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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節

  我突然覺得自己臉上熱熱的,轉頭一看,胖子老臉上也全是淚,他看向我,罵道:「小哥既不用掏內臟防腐,也不用穿金縷玉衣,這多好啊,以後想他了咱們就來看看,你個沒出息的,哭什麼哭,爺們兒一點,小哥看了多鬧心。」
  我道:「好,不哭了,把你的眼淚也收一收,小哥看了更鬧心。」
  我倆一邊抹眼淚,路人甲就如同看好戲一樣在邊上懷揣著手,當然,此刻,我們的身體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變,但我知道,再待下去,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我們縱然再捨不得,也只能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胖子突然道:「姓齊的,啥也不說了,不過胖爺我就一點搞不明白,為什麼這些棺材都是兩個連在一起的?」
  「你想知道?」
  胖子道:「別打啞謎了,你這樣張起靈看了鬧心。」
  路人甲笑了一下,道:「第二具棺材,我原本是不願意打開的,但你們剛才的煽情戲演得不錯,作為酬勞,我可以幫你們打開另一具棺材,但是,你們可不要被嚇到了。」
  胖子皺眉道:「裡面是粽子?」
  路人甲道:「粽子是死的,裡面可是活的。」隨著他話音落地,和悶油瓶緊緊相連的另一具青銅棺,棺蓋也緩緩升了起來。
  我和胖子往裡面一看,頓時頭皮發麻。
  裡面是一個人。
  一個內臟、血液、經脈、骨肉,都透明可見的人。
  他的五官很模糊,但隱約和悶油瓶的輪廓非常相似,甚至,我們還可以看見這個人的心臟在緩緩跳動,十分有力。
  「這是……?」我和胖子同時問。
  路人甲道:「告訴你們也無妨。」頓了頓,他開始講解了終極的含義,當然,這些東西,大部分是悶油瓶生前告訴他的,還有一部分,是他在這裡的兩年時間裡,自己領悟出來的。
  終極所囊括的力量有很多,所有的力量,都來源於坑底的那塊大石頭。
  那塊石頭上缺了一小塊兒,應該是被某人帶走的,根據路人甲推測,那一塊兒東西,應該是用來加入了青銅樹裡面,所以青銅樹蘊含了物質化的能力。
  但物質化只是終極很小的一部分,而且真正的終極,並沒有物質化這個東西。
  物質化,只是殘缺不全的一種力量,看似無限復活,事實上只是一種假象,被複製出來的東西,還是原本的東西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但終極不一樣,它也擁有重生的能力,但它的重生並不是複製,而是剪切。
  這就像是電腦程序一樣,複製出來的東西,永遠不是原件,而剪切,只是將同一個文件,從C盤,放到了D盤。
  而終極,可以剪切人的靈魂,或者說是精神。
  肉體是很容易就能被製造出來的,這一點,連蹩腳的物質化都能辦到,而真正的復活,是擁有嶄新的身體,但靈魂不變。
  當一個人可以不斷生出強橫的肉體,並且靈魂和精神永不改變的時候,那就是長生了。
  古代修道之人所謂的靈魂不滅,屍解飛仙,也不過如此了。
  緊接著,路人甲指著青銅棺裡那具透明的人體,道:「他正在復活,這個過程我不知道要多久,或許下一年,或許十多年,或許幾十年……這個過程我沒有經歷過,所以我也不清楚。」
  我和胖子霎時間目瞪口呆,同時,很多疑惑也引刃而解。我一直不清楚青銅樹的力量是怎麼回事,現在看來,是有答案了,它的力量,準確的來說,是一個殘次品,只能複製,甚至還有副作用。
  但真正的終極,是可以讓人的精神與靈魂永不磨滅。
  我們再一次將目光投向透明的人體時,眼光已經完全變了,並不覺得這具身體可怕,反而,當我們通過他透明的身體,看到裡面強有力跳動著的心臟時,一種安定的感覺傳遍全身。
  悶油瓶沒有死。
  他是張起靈。
  張家的最後一任起靈。
  他正在復活,不是被複製,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復活。
  半晌,胖子憋出一句話,道:「姓齊的,你不早說,耍我們啊。」
  路人甲攤了攤手,道:「告訴你們有什麼意義?如果他要五十年之後才會醒,那麼你們到死也不可能再相聚,這跟他死了有什麼區別?」
第六十章 結局
  「當然有。」這一刻,我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道:「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會敗給時間,即便我們死之前等不到他復活,但我相信,我們死後,一定會有人來掀我們的棺材。」
  「不錯。」胖子加了一句,道:「只可惜現在都時興火葬,小哥要看見我們兩捧灰,那得多鬱悶。」
  我忍不住覺得好笑,四年前,悶油瓶去長白山的青銅門時,我覺得十年是很漫長,很難以渡過,甚至想起來都倍感煎熬的,但此刻,我的內心極其平靜,我相信胖子也是如此。
  因為真正的感情,不管是兄弟之情還是親人之間的情感,是不會因為時光而倒退的,即便在我和胖子老死時,悶油瓶都還沒有醒過來,那麼也沒關係,只要活著,我們就永遠活在彼此的記憶裡。
  這樣,已經足夠了。
  它也全軍覆沒,終極的秘密,現在唯一的危險,就是我和胖子了。我們絕對可以保證一輩子不說出去,但我們無法保證,如果有人依舊窺視終極,對我們使用催眠,或者其它手段,那麼這個秘密,還能不能保住?
  如果以前,我對於終極還無所謂的話,那麼現在,我不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如果真的要遺忘,那就……
  那就遺忘吧。
  我欠悶油瓶的,太多了。
  我和胖子兩人眼神一個對視,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胖子忍不住歎了口氣,敞開雙臂,道:「天真,抱一個,說不定出了這地方,咱們哥兒倆就是陌路了。」
  我苦笑了一聲,安慰道:「陌路不了,雖然咱們會忘,但我們周圍的人不會忘,他們會隨時提醒我,在北京,姓王的那個胖子,是我的好兄弟,咱們可以重新認識。」
  胖子道:「太他媽文藝了,走!」說完,摟著我的肩向青銅門的出口走去,放開嗓子開始唱:
  「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哇。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頭。從此後,你搭起那紅繡樓呀,拋撒那紅繡球呀,正打中我的頭呀,與你喝一壺呀,紅紅的高粱酒呀,紅紅的高粱酒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