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節

說著，霍刻苦笑著搖頭：「因為討厭對方旗幟的顏se而開戰，真他媽的超級荒謬。」
「荒謬？」顧懷翼笑了，跟在霍克身後，「我從來沒有發現哪一場戰爭是不荒謬的，但人們在紀念戰爭，祈禱和平的同時，總是會粉飾自己開戰的理由，讓死了千百人的戰爭在眾人眼中看起來是無奈的，也是必須的。」
其他人不語，大家就這樣保持著沉默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接近艾蘭亞城區境內那條公路上時，顧懷翼卻突然繞到大家的前方，看著大家倒退著說：「我問你們，你們知道怎樣才能讓這個世界上的人們停止互相殘殺，維持團結的形態嗎？」
也許是累了，又也許是沿途看到的一切早已讓眾人失語，沒有人搭話。
唐術刑走到顧懷翼的身邊，低聲道：「別廢話了，我們已經正式進入交戰區了，現在得步步為營。」
顧懷翼彷彿是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一樣，轉身跳上一輛燒過的汽車殘骸上端，像是演講一樣展開自己的雙臂看著周圍的人：「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用一場全面戰爭來結束國與國、地區與地區的戰爭！」
「瘋子——」姬軻峰皺眉道，繼續朝前走，田夜寒也搖搖頭跟著他離開。
安德魯、霍克和唐術刑站在汽車殘骸旁，看著上面的顧懷翼，示意他下來繼續前進。
「你們認為我很荒謬？你們認為用全面戰爭來結束衝突戰爭還是戰爭？」顧懷翼點頭，「是的，但發動這場全面戰爭的人，他會將全人類當做敵人，他與其他人都沒有任何衝突，只是想幹掉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到那個時候，全世界陷入危機，全世界互相敵對的人們突然間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局面戰爭就會結束，再沒有民族、宗教的衝突，大家會攜起手來共同對抗唯一的敵人！」
安德魯挑了下眉毛，抬腳便走，霍克只是笑道：「有意思。」緊接著也走了。
「喂，你的意思等於是外星人出現了，要消滅地球人，然後全球聯手抗擊他們。」唐術刑提著龍麟刃，搖頭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各國各地區攜手將這個敵人打敗之後，會發生什麼？你認為人類會因此維持永久的和平？不，不會的，在共同的敵人被擊退或者消滅之後，從前的戰爭會繼續。」
「不——」顧懷翼臉se變了變，「他們無法打敗那個敵人，他會維持著永遠的勝利，一直到人類學會如何真正和平為止。」
「你有病吧。」唐術刑指著周圍，「你看看這周圍，這片土地從有人類開始，就不斷打仗，這麼多年，誰他媽學會了？再過一百年，這個鬼地方還是一樣！總有人為了某種荒謬的理由發動戰爭，別腦子發熱了，走吧！」
顧懷翼笑著蹲了下來，看著身處的這條公路的兩側，滿是槍眼的電線桿，汽車殘骸之中還坐著燒成焦炭的屍體，拖斗車後面躺著滿是槍眼，懷抱嬰孩的婦女，這並不是人間煉獄，而是真正的地獄。
雖說，這種地獄顧懷翼見得多了，但眼下他胸腔內那顆跳動的玩意兒還是會隱隱作痛。
「只有完全服從命令的行屍，才不會自相殘殺吧。」顧懷翼自言自語著，跳下汽車，跟上在前面慢慢走著的唐術刑。
第二十五章（下）殭屍之危
臨近艾蘭亞城邊緣，眾人才發現這場戰爭比預料中的還要嚴重——城市外圍已經無法看到稍微完整的建築，大部分建築不是全部垮塌，就是垮塌了至少三分之二，遍地都是屍體不說，還有很多榴彈炮炸出來的彈坑，甚至還能看到一兩架直接撞向樓房，懸掛在那爆炸後還在持續燃燒的直升機。
大家正在觀察從哪兒進入最為妥當的時候，幾枚迫擊炮彈落在遠處的房屋外面，眾人立即四散開來，各自找掩護。
「那是試she！大家都不要動！攻擊目標應該不是我們，那座房子裡面肯定有人！」田夜寒靠著一個石墩後面，探頭出去看著，緊接著六枚迫擊炮彈相距落在建築外側和較為靠近二樓崩塌處的位置。
炸開的炮擊炮彈之中，明顯有幾枚威力較大，直接將一側的水泥牆轟開了兩個大洞，震得唐術刑等人所在的地面都在顫動。
「120重型迫擊炮！」安德魯朝著周圍的人喊道，「但看樣子不多！先不要走，找出他們的觀察手！」
「看那邊！」姬軻峰指著被炸開的一處窟窿處，一個提著AW**狙擊步槍的人出現在那，從那裡翻過來，隨後拽出自己的另外一名同伴，背著他朝著唐術刑等人的方向跑來。
