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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節

  粱小城說的那個在押犯看檔案才得知,溫儒,男,三十八歲,蒙古人,職業是大學歷史系講師,被抓獲的原因是打砸商舖搶劫,看檔案溫儒應該不是很愚蠢的人,但他選擇打砸搶劫的商舖竟然旁邊就是警局,所以當場被抓獲整個過程沒有任何反抗。
  在看守所的提審室我們見到溫儒,和他的名字一樣一看就是一個溫文儒雅的人,單薄的身體和鼻樑上厚厚的眼鏡片,怎麼看他都不像是會搶劫和襲警的人,我甚至重新翻看了一遍他的檔案,很詫異一位學識淵博的講師怎麼會被關押在這裡。
  「你怎麼知道十八蒼狼?」雲杜若一本正經的問。
  溫儒扶了扶鼻樑上破裂的眼鏡,臉頰有微微的紅腫嘴角處還有癒合沒多久的傷口,看樣子在看守所的日子他過的並不好,畢竟襲警的犯人會遭遇難以想像的懲罰。
  「你們怎麼知道十八蒼狼?」溫儒在我們每一個人臉上掃視一圈後,很冷靜的反問。
  我摸出一支煙想了想遞給他,溫儒淡淡的搖頭目光依舊很謹慎,我放在嘴角點燃,繚繞的煙霧中我瞟了他一眼,回想起粱小城的遭遇慢慢有些明白。
  溫儒寧願襲警也要引起我們的注意,可粱小城趕到後他卻只說了十八蒼狼四個字,而在發現粱小城完全不明白的時候,溫儒什麼都不肯說,可見他很清楚這四個字的含義,在不知情的人面前他寧可罪上加罪的襲警被毆打也絕不吐露一個字。
  「不是十八蒼狼,應該是十八赤狼。」我深吸一口煙認真的對他說,「這十八人是當年成吉思汗的護衛軍統領,成吉思汗病逝後這十八人遷移到華夏各地居住。」
  溫儒重新打量我們一番,表情變的有些釋懷和輕鬆,身體靠在椅子上向我慢慢伸出手來,在他眼中完全看不見嫌犯的恐慌和膽怯,坐在我們對面不像是交代問題,更像是在交易。
  我把煙盒和打火機推到溫儒面前,他點燃一支煙沉默了片刻後淡淡地說。
  「第一,洗清我搶劫商舖的事,第二、消除我所有的檔案,第三、你們要把我送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溫儒一開口就提出三個條件,而且還不是商量的語氣。
  他比我們想像中要冷靜和睿智,我和雲杜若他們相互交換了眼神,南宮怡盯著溫儒看了很久冷冷地問。
  「然後呢?」
  「然後……」溫儒深吸一口煙看向我們淡淡地說,「然後我就告訴你們赤狼的秘密。」
  看起來溫儒早就做好準備,從他說出十八蒼狼開始一切都是他事先都計算好的,甚至根本沒給我們留下討價還價的餘地,他提出的三個條件都不簡單。
  「我們並不知道你打算告訴我們什麼,你提出的條件我們可以商榷,不過要等你把知道的先說出來。」雲杜若義正詞嚴的說。
  溫儒吐了一口煙霧樣子很從容和無所謂,環顧四周淡淡的笑了笑。
  「知道魔術為什麼那麼吸引人嗎,因為秘密,很多人都絞盡腦汁想去挖掘的秘密,可一旦魔術的真相被揭穿後,就什麼也不是了,所以很多魔術師一生不過就在做兩件事,一件是讓自己的技藝更加精湛,而另一件就是窮盡一生去保守魔術的秘密,技藝失誤了還能挽回,秘密沒有了……」
  溫儒的精明和他的樣子完全不相稱,他把自己至於不敗的境地,即便他不說大不了就關押在這裡,其實我可以理解他的想法,秘密在他哪兒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說出來後他就真的一文不值了。
  可距離下一個陰日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溫儒可以耗下去,但我們已經沒時間畢竟那關係到十三條人命。
  「好,我答應你。」南宮怡深思熟慮了半天終於還是點頭。
  「不是口頭的承諾。」溫儒慢慢的搖搖頭,「我要書面的認可。」
  很顯然溫儒從一開始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每一步都是提前設計好的,南宮怡知道再拖下去沒耽誤一分鐘那十三個人的性命都岌岌可危,看了看我們得到的答覆都是不約而同的點頭。
  南宮怡立刻轉身離開提審室,要辦理溫儒這些要求需要一些時間,南宮怡走了之後我默默的注視著溫儒,然後看看他的檔案。
  「你是蒙古人?」
