以怨靈召喚附體,有凝聚重生之意,妄圖報復於我,最後被我和雜毛小道焚燒殆盡,從此只剩下了那個戴罪潛逃的少年。
  我最後一次聽到青伢子的消息,是馬海波告訴我,說有人在滇南邊防線上看到過他,想來是潛逃到了緬甸,或者更遠的東南亞去了。
  不過時至如今,我依然忘不了當年那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子,忘不了他眼中所蘊含的怨毒和憤恨。
  那是一種堪比矮騾子那種異類生物的冰冷和深刻,讓人遍體生涼。
  我總有感覺,這個擁有無邊憤霾、十幾歲就能夠挖墳煉鬼的少年子,很有可能成為我一生之中的大敵。
  這種感覺並沒有隨著我的成長而改變,反而越發濃烈起來。
  聽到這年輕的黑巫僧巴達西說出這三個字,我眉毛一跳,緊緊抓著曹彥君的手,告訴他那個逃走的年輕人,是個大禍害,一定要抓到他!
  曹彥君很奇怪我對於青伢子的重視,不過他對我有著足夠的尊重,當下也沒有質疑什麼,立刻吩咐身邊的同事,加強警力,務必要將那個逃走的年輕人給抓捕歸案,不得讓他走脫。
  然而世事皆有不盡如意之處,青伢子滑若游魚,儘管曹彥君發動了足夠多的警力,但是終究還是讓他逃走了,會州是一個相當重要的城市,如果想要封鎖道路協查,會造成很重大的不良後果,曹彥君雖然提交了申請,但卻還是沒有得到批准。
  也就是說,青伢子從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因為巴達西的身份特殊,所以接下來的手續十分繁複,對於曹彥君來說,那個開溜的青伢子只是一個小魚,無關大局,他此番的主要目標已經實現了,那麼現在要做的,就是突擊審訊巴達西,然後從他口中掏出解除人皮蠅蠱的法子,好讓傅小喬和馬炎磊這一對苦命鴛鴦,得到解救。
  坐在輪椅上面的我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去做什麼,其實連我自己都不是很確定,或許只是因為他煉製朵朵時的狠辣,才讓我的潛意識裡有那種不安的感覺。
  既然曹彥君作過了努力而無果,我也不再糾結,此案差不多就了結了。
  依舊是上次的審訊室裡,不過我是在單面透射玻璃後面,圍觀曹彥君等人對於巴達西的審訊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