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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節

「不過,也有些很少見面的人吧?」
「那種情況的話,我就先打電話過去,然後再去拍攝。」
「大家都很合作啊。」
「我說是因為要拍攝廣告,所以需要大量的臉部照片。也有人懷疑,但在我的一再懇求下還是讓我拍了。」
「原來如此,看起來還真不是件輕鬆的活呢。」
「這不都是為了若菜嘛,算不了什麼。哦,對了,您說有事要問我,是什麼事?」
草薙把手插入外套的內側,問道:「您知道六本木的『BALUT』嗎?是家有檯球桌的酒吧,聽說您經常去。」
磯谷的體內有什麼東西跳了一下,他拚命忍住,不把那陣心悸流露出來。
「那家店有什麼問題嗎?」
「那家店的相關人員您也都拍下來了嗎?」草薙的手依然放在外套的裡側。
「嗯,都拍下了,所有店員的臉部照片應該都儲存在那個USB裡面了。」
「的確有店員的照片,也有幾張常客的照片,但好像不是全部。」
磯谷想要嚥一口唾沫,無奈嘴裡幹得都快冒煙了,「……您是什麼意思?」
「您認識一個名叫後籐剛司的男人吧,是BALUT的常客,和您好像也很熟。」草薙從外套內側掏出一張照片,是一張光頭男子的正面照,「就是這個人。」
「啊……我的確認識,不過說不上熟悉……」
「是嗎?真奇怪啊。據店員說,你們好像常常在一起玩。」
磯谷猛然感覺一陣噁心,連忙用手摀住嘴,全身冷汗直冒。
「為什麼?明明關係很親近,為什麼沒有把這個人的照片拍下來呢?那個USB中好像沒有啊。」
「那是因為沒機會見面,所以……」
「但您應該知道他的電話吧?剛才您不是說,在無法見面的情況下,會主動去見人家嗎?」
磯谷低下頭,默不作聲,他想不出什麼說得過去的借口。
「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草薙說,「這個男人,是光頭吧?而且,鬍子也剃得像雞蛋那麼乾淨滑溜。不過,據說就在不久前,他還是一頭金髮,而且滿臉都是胡碴。可就在最近,他把頭髮和鬍子都剃掉了——您覺得這是為了什麼?」
磯谷覺得眼前的世界慢慢暗了下來,這種感覺應該就是絕望吧,他無比客觀地想到,都是那個傢伙的緣故,磯谷的腦海中浮現起後籐鬍子拉碴的臉。因為他沒有乾淨利落地殺掉若菜,才會造成眼下的局面。
「前幾天,這個男人因為犯了輕微的罪行而被捕了,警方搜查了他的住宅。您猜發現了什麼?沾有血跡的皮夾克。分析了血跡之後,發現和磯谷若菜,也就是您妻子的血液特徵相同。現在正以殺人未遂的嫌疑對他進行審訊,他本人招供是受人所托才殺人的。」
磯谷的兩旁同時有人影出現。一抬頭,兩個男子站在他身邊,把他夾在當中,來人似乎是刑警。
「接下來的話還是去警察署說比較好。」草薙的表情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歡欣雀躍。
7
「真是對不起。」在刑警辦公室一角的接待處,御廚春菜深深地低下頭。
「能不能請您從頭說起?不對,那個……」草薙愁眉苦臉地揮了揮手裡的圓珠筆,「應該說我也不知道所謂的從頭具體指的是什麼時候。」
嗯,春菜點點頭,「是距今兩個多月前吧,我因為工作關係,來了東京,趁此機會和姐姐見了面。」
「請等一下。之前我詢問您的時候,您可是說這一年中兩人沒見過面呀。」
「對不起,我說謊了。」她再次彬彬有禮地低頭致歉。
草薙歎了口氣,「那時候發生什麼事了嗎?」
「是的。」春菜靜靜地說,「被襲擊了。」
草薙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是誰被襲擊了?」
「我。」
接著春菜帶著滿臉真摯的表情開始了敘述。
那一天,磯谷若菜在家,她經營的古玩店由於內部裝修而正在停業。春菜一和她聯絡,她馬上說請到我家來。所以,春菜在途中買了蛋糕,去了松濤的姐姐家。
若菜開心地迎接好久不見的妹妹,說丈夫知宏出差,今天不回家,妹妹可以住在自己家裡,春菜決定聽從姐姐的意見。
案件發生是晚上六點左右。受若菜的拜託,春菜正在給院子裡的花澆水。磯谷家的院子在房子背後,從大街上是看不見的。雖然屋後還有其他住宅,但圍牆很高,所以無需擔心會被路人窺探到院內的景象。
正當春菜用灑水壺一盆一盆為花澆水的時候,突然,她的頭被什麼東西蒙住了,視野變得一片漆黑。
比起恐懼,吃驚的感覺更強烈。她一直認為家裡只有自己和姐姐兩個人,應該是若菜的惡作劇吧。
「別鬧了,若菜。」春菜笑盈盈地說道。
下一個瞬間,她被猛地撞倒,一屁股坐在地上。發生什麼事了?春菜全然不知。
拿下頭上罩著的東西,原來是一隻黑色的塑料袋。春菜環顧四周,院內空無一人。不過,她覺得自己的視線餘光似乎捕捉到一個黑色的影子,正嗖的一下消失在圍牆的那邊。
春菜碰到自己的上臂,直到這時她才發現那裡曾被用力緊握過。
怎麼回事,剛才——
回到房間內,春菜看了看廚房,若菜正在做飯。她看見妹妹進屋,問了聲:「怎麼了?」
「沒事。」春菜回答。她無法清楚地說明情況,又不想讓姐姐為自己擔心。說到底,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姐妹兩人吃著飯,熱烈地談論往事,忐忑不安的情緒漸漸消退了。也許是被風吹走的塑料袋偶然間蒙住了自己的腦袋吧,所以自己才驚慌失措地摔倒在地,感覺好像被誰撞倒了——她決定就這樣想。事實上,自己也沒受到任何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