「這倆狙擊手來不及更換位置就被發現了，對方直接呼叫了炮火支援，一點兒都不帶含糊的。」田夜寒搖頭，「這種地方，打一槍就得換，要是沒有固定目標的獵殺，只能挑重要的來。」
剛說著，又是一輪迫擊炮襲來，這次兩人的運氣沒有那麼好，當第二枚迫擊炮彈落下炸開時，衝擊波夾帶著碎石直接將兩人掀翻，兩人翻滾了好幾圈之後，一個躺著一個趴著，再也一動不動，隨後便看到兩人的身體下面都流出了鮮血。
田夜寒搖著頭，看著姬軻峰：「雞爺，肯定有觀察手，否則不可能炸這麼準，把觀察手找出來。」
姬軻峰感知了周圍一圈，搖頭道：「周圍有很多人，不知道誰是觀察手，單是先前兩人鑽出來的建築中，還有4個活人。」
「都等著，千萬不要動！」田夜寒揮手示意大家都保持原地不動，因為從這裡距離前面的建築群，有堅固掩體的位置，還有百米遠，百米的距離，也許唐術刑可以躲過去，但他們肯定躲不過，而且太密集跑過去，一輪炮擊就能一鍋端。
城中的槍聲和炮火聲依然持續著，但眾人所在的位置卻平靜了下來，而且安靜得十分奇怪。
此時，唐術刑想起來了什麼，低聲對一側的姬軻峰道：「雞爺，你先前說周圍有很多人，有多少個？你能感知清楚嗎？」
「你等等，我算一算。」姬軻峰低下頭，閉眼感知著周圍，從他成為植入者開始，他一直在統計自己的能力，雖然陸地上的速度和力量並未提升，但在水下速度卻增加，而且相當靈活，另外便是感知能力的加強。
不過，一路走來，姬軻峰也發現自己的感知能力在不同環境下的距離也不同，在沒有障礙物的平原上，他的感知能力可以達到至少500米，在山洞之中大概幾十米就是極限了，但具體幾十米，自己沒有辦法計算出來。而眼下，在城市之中，也許是因為有大量建築物，還有受到外界槍聲炮聲影響的前提下，自己的感知距離最遠只有150米，不能再遠了。
姬軻峰同時還發現，自己對水泥現澆結構建築中的生物感知不強烈，大型動物尚可感知到，但較小的生物便感知不到，老鼠之類的動物即便在平原十來米開外，自己也無法感知得到，當然還有最麻煩的一點，他是絕對感知不到昆蟲和冷血動物的。
「65個！」姬軻峰睜開眼，滿頭大汗，他幾乎是一個一個感知著算出來，同時也發現，感知得過於仔細十分耗費jīng力。
唐術刑看著臉se都有些發白的姬軻峰，點頭道：「準確嗎？」
「就算有偏差，前後也錯不了2個。」姬軻峰也點頭。
「不對，雞爺，你感知到的也許不是這些生物的氣息。」唐術刑摸著嘴唇分析著，「之前在火山中，那錦承帶著的那些明顯是純粹的行屍，行屍和屍化者不一樣，前者是死物，後者是活物，你能感知到死物，但死物又沒有氣息，不會呼吸，那你靠的是什麼？」
「心跳？」田夜寒在一旁接過話去。
「不是。」唐術刑搖頭，「沒有呼吸哪兒來的心跳。」
姬軻峰自己又重新感知了一遍，因為在他的感知環境中，自己好像就是千里眼，可以瞬間看到在遠處的一個個暗紅se的光影，好像是看到的，但又好像是感覺，很是模糊，所以在自己清楚計算的時候才會感覺到耗費jīng力，十分疲憊。
「你到底想說什麼？」霍克終於忍不住插嘴問唐術刑。
唐術刑稍微探頭看著遠處的建築物：「我是覺得，也許在建築中的那些東西不是純粹的人，而是還沒有徹底變成行屍的人，這些人看樣子是已經死了，所以那倆狙擊手並沒有發現。」
「行屍？」安德魯閉上眼睛，「說實話，我最不想遇到的就是這種東西。」
「喂，現在咱們有大麻煩了。」一直沒有開口的顧懷翼說道，他靠著一輛廢棄的汽車，看著其他人，「先前那錦承帶著的那群東西也是行屍，叫月弒，是一種只能在夜間行動的行屍，屬於潛行暗殺者，暗殺手段一流，但白天暴曬在ri光之下就會蒸發得乾乾淨淨。」
顧懷翼這麼一說，其他人立即抬頭看著天空，太陽已經快落山了，如果建築中的行屍都是白ri行屍，那麼他們有救了，等著黑夜來臨，他們便可以行動，因為白ri行屍在夜間只能躲著，沒有ri光它們就像是失去了能源的機器人一樣無法動彈。
可如果是月弒，太陽一落山，他們不管是前進，還是藏在這裡不動，都死定了。
唐術刑很清楚月弒的能力，就算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高於它們，但它們的優勢卻在於能隱藏自己的氣息，即便和雞爺配合，能保住的也僅僅是兩到三個人，剩下的人也死定了。
「我們也沒有武器。」霍克搖頭道，「人手一支手槍，以及一支剩下幾發子彈的突擊步槍，剩下的全都是冷兵器。」
龍麟刃、yīn蜂和顧懷翼剩下的匕首是如今對行屍最管用的武器，但對活人來說除非近在咫尺，否則和沒有武器一樣。
「太陽快落山了，咱們是進城還是離開，做個決定。」顧懷翼抬頭看著天空，「要不咱們投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