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此時魏大根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聽了一會兒後把電話放下，對詹天涯道：「曲文興救過來了，其他人都沒有大礙，只是一氧化碳中毒而已，稍微嚴重點的還在昏迷，不過大部分都清醒了，做完筆錄就放人。」
「說重點。」詹天涯頭也不回，只是看著姬軻峰。
魏大根點頭道：「曲文興醒了，但是人好像有點問題，腦子有點不清醒，都不知道自己是誰，說自己是圳陽市市長，又說自己是康熙皇帝。」
曲文興瘋了？姬軻峰皺眉看著魏大根：「他是裝的！」
「你怎麼知道他是裝的？」詹天涯看著姬軻峰。
「唐術刑在講座上一直開著手機，我在手機裡聽曲文興講了五個小時的課，如果是jīng神病，他能講五個小時嗎？而且非常有邏輯xing！瘋子會有邏輯xing？」姬軻峰怒道，「這是最簡單的道理！」
「我已經查過曲文興了，他在半個月之前就已經有點神神叨叨了，除了上課正常之外，回到家中就自言自語，看過jīng神科醫生，醫生說他有點老年癡呆，又因為研究患上了一種強迫xing的幻想症。」詹天涯說完，回頭問雷宇，「他們去曲文興家搜出什麼來了？」
「還沒有回消息。」雷宇搖頭。
詹天涯正要開口，魏大根趕緊道：「你傻啊！沒回你不知道問啊！」
魏大根實際上算是在護著雷宇，因為他知道詹天涯要說的話和他差不多，但肯定比他難聽上百倍，與其這樣，不如自己先訓斥雷宇。
雷宇趕緊打電話詢問，沒多久之後捂著電話道：「領導，他們在曲文興家找到了很多照片，女學生的，還有女學生死後拍攝的照片，都在曲文興的電腦裡面，和之前在別墅中看到的一模一樣，曲文興應該就是幕後主使，應該就是那個兇手。」
「不對！」姬軻峰站起來道，「如果曲文興真的是兇手，又那麼聰明，會傻到把證據放在電腦裡面？還會傻到把屍體就藏在自己的別墅中？他不是兇手！肯定不是！」
詹天涯心中當然同意姬軻峰的話，不過還是問：「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曲文興，還有其他嫌疑人嗎？有，也都死了。」
「那個人醒了。」一個醫生跑到門口來說，那個人當然指的就是唐術刑。
隨後唐術刑被一個護士攙扶著走了進來，進來之後還捂著屁股看著護士道：「我睡著之後你對我做了什麼呀？我屁股怎麼這麼痛？你是不是……」
那護士默不作聲，但從表情就能看出來相當厭惡唐術刑，估計唐術刑之前沒少調侃她。
護士離開，唐術刑慢慢坐下張口就道：「查那個叫艾嘉的！就唯獨這個人我們放過了！」
詹天涯沖魏大根點頭，魏大根立即領了雷宇離開，卻留下了賀晨雪。
等魏大根一走，唐術刑一頭就栽倒在地，離得最近的賀晨雪趕緊去攙扶，扶起唐術刑之後見他眉頭緊皺，嘴唇顫抖，隨後慢慢地半睜開眼睛看著賀晨雪道：「張娟，不，阿雪，你還在恨我對不對？你知道嗎？你失憶了，你遺忘了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記得你和歐巴以前的回憶嗎？你一定要想起來啊！」
賀晨雪知道唐術刑又在犯二，直接將其摔在地上，詹天涯放下煙摳著自己的腦袋，隨後摸出槍來頭也不回地對準唐術刑，唐術刑立即調整姿勢坐好，一臉正se地點頭道：「我相信那個艾嘉與案件有著絕對的關聯！」
「這件事沒完，幕後主使身後肯定有人幫忙，你們知道是誰嗎？」詹天涯抬眼看著姬軻峰，他幾乎已經認定這件事還有古怪，但姬軻峰保持沉默，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唐術刑之後，再問，「藥金和八方都與這件事有關係，我知道八方不會造這種孽，新型毒品99%與藥金脫不了干係，但是藥金他們做事比這心狠手辣多了，不會只耍你們，還有其他人，是誰？」
「我知道了！」唐術刑猛地站了起來，「我身邊的老中醫！他是藥金的人，不過可能已經逃走了，還有一個，叫什麼菉夢升！」唐術刑原本只是想胡言亂語，說點真事，調節下氣氛，沒有想到他說出「菉夢升」三個字來之後，詹天涯轉身就來到他跟前。
詹天涯一把拽住唐術刑的衣領，沉聲問：「你再說一遍？」
「菉夢升，怎麼了？」唐術刑看著詹天涯那張扭曲的臉。
詹天涯鬆開唐術刑，站在那一動不動，隨後把槍拿出來交到賀晨雪手中，示意她盯死唐術刑，還叮囑道：「他動，就開槍，有事我來承擔！」說完指著姬軻峰示意他跟自己出去，緊接著便開門離開直接朝著外面的院子走去。
姬軻峰看了唐術刑一眼，示意他不要搞事，隨後追上詹天涯。
唐術刑坐在椅子上面，看著賀晨雪手中那把手槍，笑嘻嘻地說：「阿雪，這是92式手槍，你知道嗎？」
賀晨雪沒說話，冷冷看著唐術刑，但槍口只是朝著地上，雙手緊握著。
「和你們用的左輪不一樣。這槍威力大啊，不過近距離直接穿透我，沒有傷到要害我也死不了。」唐術刑深吸一口氣，「你知道嗎？你肯定失憶了，兩年前，老|城|區，你們的那次抓捕行動，我在現場，你記不記得當時有一個戴著滑雪面罩將你從綠巨人手中救回來的人？那個就是我，我本來不想說的。」
