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節

「掌貨的說，如果你問起為什麼要給你……」孔英貞故意做出一副回憶的模樣，「那就告訴你，這筆錢是用來收買你的。」
唐術刑疑惑道：「收買我？」
「對，五百萬英鎊收買你成為藥金的意雌，這筆買賣對掌貨的來說很划算。」孔英貞笑笑道，「走吧，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前面的路還長。」
第十五章（下）悲傷的瘋子
唐術刑三人隨孔英貞離開時，整個東京已經徹底亂套了，蓄謀許久的雜賀眾終於讓示威者豎起了「新ri本」的旗幟，以10人小隊為基礎，在鋼鐵森林之中與現zhengfǔ的jǐng察部隊進行巷戰，用的也是游擊戰的那一套法子：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甲隊打疲了，換休息的乙隊上，不給jǐng察部隊一點兒休息的時間。
同一時間，固守東南面街道的jǐng察特殊部隊也腹背受敵，宮涼博立帶著他麾下的雜賀眾殺手已經潛入到其身後，幹掉了各處據點的狙擊手之後，再利用狙擊點逐一清除下方的手持輕重機槍的特殊部隊，以及位於縱深位置的榴彈發she器。
宮涼博立得手的同時，一直靜等著的示威者民兵已經得到了分發下來的各式武器，從正面對jǐng察特殊部隊進行衝鋒。
「記住，千萬不要參與兩方之間的廝殺，否則咱們有可能無法脫身。」離開前，唐術刑叮囑姬軻峰和顧懷翼，現在他倒是不擔心姬軻峰了，反而擔心起最近有些怪異的顧懷翼。
顧懷翼從阿斯塔亞事件之後，變得不再那麼古怪，開朗了許多，也沒有表現出那麼瘋狂，可自從他掌握了鄭家軍的大權之後，整個人又開始變得有些怪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鄭千嵐在最關鍵的時刻選擇放棄他，導致他遭受了重大的打擊。
槍林彈雨之中，三人跟著孔英貞奔跑著，開始還在不斷躲避著特殊部隊的強大火力，但前行不過幾十米之後，特殊部隊的火力幾乎被壓制了下去，衝鋒上前的示威者民兵在奪取了對方的輕重機槍之後，立即進行了火力反壓制，又在雜賀眾殺手們的輔助下，輕鬆拿下了整條街道。
「把臉蒙上，抓著手中撿來的武器，和他們走在一起，假裝和他們是一夥兒的。」孔英貞叮囑道，順手抓起地上的一把刀。
示威者民兵開始在街道四下歡呼，將寫有漢字「新」的太陽旗高舉揮舞，還插在街道最高的樓層之上。民兵頭目也開始指揮著手下人清理現場的武器，用油漆大致刷了刷jǐng察剩下還能用的車輛，同時將俘虜和投降的特殊jǐng察聚集到一起。
「快點！滾過去！你們這些美國走狗！」十來個民兵押解著八名活下來的jǐng察，將他們趕到巷子口。
八名活下來的特殊jǐng察之中，有兩名受了輕傷，面對民兵的推擠依然做了頑強的反抗，但很快便被棍棒打得抱頭縮成一團。
「快走——」孔英貞低聲喊道，眾人剛要從民兵之中鑽過去，一個民兵幹部模樣的人便伸手抓住了走在最後，端著撿來的MP5衝鋒鎗的顧懷翼。
唐術刑渾身一震，下意識握緊了腰間的龍麟刃，但被孔英貞伸手按住了，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孔英貞上前，正準備交涉的時候，那名民兵幹部卻示意顧懷翼和其他四名手持MP5衝鋒鎗的民兵圍住那8名被俘和投降的特殊jǐng察。
「脫掉他們的防彈衣和外面的護甲！」民兵幹部抽著煙冷冷道，緊接著周圍的人一擁而上，將特殊jǐng察外面的裝束扒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下裡面的jǐng察制服。
「剛才主動投降的有幾個？」民兵幹部抱著槍抽著煙走到jǐng察跟前問道，「主動投降的舉手！」
有兩名jǐng察慢慢舉起手來，民兵幹部偏了偏頭，幾名民兵將他們從人堆之中拖到一旁，剩下6名jǐng察立即要起身又被棍棒打壓了下去，其中一名堅決不投降的jǐng察指著投降的同伴罵道：「懦夫！」
「我還有妻兒，對不起——」投降的一名jǐng察低頭道。
「懦夫！」被俘的jǐng察大吼道，剛伸出手去，又被一棍子打中，手臂位置立即傳來一聲脆響——骨頭被打斷了。
