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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7節

  小囧走到了棺材旁邊,低下頭看去,一些如同藍寶石一般的小碎塊散落在地面上,它伸手將其撿了起來,捏在自己的右手中,很快藍色的光芒流遍了它的身體,這些寶藍色的光華在小囧的身上流動,它的左臂開始流出寒氣,繼續吸收了幾塊後,很明顯小囧身體內的靈力顯得更加強大。
  轉過身,它看著亞伯,又回頭看了看躺在魔火中的我,此時的它表面平靜,但誰都不知道這樣平靜的外表下,到底有多少未知的秘密。
  我在噩夢之中,長街上自稱黃河守將的鬼將大踏步地走了出來,所謂黃河守將,來頭的確不小。隸屬於十殿閻羅直接掌控,等同於邊防大將。
  黃泉一直都是陰間最大的問題,首先,黃泉並非是水,雖然看起來是河流的模樣,可卻是無數鬼魂的魂魄和陰氣所組成,可以說是世間最渾濁漆黑之地。每一個被投入黃泉中的厲鬼陰魂,都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從裡面爬出來,於是其中多數試圖爬上岸,每一年,都會發生大規模的鬼魂暴動,這些鬼魂衝上岸,企圖衝破黃泉的束縛,而這時候出面鎮壓的便是黃泉守將。
  因此,黃泉守將不僅是黃泉的看守人這麼簡單,它們每一個代表的都是陰間武力最高的武將,也代表的是陰間實力最拔群的厲鬼,其中的佼佼者可以和混摩天相比也不足為奇。
  十七歲時候我的師傅雖然本事不小,但是真要和這些陰間真正老大級別的鬼將戰鬥,估計還是夠嗆,而且光是我師傅一個人厲害有什麼用?團隊裡大部分實力並不算太拔群,戰鬥起來怕是會成拖累。
  黑蛋站在房頂上,向下看,變成綠色的雙眼中殺意不斷,露出尖銳的牙齒,利爪在虛空中揮動,身上妖氣時隱時現,千年道行卻也不是吹出來的。
  「讓我們認錯?你想多了吧!」
  玉罕雖然天真善良,可畢竟是少數民族的姑娘,性格裡還是足夠堅毅,此刻第一個帶頭喊了起來,聲音尖銳,但說的卻是眾人的心聲。
  「既然如此,那就沒辦法了,只能殺了你們!」
  黃泉守將向上一指,身邊的陰司鬼差飄了過來,剛一靠近索爾老法師設下的法術結界立刻發動,金光在空中亮起,向外照出,四周所有的鬼差都被金光照成了粉末,飄散於地面之上。剩下的鬼差不敢靠近,全都回頭望著黃泉守將。
  後者,眼睛慢慢瞇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高舉右手往金色的結界上一抓,如同撕碎了一片薄紙,整個結界被撕碎了一半,索爾老法師臉色凝重,急促地說道:「對方手段不弱,實力更是驚人,小心。」
  師傅提著赤霄寶劍,回頭對我喊道:「朋友,你先退到後面,給你的三張靈符一定要留著,其他人負責對付鬼差,我來對付黃泉守將,上!」
  結界被打破,戰鬥立刻開始,我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出手幫忙,並且已經舉起手的瞬間,噩夢忽然開始向我發難,毫無徵兆,沒有任何預警,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了我的背後,在我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何必救他,這不過只是一場夢……」