賀晨雪心中本來就有氣，看著胡言亂語的唐術刑，更氣了，不過她心裡卻咯登了一下，為什麼？因為她當年剛當jǐng察，參加的那次緝毒行動中，的確自己差點被一個穿著迷彩服的毒販用刀捅死，當時她還小，經驗也不足，直接嚇得不敢動彈，但那時候真的有一個蒙著面的人衝出來，不過那人先是打暈了自己，隨後等自己醒過來之後，發現那毒販已經被綁上了，而蒙面人也不見了。
隨後其他jǐng察誤以為這是賀晨雪干的，賀晨雪因此還得到了嘉獎，但她因為虛榮心的關係一直沒有說出來，現在聽唐術刑這麼一說，不自覺地湊近唐術刑認真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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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下）為人民服務
看守所醫院花園內，詹天涯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抽了三根之後，把煙頭掐滅扔進垃圾桶內，轉身看著姬軻峰道：「你和唐術刑馬上走，離開圳陽，我幫你們申請證人保護，辦手續和製作新的身份需要一天時間，你們先跟著我，什麼地方都不要去。》」
「啊？」姬軻峰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搞得有點莫名其妙，「為什麼啊？」
「你們如果不想死，就聽我的！」詹天涯說著就要返回，姬軻峰直接攔下他。
姬軻峰質問詹天涯：「什麼意思？你聽到唐術刑說了菉夢升三個字就這麼緊張。」
「緊張？你知道菉夢升是誰嗎？」詹天涯湊近姬軻峰問，「中美俄三國的情報部門追這傢伙追了很多年，美俄兩國對他的底細根本不知道，只知道這傢伙和國際犯罪組織、毒販以及恐怖組織有著相當大的關聯，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真的長什麼模樣！我們資料庫裡對菉夢升的描述都停留在猜測階段，只確定一點，他是至今為止，從那件事發生之後，趕屍匠中唯一一個真正身懷異術，能控屍殺人，還會易容的冷血混蛋！」
「那件事？什麼事？」姬軻峰不解。
「那件事與現在的事情沒什麼關聯，只是兩年半前發生的一件事，最可怕的事情。」詹天涯搖頭道，「總之菉夢升要是盯上了你們，這件事就沒完沒了了，你們要是不改頭換面，遲早會死，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找上唐術刑，但我得查清楚，這傢伙所到之處，必定有大案要案，上次泰國的恐怖襲擊，就與他有直接的關聯。」
姬軻峰聽得渾身發麻，他自己是武jǐng，而且在邊境檢查站工作，一般不管是國內通緝犯，還是國際刑jǐng通緝犯，他們手頭都有資料，但從來沒有聽說過叫菉夢升的，而且連詹天涯都這麼緊張，這個人真的存在嗎？
「我們改頭換面會成為什麼人？是不是以前的親戚朋友都不能再見了？」姬軻峰也清楚各國有各國不一樣的證人保護制度，中美俄三國算是最嚴密的，但聽說英國人是最擅長做這件事的。
「這個不需要你管，到時候就知道了。」詹天涯轉身便走，姬軻峰緊隨其後，走了幾步，詹天涯又轉身來說，「唐術刑那一邊，利害關係你去說明，他會聽你的，如果不聽，你們真的死定了，而且未來還不知道會遇上什麼事兒。」
兩人回到審訊室，進門就呆了，看到唐術刑握著槍站在那比劃著講述著，而賀晨雪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點著頭聽他說著，不時發出感歎聲。
「當時，八個壯漢圍住我，對我吐口水，還作勢要脫褲子對著我尿尿，但是我臨危不懼，cāo起地上那塊磚頭……」唐術刑正手舞足蹈地說著，看著站在門口面無表情，攥緊拳頭的詹天涯，趕緊把槍塞回賀晨雪手中，拖她站起來瞄準牆角，自己則馬上抱著腦袋蹲在牆角。
「阿sir，我是冤枉的！」唐術刑低低在那說著，模仿著香港電影裡面嫌疑犯的套路。
姬軻峰在詹天涯身後摀住臉，很想上去一腳踩死他。
「唐術刑，姬軻峰，現在馬上跟著我。」詹天涯也不多話，從戰戰兢兢的賀晨雪手中拿過槍，一把拽起唐術刑，幾乎可以說押著他就往外面走，賀晨雪和姬軻峰跟在其身後，一句話也不敢說。
來到停車場，上了詹天涯的越野車，姬軻峰開車，賀晨雪坐在副駕駛，詹天涯持槍坐在後座看著唐術刑，然後讓姬軻峰開車直接前往刑jǐng隊。
「聽著，到了刑jǐng隊之後，我會找一身jǐng察的衣服給你們換上，然後開jǐng車帶你們離開，直接前往成都，在我們的安全屋呆著，一直到你們的新身份下來。」詹天涯在車內說著，不時朝著車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