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節

「剎車！」來襲者鑽回駕駛室之中，背靠著擋風玻璃和儀表台，將槍口對準駕駛室與尾箱連接處，他想在剎車的瞬間再開槍，這樣因為慣xing，唐術刑就算爬起來也會跌倒緊貼著擋板處被他的子彈she死。
駕駛者把安全帶繫好，隨後猛地踩死剎車，唐術刑緊貼著擋板的同時，副駕駛那人也扣動了扳機，子彈從槍膛之中she出，擊穿擋板，但開槍者也因為慣xing抬高了槍口，槍口從下往上揚起，將擋板和駕駛室頂棚she出無數個彈孔。
「卡嚓——」開槍者的彈夾子彈打光了，叫罵著開始更換彈夾，等他快速換好重新舉槍的時候，就看到唐術刑已經站在尾箱後cāo縱著那挺重機槍衝他笑著。
「我去你大爺！」唐術刑扣動了扳機，大口徑重機槍的子彈立即開槍將那人打成了肉醬，爛肉四濺開來，糊滿了整個駕駛室。
駕駛座上的民兵狂叫著解開安全帶要跑，但為時已晚，唐術刑的槍口已經調轉了過去，直接轟爆了那傢伙的上半身，在調轉的過程中，也將汽車的儀表台和前方引擎蓋下的發動機、水箱等物件打了個稀爛。
唐術刑鬆開扳機，抬眼便看到又折返回來的直升機，正揮手示意的時候，一枚火箭彈從右側she了出來，直接命中了直升機的尾翼，緊接著直升機便在空中打著圈掉向了最右側的叢林之中。
「糟！」唐術刑提了龍麟刃，跳下皮卡，就朝著直升機墜落的方向奔去，沿途也聽到周圍叢林之中傳來的零散槍聲，知道這周圍還有其他的**武裝。
在樹林中狂奔幾百米的唐術刑，終於在一片被壓塌的樹林中發現了墜落的直升機。
幸運的是直升機駕駛員在迫降的時候選擇了機頭朝下，屬正面滑翔墜落，機體並未解體和爆炸，機艙中的眾人也只是受了輕傷，但駕駛艙中的兩人因為機頭的衝擊胸骨斷裂，迫降之後便當場死亡。
唐術刑爬上樹，將霍克等人一一從直升機中拽出來，平放在周圍，可是零散的槍聲此時變得密集，眾人只得起身各自攙扶著朝著另一方向前進，可霍克卻起身掙扎著要爬回直升機。
「霍克！你在做什麼？民兵要來了！」唐術刑喊道，讓其他人先行離開，自己留下來等著霍克。
霍克又爬回駕駛艙，將座椅下方的一個匣子打開，輸入密碼之後，按下了裡面那個深紅se的按鈕，緊接著旁邊的顯示器上出現了30秒的倒計時。
霍克重新跳下來，與唐術刑一起朝著前面跑著，邊跑邊說：「這架飛機和屍體都不能落在其他人手中，必須摧毀了！」
「走走走！他們來了！」姬軻峰站在一顆樹旁做依托，舉槍she中了從直升機後方鑽出來的兩名民兵，又轉向一側幹掉另外三人，隨後拔下彈夾看了一眼道，「還剩一個彈夾，頂多不到10顆子彈，趕緊撤！」
「快爆炸了！」霍克喊道，「都趴下！」說著，霍克和唐術刑趴下，前面的眾人也立即朝著前面撲倒，隨後直升機從內部爆開，將四周包圍過來的兩批民兵炸得粉身碎骨。
爆炸的衝擊波掀過之後，霍克又起身來，跑在最前道：「我們現在必須渡河，前往艾蘭亞，那裡有個CIA分站！」
「艾蘭亞已經陷入戰火之中，我們現在去不是找死嗎？」田夜寒追上霍克問道。
顧懷翼疾走向前，率先去探路，擔心在大河兩側有民兵埋伏。
「我們只有這一個選擇，飛機沒了，我們在沒有空中交通工具的前提下，要穿過阿斯塔亞前往最東面的索馬裡，根本做不到！」霍克一瘸一拐地走著，還拿出簡易嗎啡針朝著腿上紮著，「我們只能前往分站，讓他們聯絡上就近的海軍陸戰隊，尋求他們的幫助。」
如今阿斯塔亞全國都陷入了戰火之中，在沒有人協助的前提下，要離開根本不可能，你隨時都有可能被冷槍打死在路邊，或者是被一枚迫擊炮炮彈炸成兩截，不過即便如此，要進入戰鬥已經白熱化的艾蘭亞也是危險重重。