  我全身微微一怔,回過頭看去,見到一張和我師傅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容顏,但是臉上卻帶著陰沉的笑容。
  「伏羲!」
  我高聲喊道。
  小囧,走到了魔火旁邊,左手內噴出層層寒氣,白霧散落在地面上,魔火開始熄滅,玄冰是魔火的剋星,雖然仍然有抵抗,但是至少小囧可以保證自己一路安全地走到我面前。亞伯雙眼露出興奮的光,他的計劃正在一步步成功,外面的天空已經亮起,還有兩天時間,只要第二天的夜晚,那輪圓月升起,他就會重生,不是作為看似快樂實則受到束縛的天使,不是作為永遠無法感覺到興奮和快樂的吸血鬼,而是作為一個人,重新感覺溫暖,有哭,有笑,可以作為一個人的身份長久地生活下去。
  小囧終於穿過了魔火,站在了我的面前,低下頭,看著我,身後的亞伯催促道:「快點,別再磨蹭了!殺了他,我就是你新的主人,我可以讓你學會如何煉製哲人石,甚至如果我願意的話,也可以賜給你一具如同活人一般的身體。」
  聞聽此言,小囧忽然一愣,回頭看著亞伯,吃驚地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你能賜給我一具如同活人一般的身體,我也可以變成活人嗎?」
  「當然!哲人石是萬能的,那是上帝的秘藥,是整個伊甸園裡最珍貴的寶貝,卻落在了一個凡人的手中。尼古拉斯梅勒是走了好運的,但是上帝賜下這偉大的秘藥後他卻產生了私心,想要自己獨吞,所以時至今日,很多人都覺得哲人石其實並不存在。這是上帝賜給凡人們的禮物,是上帝偉大的傑作,因此,你該明白,上帝創造了生命,你已經有了思想,賜你一具身體,並不是難事。」
  小囧低下頭,自己是個機關人,身體是木頭,或許可以思考,但是卻不懂得情感。每一次當夜深人靜,所有人都睡著的時候,它總會默默地坐在角落裡看書,亦或者是望著窗外發呆。有什麼不滿足嗎?也許並沒有,但是心中卻有一份不甘心,不甘心於為什麼自己不是正常人。那個隱沒在記憶深處一直無法回想起來的初代主人賜給了它思想,卻沒有給它記憶。
  它知道,生命是無法被真正創造的,死和生之間有一條巨大的鴻溝,當你死後,你的魂魄離體而出的一刻,無人可以將你救活,但是它卻從未活過,其實自己如同山中的石頭,如同水裡的淤泥,像是那看不見的風,和那緩慢移動的雲朵,它知道自己和它們一樣,不過只是這個世界裡的一部分。
  「你還在等什麼?剛剛不是你說你要向我效忠的嗎?現在又猶豫了?」
  亞伯向前走了一步,現在地面上的魔火已經熄滅了一部分,他其實不需要小囧自己也可以靠近我,可是就在其邁出這一步的時候小囧忽然扣下了自己的一顆眼睛,隨後從眼睛裡拿出了一枚紅色的寶石,展示在了亞伯的面前,亞伯大吃一驚,喊道:「哲人石?你哪裡來的哲人石?」
  「很顯然,尼古拉斯梅勒雖然是個偉大的煉金術師,不過他那些自保能力在我面前並不算什麼,我之所以剛剛出現的時候那麼虛弱,是因為我耗費了一些靈氣將這傢伙凍成了冰塊。如果我願意,隨時隨地都可以操控玄冰爆炸,到了那時候,尼古拉斯梅勒的腦袋也會報廢。而這將是最後一塊哲人石!」
  亞伯怎麼也沒料到,自己會被一個他眼中無能的機關人算計!