  「烏日露格。」溫儒不再遮遮掩掩很從容的回答,「我蒙古的名字,不過從來沒有用過,我和我父親,還有父親的父親以及先祖都是蒙古人。」
  「為什麼要打砸商舖?」雲杜若很敏銳的看著溫儒,「以你的職業和檔案中的記載你不是那種打家劫舍的人。」
  「安全。」溫儒脫口而出淡淡一笑看看四周,「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比這裡安全。」
  「你在躲什麼,為什麼認為不安全?」韓煜皺著眉頭問。
  溫儒意味深長的微笑掛在嘴角,再沒聽他說出一個字,他的精明就寫在臉上,在沒有滿足他提出的條件之前,關鍵的問題他絕口不提。
  我們就這樣對坐著在看守室裡沉默,兩個小時候南宮怡才趕回來,把一份簽署好的文件擺放在溫儒的面前。
  「你提出的要求我已經為你做到,這份是書面官方的承諾,你的案底和檔案在你簽字後隨即銷毀,等我們瞭解完真相會有人把你送到沒有人認識你安全的地方。」
  溫儒拿起面前的文件仔細看了很久,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伸手去拿筆打算簽字,被我用手按在上面。
  「你的要求我們滿足了,但你簽署這份文件後就必須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全說出來,倘若我們日後發現你有所隱瞞。」我一本正經的盯著溫儒加重語氣說,「既然你認為這裡是最安全的,那我給你保證,一定會再把你送回來。」
  溫儒點頭在文件上簽字,然後低頭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銬,舉在我們眼前一言不發的淡笑。
  南宮怡讓警員替溫儒解開手銬後出去,溫儒捏了捏手腕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
  「其實很早之前我並不知道自己是蒙古人,在我十八歲那年,我父親把我叫到房間,很嚴肅的告訴我一件事,他說先祖是蒙古人,因為各種原因顛沛流離遷移到中原,從此定居下來。」
  我們沒有打斷溫儒的話,都靜靜的聽他說下去。
  「我父親告訴我,和我先祖一起遷移到中原的一共有十八人。」溫儒漫不經心的繼續對我們說,「讓我要永遠記住這個秘密,而且將來我有了兒子必須傳承下去。」
  檔案中記載溫儒是家中長子,他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聽到這裡我心裡漸漸有些明白,果然和我們之前想的一樣,當年突然離開蒙古進入華夏的十八個蒙古人一定肩負著什麼秘密,而且這個秘密必須要延續下去。
  「你父親讓你保守的秘密就是這個?」韓煜有些失望的問。
  「不。」溫儒搖搖頭淡淡地說,「要保守的秘密是,那十八位蒙古人的後裔每隔四十年會在指定的地點聚會一次,就是為了確保秘密的傳承。」
  「有聚會?!」我一怔急切的看向溫儒,「什麼地點聚會?聚會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距離上次聚會今年剛好過了四十年。」溫儒不慌不忙的回答。
  「那地點呢?」南宮怡追問。
  「這是一個古老的約定,這十八個人每隔四十年在指定的地點相會一次,目的是確保秘密的傳承,同時會在一本書中將這十八人的地址和傳承人的姓名記錄上去。」溫儒看看我們有條不紊的說,「這本書會由這十八個人輪流保管,而保管這本書的人會指定下一次見面的地點。」
  「見面後的目的是什麼?傳承什麼秘密?」我焦急的問。
  「這個約定持續了幾百年,到我父親那輩的時候,似乎這個約定就僅僅變成了一次秘密的聚會,誰也不知道先祖為什麼要這樣安排,更不清楚聚會的目的,如果說有秘密。」溫儒攤著手很輕鬆的說,「我想僅僅是那本記錄這十八人地址和姓名的書。」
  我皺著眉頭摸出一支煙放在嘴角,沉思了片刻後若有所思的問。
  「你的職業是歷史系講師,主修的是蒙古歷史,十八赤狼的傳聞雖從來沒出現在正史文獻中,但以你的職業完全有機會瞭解到,你告訴我們這些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不是真的,我們憑什麼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