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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節

  義父看了場中那人一眼道:「如果是別人做出這事,都不大合理,雖然都不是好人,卻多少會要點面子,可啞巴做出這事來,就合理了,他自幼殘疾,心理扭曲,對人待事從不講什麼規矩,這符合他一慣的作風。」
  「也正因為這樣,啞巴這些年可做下了不少缺了大德的事,死一百遍都不可惜,只是,這傢伙的控木術確實不錯,我們要想贏他,只有一個人可以輕鬆辦到。」
  話未落音,李媒婆已經走了出去,一直走到那人對面,看著那人,一句話不說。那啞巴的臉上,卻忽然閃現出一絲奇怪的表現來。
  我一見就知道這兩人肯定不對付,還沒等到我張口問,義父也歎息了一聲,低聲道:「李媒婆是啞巴父親撿回去的棄嬰,隨了啞巴家的姓,啞巴父親原本是想等李媒婆長大了,就嫁給啞巴的,誰知道李媒婆卻不願意,偷偷的跑了,從此啞巴就恨上了李媒婆。」
  「但李媒婆一直心存感激,不想和啞巴翻臉,啞巴曾經來找過兩次李媒婆的麻煩,都被我暗中打跑了,今天看來,還是避免不掉啊!」
  這話一說出來,我頓時打心眼裡就看不起這個啞巴了,這都啥人,強扭的瓜不甜都不懂嗎?看樣子果然心理扭曲。
  剛想到這裡,場中兩人已經打了起來,啞巴很明顯是個控木系的奇門高手,李媒婆和他一樣,也操縱著根木棍,兩根木棍在空中飛舞,挑揀的都是對方要害,這一上手就全都下了狠手,看來李媒婆也是打算徹底瞭解這段恩怨了。
  倆人都是控木高手,兩根木棍操縱的翩若游龍,在空中來回穿梭,不時抽冷子下重手,可倆人師出同門,之前也不知道在一起練習過多少回,對對手的伎倆都熟悉的很,一時打了個旗鼓相當。
  這樣僵持了約有半個小時,看的我們眼都花了,也沒見分出什麼高低來,這時蠍子卻醒轉了過來,對薛冰道了謝,就站在焉老狗身邊,眼睛連看都沒看剛才偷襲他的啞巴一眼,好像一點不記恨啞巴似的,臉上一片輕鬆。
  焉老狗惡狠狠的瞪了他幾眼,也不理他,轉過頭來時,眼角卻忽然一紅。
  老虎剛才差點被蠍子偷襲,看他有點不爽,就諷刺道:「老狗,看樣子你身邊又多了一條狗啊!」
  焉老狗一聽,罵罵咧咧的罵了幾句,轉身一指蠍子道:「你趕緊滾!別讓老子看見你,你再在老子面前晃悠,說不定哪天老子摟不住火就弄死你。」
  蠍子淡然一笑,沒有說什麼,卻連動也不動一下。
  老虎繼續嘲笑道:「我看就算死這傢伙也不會離開你的了,我就沒見過這麼死皮賴臉的人。」
  義父瞟了一眼老虎,王麗芬上前就是一巴掌,冷哼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老狗的事,老狗知道該怎麼做。」
  老虎頓時閉上了嘴,我看的心裡直想笑,看樣子,老虎這傢伙這一輩子在王麗芬面前是別想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我們這時當然不知道,老虎這句話竟然一語成讖,一直到焉老狗戰死,蠍子也沒有離開過焉老狗一步。
  這時場中陡然響起一陣「哇哇」亂叫,我轉頭看去,卻是李媒婆終於抽冷子打了啞巴一記,一木棍敲在啞巴的頭上,啞巴頓時頭破血流,氣的跳腳大叫起來,苦於口不能言,只能發出「哇哇」之聲。
  一棍得手,李媒婆卻不停息,手一伸又從山林之中飛出兩根木棍來,三根木棍盤旋飛舞,高低起伏,分別從三個方向擊向啞巴的雙肩和後背。
  啞巴一見大怒,手忙腳亂的躲了過去,一跺腳,伸手一指李媒婆,又「哇哇」亂叫兩聲,另一隻手一揮,從旁邊山林之中連續飛出六根木棍來,加上原先的一根,七根木棍首尾相連,如同一條長龍一般,盤旋兩圈之後,陡然分開,根根直立,分成七個方位,懸於李媒婆的頭頂上方。
  李媒婆面色一變,雙手十指不停彈動,三枝木棍急舞起來,頓時舞出三朵大花出來,一枝護住自己頭頂,兩支迎了上去。
  可兩支木棍哪裡擋得住七根木棍,只擋了兩隻,剩下的五支全衝了下來,一支直接撞入那朵大花之中,雙方一碰,即刻都碎成粉末,其餘四根卻已經牢牢的罩在了李媒婆的頭頂。
  李媒婆一落下風,焉老狗就急了,剛想衝上去,義父忽然輕聲喊道:「不要過去,啞巴是控木系,木棍的速度遠比你快的多,又心胸狹窄,你一過來,他必定以為李媒婆和你不清不楚,說不定盛怒之下,會立即就殺了李媒婆。」
  焉老狗著急道:「那怎麼辦?我不過去小娟豈不是要被他抓住了。」
  義父搖頭道:「放心吧!只要我們這邊沒人出面,死的一定是啞巴,我太瞭解李媒婆了,她真要想殺啞巴,啞巴哪裡還能活得這麼久。剛才李媒婆或許還想讓啞巴知難而退,現在我估計她已經動了殺心了。」
  我聽的一愣道:「不對吧!我看他們倆個打的地方都是對方的要害,就這還沒動殺心?」
  義父點頭道:「李媒婆真想殺啞巴的話,根本就不會和他動手了,你可別忘了,李媒婆最出名的可不是她的控木術。」
  我心裡有點不以為然,心想難道還能靠一張嘴將啞巴說死了,可也不敢表現出來,而且義父的判斷一向正確,他既然這麼說了,我也只好轉頭繼續看去。
  果然,李媒婆一被四根木棍罩住頭頂,頓時變了臉,卻不是冷臉,而是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一跺腳一掐腰,對著啞巴就衝了過去,一邊沖一邊叫喊:「死啞巴,你有本事就把老娘打死,今天你不把老娘打死,老娘跟你沒完。」
  我頓時就是一愣,這哪像是施展殺手鑭的樣子,分明是情侶間撒嬌耍賴啊!