  「你要救萬林?」
  亞伯開口問。
  小囧回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我,低下頭說道:「我想變成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本無辜
  是噩夢塑造了他,還是他闖入了我的噩夢中。
  他隱沒在小巷子內,站在黑暗中,而我轉過身去,站在燈光下,身後是正在激戰的眾人。
  「你不是在一場夢境裡嗎?他們不過是夢境中創造的人,你又何必當真呢?他們的死或者生,甦醒或者沉睡,和你有什麼關係?」
  伏羲開口問道。
  「不管他是不是一場夢境,他是我的師傅,我就不會讓他受傷,即便他們只是我噩夢中幻想出來的人,只要他叫端木森,只要他是我的師傅,我就會讓他活著!至於你,就該死!」
  我高聲說道,無論伏羲是外面闖進來的也好,還是羅切特在噩夢中為我創造的也罷,他都要死!我舉起手,一掌拍了過去,魔火轟擊在伏羲的身上,他急忙後退,衣角擦到了魔火的邊緣,伸手將衣角撕碎,將魔火丟在地上。
  我正要追擊,卻忽然看見他嘴角露出壞笑,這壞笑讓我在一瞬間有種恍惚的錯覺,接著我看見他的臉在變化,越來越像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一定在猜我到底是噩夢裡創造出來的人,還是從外面闖進來的。那麼,我可以給你明確的答案,我是外面闖進來的,你以為在上一世裡成功殺了我嗎?你還真以為你真的報仇了嗎?很多事,是你不知道,人的記憶也是會騙人的!」
  伏羲已經徹底變成了我的樣子,和我一樣的容貌,卻有著不同的氣質,嘴角的壞笑帶著讓人心驚的邪氣,看著地面上的魔火。
  「你變成我的樣子幹什麼?」
  我奇怪地問。
  他伸出手,一絲金色的火焰在他手心裡燃起,雖然很微弱,但是我卻看的很清楚。那不是魔火,但卻是和金色魔火幾乎一模一樣的火焰,充滿了傾略性,帶著毀滅的氣息和脫離五行的屬性。
  他舉起雙手,手心裡的魔火映照在他的眼裡,也同樣出現在我的眼中,這一剎那,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臉色瞬間變白,嘴角發紫,身子有些搖晃,喃喃地開口說道:「一樣的容貌,看起來和我的魔火幾乎一模一樣的火焰。你,想告訴我什麼?」
  「哈哈哈哈……世人都稱你是小騙子,說你是個聰明人,其實在我看來,你真是愚不可及!看見我這個樣子,你多少應該已經猜到了吧。你知道當年我為了尋找這種與你的金色魔火屬性,模樣相似的火焰花了多長時間,翻閱了多少古籍嗎?不過你也不要急,我今天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告訴你真相,一些你即便恢復了記憶也一定還不知道的真相,一些當年我騙了你,卻沒有告訴你的真相……」
  他的笑聲迴盪在小巷子裡,我聽的那麼清楚,即便身後傳來一陣陣打鬥聲,也無法讓我分心。
  「這種火焰叫金仙法火,屬於仙火的一種,不過是變異仙火。據說只有曾經走火入魔過的金仙,在體內會產生一種莫名的邪火,這股邪火可以被煉化,煉成之後就是金仙法火。不屬於五行之中,威力遠遠不如魔火,不過卻和魔火有相似的外表,而且水澆不滅,沾染一點就無法輕易消除。這是我當年計劃最重要的一步,我殺了不少隱藏在塵世間的金仙,才獲得了修煉過的金仙法火。而這就是我計劃的開端,隨後我以你師傅的模樣出現,那時候的你自詡有些小聰明,也在江湖中歷練過幾年,就有些驕傲自滿,以為自己見過了高山大河,世人都騙不了你,我利用的就是你的這個心態。之後的事情你的記憶裡都有,你因為我的挑撥犯下了滔天大罪,成為了千古罪人,最後被追殺,霸羅天刀被打碎,自己差點隕落。連自己的師祖,朋友,長輩都殺了。要不是這一生還能轉世,你怕是早就魂飛魄散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做這一切的並不你……」
  真相,那些我記憶中都未曾有過的隱情,終於要被揭開了,站在光芒中的我,狂風裹挾著陰氣吹過的地面,以及飄蕩在我耳邊的喊聲,這些都被我自動屏蔽,我只聽的清眼前伏羲的話。
  時間彷彿過的很慢,四周的一切都變成了純白色,他開口說道:「如果我告訴你這些人其實都是我殺的呢?是我變成了你的模樣,在你和他們大戰之後,在你的金色魔火還沒熄滅之前,降臨,然後放出金仙法火燒死了他們呢?蔣天心也好,無辜的老百姓也罷,米洛克的妻女,四合院的火焰……所有的一切,如果都是我做的呢?你變成了我的替罪羊……」
  我沒有任何反應,或者說現在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表情。陰風陣陣吹過,我頭頂上的燈泡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