「霍克！CIA分站在艾蘭亞的什麼位置？」田夜寒問道，「你有城市的地圖嗎？」
田夜寒一向做事謹慎，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
「美國領事館對面，雖然表面上那裡的人已經撤走了，但實際上還有一個小組在地下室堅守著，他們的任務是對阿斯塔亞內戰進行評估，預計在五天之後才會離開，我們還有五天的時間！」霍克看著前方，此時都能聽到河水流淌的聲音了，「我們不到半天就可以走到艾蘭亞，但是要穿過戰區到達分站，我不知道得花多久的時間。」
「五天？我們還剩多少時間？」姬軻峰看著唐術刑，又扭頭看著顧懷翼，因為這幾天沒ri沒夜的尋找和逃竄，他們都幾乎忘記用了多少時間，還夠不夠返回尚都。
「10天。」唐術刑沉聲道，「我們還有10天，我想10天怎麼都夠我們返回了吧？」
顧懷翼微笑道：「從常理上算，10天應該足夠了，眼下唯一的『捷徑』就只有去CIA分站，不過……」說到這，顧懷翼又看著霍克道，「霍克先生，你能保證我們可以在那裡得到援助嗎？」
「當然，我可以保證，但是你們得答應我一件事！」霍克的笑容出現在了臉上，一種趁火打劫的笑容，「我希望在場每一個人都可以成為我的『朋友』，會將有用的消息傳遞給我。」
霍克的意思是讓唐術刑等人成為他的線人，可他問完之後，沒有人回答，後方的槍聲又密集響起，大家只是朝著河流的方向繼續前進，終於來到河邊在準備渡河的時候，霍克再次詢問了眾人是否同意，否則他不會再向前半步。
第二十五章（上）戰爭的理由
面對霍克的逼問，姬軻峰有衝動直接把他拖進河中淹死，在誰也沒有回答的時候，安德魯率先表態，他是不可能同意的。
「我拒絕。」安德魯表情堅決，「霍克先生，你應該明白，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聯合國人員，如果我答應和中情局的人做『朋友』，事情一旦曝光不僅僅會觸犯保密守則，還會引起沒必要的國際爭端！」
霍克點頭，表示理解，隨後又看著其他人，雖然他也很想瞭解為什麼聯合國的某個部門對阿斯塔亞發生的事情為什麼如此感興趣？
「我同意……」顧懷翼看著霍克，拍了下他的手掌，「但僅僅是我，我不能代表其他人。」
唐術刑舉手：「我也同意。」不同意他們能脫身嗎？不能。
姬軻峰和田夜寒見唐術刑同意，只得點頭，他們明白唐術刑是個深知如何做買賣才會划算的人，他只要敢點頭，就表示他胸有成竹，知道如何應對。
「非常感謝，不過我得事先說一下，我不會指揮你們行動，只是從你們那得到情報而已，另外，如果有軍事行動或者逮捕行動，牽扯到各位的，我會提前告知你們。」霍克說著轉身下水，「你們只是幫我，並不是被我威脅，受制於我，希望各位明白。」
好吧！你這個趁火打劫，還說好聽話的王八蛋！唐術刑衝他笑了笑，接著與其他人開始渡河。
姬軻峰在水中就彷彿是回到了他的地盤，未等其他人同意，他先帶著安德魯飛速游向了對岸，緊接著又帶著霍克，除了顧懷翼之外，他將所有人都帶到了對岸，只用了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而顧懷翼也用ziyou泳快速過了河。
霍克無比吃驚地看著在水中游得比海豚還快的姬軻峰，其實從唐術刑跳下直升機朝著武裝皮卡撲去，最終解決那4人的時候，霍克就知道這批人並不簡單，尚都內部的事情遠比他想像中還要複雜。
