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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節

  更讓我們震驚的是,這座房子竟然還是完全按照盛唐風格興建,讓我恍惚中都有些不相信自己到底身處何處。
  關於古代建築風格,我和小小從小就有所耳聞,顧安琪喜歡古致所以我們小時候住的房子是按照明清格局修建,雖然遠遠看去的確古色古香,但總感覺形似而無神差點什麼。
  但是眼前的這座房子卻沒給我們絲毫這樣的感覺,站在門口,我甚至有一種夢迴唐朝的錯覺。
  我們往前走了一步,抬起頭認真的欣賞著這座建築傑作,依舊古色古香但卻依稀可以辨識出年代久遠的門楣,還有就是門口那兩座脖子高高仰起的大石獅子……
  我遲疑的皺起眉頭,有些不相信的觸碰著門口的一塊看似不起眼卻赫然放置在正門口的大石,顧小小醉心玄學對這方面也和顧安琪一樣由衷愛好,她很快就分辨出,這座房子並非是仿建,而是的的確確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古宅,好像是一直修建在這裡,歷經滄桑和歲月的洗滌,從那塊大石的光滑程度看,至少已經存在了上千年。
  這不是在唐朝!
  我再次在心裡暗自提醒自己,免得在空間的錯覺中越陷越深,用腳輕輕的觸碰到石頭,忽然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錯覺,這房子所用的材料甚至包括一磚一瓦全都是從年代久遠的古物,任何一樣也有幾百年的歷史,所以才能如此好的保存建築的原汁原味,整座房子所散發的都是歷史的厚重和滄桑。
  居然有人可以找到這些具有悠久歷史的建材,然後在修建成一套完整的房子,不要說這房子具體值多少錢,相信任何一塊建材都價值不菲!
  「這裡是?」我詫異地問。
  「沉香亭!」蕭連山脫口而出。


第060章 面相
  沉香亭。
  那是一座記載著大唐盛世的宮殿,在那些盛開的牡丹中透著大唐的繁盛和色彩,那首膾炙人口的詩詞將這名字推演到極致。
  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欄杆。
  這房子有這樣的名字還真是恰如其分,不管從任何一個地方看,都給人一種夢迴大唐的錯覺。
  進門之後一路向裡,經過一個天井,穿過一條迴廊,走進了一個足有四五米高的紅木大門地房間,裡頭的擺設倒是也簡單,旁邊兩張客椅,顯然是擺設用的,中間一張大圓桌,加上週遭的幾處黃色垂絛,也就是整間房間裡的所有物件了。
  那些桌椅,仔細看去才知道全都是黃花梨木的。
  滿屋子黃花梨木!
  顧小小瞠目結舌的對我小聲說,現在的黃花梨木,幾乎就等於是木頭裡的黃金,這還不算成傢俱之後的價格,一屋子放在水裡直接沉底的黃花梨木的傢俱,怕是價值我難以想像。
  蕭連山似乎對這裡輕車熟路,偌大的房子他來去自如,我和小小跟在他後面走進一個寬敞的房間,一進門就看見一個女子端坐在茶案前沏茶。
  那女子不管是身材還是體型,完美的簡直無可挑剔,那是一種很少見的古典美,女人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落在我的眼中,現在腦子裡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四個字。
  國色天香!