  可啞巴的眼神卻忽然的溫柔了下來,天空幾根木棍也瞬間掉落在地。
  李媒婆一伸手就從掉落在地的四根木棍中操控了一根,直接飛到她的手中,抓著就打向啞巴,一邊打一邊罵:「死啞巴,你長能耐了是不是?你敢打我了是不是?」
  啞巴急忙躲閃開去,一邊「哇哇」叫著,一邊指了指自己尚在流血的頭,意思是李媒婆先打的他。
  李媒婆卻一跺腳罵道:「打你怎麼了?不能打嗎?不能打嗎?」一邊喊罵著,一邊將手中木棍劈頭蓋臉的向啞巴抽去。
  啞巴躲了幾下,還是被抽了幾棍,雖然挨打,眼神中卻更顯的溫柔無比,也許他已經回到了當初青梅竹馬時打鬧的時光。
  李媒婆卻依舊不依不饒,一個勁的抽打著,口中還喊道:「下次還敢打我了?下次還敢打我了?」
  啞巴急忙搖頭,剛「哇哇」亂叫了兩身,李媒婆忽然一招手,地上的一根木棍陡然飛起,「嗖」的一下從啞巴的後心插入,瞬間將啞巴刺了個對穿。
  啞巴頓時僵住在哪裡,看了看胸前露出的一截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的木棍,又抬頭看了看李媒婆,雙目之中滿是不信、驚疑,還有一絲絕望。
第126章 全都得陪葬
  李媒婆雙目也流下淚來,悲聲道:「啞巴,對不起,雖然我知道你對我好,可你做的那些事兒,就算我可以原諒你,天下奇門中人也不會原諒你。與其讓你死在其他人手中,還不如我給你個痛快。」
  其實這個時候,我忽然覺得這個啞巴也滿可憐的,直到後來義父告訴我這啞巴曾經一也強暴了四女,並將四個女人全部用木棍捅死,才覺得他死有餘辜。
  那啞巴一聽,臉上竟然平靜了下來,眼神中那種憤怒,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悲傷,頭慢慢的低了下去,好像也認同李媒婆的話一般。
  李媒婆又哭著說道:「何況,我心中已經有了人,我也不可能愛上你,在我心裡,一直將你當成親哥哥……」
  剛說到這裡,義父面色陡然巨變,大聲喊道:「別說了,快退!」
  喊聲一起,李媒婆就是一驚,身形急退,可哪裡還來得及。
  那啞巴陡然將頭一抬,整張臉都開始扭曲了起來,猛的雙手向天一伸,胸口那根木棍「刷」的一下躥了出來,「嗖」的一聲從李媒婆的前胸刺入,直接將李媒婆刺了個對穿,從身後躥出好遠,帶起一蓬血雨。
  「小娟!」焉老狗大吼一聲衝了上去,經過那啞巴的時候,「彭」的一腳將啞巴已經倒下的屍身踢飛入棺材之中,一把摟住軟軟摔倒的李媒婆,瞬間又衝了回來。
  薛冰只看了一眼,就歎息一聲道:「這一下正中心臟,心臟上被刺穿了一個洞,已經救不回來了。」
  焉老狗抱著李媒婆,「撲通」一下跪倒在薛冰面前,嘶聲喊道:「求求你,救救小娟,救救小娟,哪怕用我的命換也可以。」
  薛冰頓時眼淚就下來了,哭道:「焉叔,薛冰沒用,當年越山叔叔五臟碎裂,我就救不回來,為此愧疚了許久,如今又救不了李姨,薛冰真的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