「有些事情，等我們平安抵達索馬裡之後，會告訴你的，那是非常珍貴的情報。」顧懷翼拍了拍霍克的肩頭，抬眼看著遠處那座戰火紛飛的艾蘭亞，「走吧，我們還得穿越那座遍地死亡陷阱的地方。」
朝著艾蘭亞前進的途中，大家不時能看到被槍殺的人，幾乎走上百米就能看到七八具屍體，但極少是軍人或者武裝分子的，幾乎都是平民，婦女和兒童居多，而且大部分婦女都被襲擊者凌辱過，都赤身**橫屍荒野。
這些屍體旁邊四下散落著衣服和其他不值錢也沒用的物件，襲擊者拿走了他們需要的東西，完全無法判斷出到底是什麼派別做的，因為在戰亂地區，一旦有沒跟隨大批難民逃亡而落單的人，大多數都會落個這樣的下場。
安德魯、霍克、田夜寒和顧懷翼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唯獨唐術刑和姬軻峰看著心裡還是非常難受，因為這些襲擊者的殺人方式太殘忍了，幾乎都是虐殺，連兩三歲的孩子都不放過，光是看耳邊彷彿都能聽見這些人死前的慘叫哀嚎，還有殺人者的狂笑。
「人是天生好鬥的動物。」田夜寒看著周圍道，「在享有和平的國家中，有著大批崇尚戰爭，期待著下一秒就端著槍上戰場的人。」
「那是因為他們從未經歷過真正的戰爭。」安德魯冷冷道，「即便你讓他們親眼目睹戰爭屠殺，他們也不會覺得殘忍，只會覺得很酷，認為要得到某件東西最好的手段就是幹掉對方，然後搶走，因為被傷害的又不是他們。」
「你們有沒有親眼目睹過屠殺？」霍克側頭看著其他人，「很多人一輩子研究為什麼要有戰爭，不同民族？不同膚se？不同信仰？或者就和田夜寒所說的一樣，歸根結底人類就是好鬥的動物……索馬裡當年有兩個小軍閥，原本是盟友，因為各自的旗幟上選取的都是對方討厭的顏se，為此爭吵起來，最後演變成為了武裝衝突。」
兩名軍閥各自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開戰，一方稱另外一方並不是真正為了自己地盤的百姓著想，另外一方則稱對方欺壓百姓，強征重稅，於是打了起來，最終勝出的那方在付出了巨大代價之後勝利了，也俘虜了對方的很多士兵，將一部分健康的俘虜送往礦場當苦工之後，剩下的那批人被蒙上眼睛，趕上盡頭是粉碎機的踏板。
「知道什麼叫粉碎機嗎？就是那種礦場粉碎石頭用的。」說到這，霍克停下腳步，看著自己跟前一具孩子的屍體，俯身用白布將那孩子蓋住，半蹲在那接著說，「俘虜被一個個扔進粉碎機中，除了絞碎骨肉的聲音，連點慘叫都沒有，因為在你來不及喊出來的時候，腦袋就被絞碎了，可離奇的是，在粉碎了40來人之後，那台粉碎機竟然壞掉了，詭異嗎？能粉碎上百噸石頭的粉碎機竟然會因為絞碎人的身體而損壞。」
那是1993年，索馬裡局勢最動盪的時候，聯合國在得知這件事之後，派遣了維和部隊前去調查，霍克也在其中，當他們看到那台機器，和機器外遍地的血肉骨渣時，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在瞭解了來龍去脈之後，被逮捕的那名使用粉碎機的儈子手聲稱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機器會壞掉？否則他們可以在短時間內，殺掉剩下的所有俘虜。
「當時我也很納悶為什麼機器會壞掉。」霍克起身來，朝著前方繼續走去，「回家之後，我把這件事告訴給了妻子，我妻子回答說，那機器能粉碎**，但沒有辦法徹底粉碎人的靈魂，那40來人用他們的靈魂阻止了這台機器的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