唐術刑有些看不下去了，但礙於顧懷翼還在跟前，只得站在後面圍觀，再回頭，卻發現姬軻峰和孔英貞的表情都是那麼的冷漠，像是在看一場電影一樣。
「帶他們進去！」民兵幹部看著巷子深處，示意顧懷翼和其他四名民兵將不投降的jǐng察帶進巷子中，同時又阻止其他人走進巷子。
顧懷翼和其他四個民兵押解著6名jǐng察朝著巷子中慢慢走去，顧懷翼心中清楚要他做什麼，但他如今腦子是一片空白。
就在此時，有兩名jǐng察突然間轉身將兩名民兵推倒，朝著巷子深處拔腿就跑，其他四人見狀也叫喊著逃離了，民兵們並沒有追趕，只是攙扶起同伴，持槍朝著巷子深處慢慢走去。
很快，逃跑的jǐng察們傻眼了，因為前面是個死胡同，隔離的那堵牆有5米之高，他們根本爬不過去。
領頭的民兵站定，示意其他人檢查彈夾，而顧懷翼只是呆呆地站在那，不知道該怎麼做，他腦子中的概念開始模糊了。
巷子外，唐術刑等人也清楚要將jǐng察帶進去幹什麼，但無法阻止，孔英貞一直按住唐術刑的手，示意他絕對不要做傻事，這裡示威者民兵是他們的百倍之多，而且整個東京都變成了戰場，憑他們幾個，無法扭轉局面。
「他們沒有遺言了！」巷子中領頭的民兵突然喊道，「開火！」
就在此時，6名jǐng察中有3名撲到跟前，高喊著「投降」等字眼，剩下3名則緊貼著牆，用盡自己所知的一切髒話咒罵著他們的軟弱。
「晚了——」領頭的民兵看著撲倒在跟前的幾名jǐng察，抬手扣動扳機，槍管橫掃過去，將三名jǐng察全部打死。
此時，剩下3名jǐng察抓了身旁的木棍和磚頭，發瘋似地衝了過來……
「呯呯呯——」除了顧懷翼之外，其他四人同時開火了，3名jǐng察在MP5的密集火力之中被打成了篩子，慘叫著倒地，倒地之後，民兵並未鬆開扳機，而是持續she擊，直到將彈夾之中的子彈打光才罷手。
「這就是當走狗的下場！」領頭的民兵換下彈夾後朝著jǐng察的屍體吐著口水，其中一名民兵還脫下褲子，對著屍體尿了一泡，這才心滿意足的轉身離開。
領頭的民兵快走之前又退回來，看著依然端著槍站在那發呆，但呼吸急促的顧懷翼笑道：「他們是走狗，不是人，明白嗎？不用可憐他們！也不用害怕！想一想被美國士兵欺辱的女人們，你就能下手了！」
顧懷翼依然愣在那，領頭的民兵皺眉，單手托起他的槍，將槍口對準一具屍體，沉聲道：「現在是鍛煉的機會，開槍！」
顧懷翼渾身都在發抖，大腦中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眼下是什麼情況。這些jǐng察是邪惡的嗎？不是，他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而已，而且他們也不是什麼邪惡政權的走狗，而這些民兵們呢？他們其中肯定有人是曾經被美國士兵欺辱過的受害者的親屬，但不可能人人都是，他們只是被利用了，雜賀眾利用了他們的心態，將他們心中潛在的暴力和殘忍都拽了出來。
我為什麼要發抖？顧懷翼又這樣想，我殺的人比他們多好多倍呀……
可是，我殺的那些人都該死！這些人該死嗎？他們是無辜的！
「開槍啊！」領頭的民兵喊道，隨後朝著顧懷翼臉上就抽了一耳光，罵了句「懦夫」之後拿走了他手中的衝鋒鎗，扔給了等待在旁的另外一人，搖搖頭走開了。
民兵離開巷子，唐術刑等人衝了進去，看到巷子中的慘狀之後在距離顧懷翼幾米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這一刻，能明白顧懷翼心中想什麼的，也許只有唐術刑。
他知道顧懷翼想不明白，因為他也想不明白。
「顧瘋子，沒事吧？」唐術刑低聲問，同時示意孔英貞和姬軻峰看好巷子口，擔心有人進來聽到了。
顧懷翼盯著那六具屍體發呆，一動不動，腦子中一片空白，眼前也逐漸模糊了。
天空中傳來了陣陣雷鳴，大風也開始刮起，小巷中所有東西都被刮得東歪西倒，唯獨沒動的只有那六具屍體。
「喂，他們怎麼辦？」先前領頭的民兵在民兵幹部準備離開前，詢問投降的jǐng察如何處置。
已經坐在車內的民兵幹部探頭出來，問那兩名特殊jǐng察：「剛才你們也開槍了嗎？開了多少槍？」
兩名jǐng察慢慢抬頭，搖頭表示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還是不知道？」民兵幹部叼著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