  如果說這沉香亭北一磚一瓦都無可挑剔,原汁原味保留了盛唐的景致,那眼前這位女子把這裡的氛圍烘托到了極致。
  「連山,一別數載你還記得回來看看。」那女人抬頭看我們一眼,臉上泛起淡淡的微笑。
  「清姑姑,一直想來看您們,只是怕再回來想起以前的事,所以……」蕭連山很恭敬的站在那女子面前誠懇的回答。
  蕭連山一開口我就在心裡愣住,看那女子年紀不過和我差不多,可蕭連山竟要叫她姑姑,而且態度如此的恭敬但我卻從未聽蕭連山提及過還有這樣一位長輩。
  「我懂……」那女子淡泊的點點頭,剛想說話忽然目光落在我們身邊的銀月身上。
  那女子沏茶的手一抖,目不轉睛的看著銀月,嘴角蠕動一下慢慢放下手中的茶具,然後看向蕭連山。
  「是……是她?」
  蕭連山淡淡一笑點點頭。
  銀月遲疑了一下忽然慢慢向那女子走去,銀月的高傲此刻在它眼中完全看不見,停在那女子的面前溫順的俯下頭,就如同它第一次見到蕭連山那樣,很親近的用頭拱著女子的手。
  女子手輕微的抖動一下,惆悵和欣喜的慢慢撫摸在銀月的頭上,我皺著眉頭很詫異的看著銀月如此溫順的趴在她身邊,記憶中銀月除了韓煜和我之外不讓任何人撫摸,可自從蕭連山回來後我怎麼感覺銀月在這些人面前是那樣的熟悉和親近。
  女子愛撫的摸著銀月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那目光猶如她看見許久未見的孩子,充滿了寵愛和不捨,一滴清淚從她眼角緩緩流下,銀月抬頭幫她舔舐乾淨,女子欣慰的淺笑。
  「站著幹嘛,都回自己家了,還這麼拘謹。」女子目光重新回到蕭連山身上笑著說,「你已經好久沒喝我沏的茶了,今天久別重逢我去叫她來,想必看見你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這才意識到蕭連山從進來就一直很謙卑的站著,似乎那女子不說話他絕對不會隨意坐下,我們隨著蕭連山坐下去,那女子給我們倒好茶便起身出去。
  等門再一次被拉開,從外面走進了的女人更是令我震驚的半天沒反應過來,只是張著嘴臉上的表情極其吃驚。
  走在前面的女人一襲大紅絲裙,肌膚如雪,面似芙蓉,眉如柳,面容艷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黑髮挽成高高盤起繁麗雍容,步態輕盈優雅,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透著威嚴和高貴。
  為我們沏茶的女子一直畢恭畢敬的跟著她身後,那女人一進來蕭連山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樣子也尤為的恭敬,我拉拉顧小小的衣角示意她也站起來,看蕭連山這態度和反應就知道這女人來頭不小,能讓蕭連山都如此敬重的人絕對非比尋常。
  女人一進來看了蕭連山一眼,嘴角剛掛起笑意目光落在旁邊的銀月身上,頓時嘴角蠕動一下,和剛才那女子的反應一樣,似乎在那一刻她的眼中除了銀月什麼都看不見,銀月低埋著頭在那女人的面前是如此的恭謙,女人顫巍巍的蹲在銀月旁邊注視了它良久,伸出手什麼也沒說將銀月摟在懷中,我驚訝的發現銀月竟然眼角變得濕潤晶瑩。
  銀月竟然在哭,它完全是為那女人在哭,我恍惚間都有些詫異完全分不清她們之間的關係,女人好久才平息下來,一直不捨的撫摸著銀月那雪白的毛髮,而剛才那女子就安靜的站在她旁邊,似乎在這個女人面前她永遠習慣站著。
  女人淡淡一笑輕聲歎了口氣意味深長的說。
  「回來了,都回來了,她竟然還能記得我……」
  「不光是您,她還記得其他人。」蕭連山恭敬的說。
  「站那兒幹嘛,算日子我也快幾十年沒見你了,都這把年紀怎麼還是如此拘謹。」那女人嫣然一笑雖然輕描淡寫的說話,可舉手投足卻隱隱之中透著莫名的威嚴,這讓我想起在鬼市見過的那人。
  「他……他可曾來過?」蕭連山坐下後猶豫了一下遲疑的問。
  「來,經常來,他的苦我和清揚都懂,或許只有來這裡他會輕鬆些。」那女人默默點點頭表情黯然的說,「你別怪他……他不見你也是為了你好,這世上最苦的事莫過於看著身邊的人……」
  那女人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目光重新落在銀月的身上,分不清她是說過蕭連山聽還是說給銀月聽。
  「不怪,我怎麼會怪他,我知道他的苦衷,也知道他為我好,只是……只是我想他。」蕭連山唏噓的埋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