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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節

第二十三章決戰(二)
我舉著防彈盾這麼大咧咧的站著,雖然這麼一來,我視野面更寬了,但我的心卻更加壓抑與害怕。
雖說有防彈盾保護,我知道就算槍煞開槍,他子彈也打不進來,但我心裡就轉過不這個勁來,總覺得自己完全暴露在槍煞的槍口之下。
我扭頭看了眼劉千手,他倒是比我鎮定,雙眼冷冷的望著遠方。我們僵持的在這裡站了好幾分鐘。
突然間,杜興用對講機跟我倆悄悄通信了。他說,「我找不到槍煞在哪,你倆多動動,甚至罵幾句,把槍煞引出來。」
我心說這不是原來的計劃啊?原來不是說好了我乾站著當餌就行了?但我也知道,計劃不如變化快,我們這邊不能再死人了,如果另外那個狙擊手掛了,我們哥仨的死期也就到了。
為了殺死槍煞,我又降低了底線,強忍著心頭出現的那種慌亂感,貼著牆平行的走了起來。
我一邊走一邊琢磨著,杜興要我罵人,可我平時不怎麼罵人,如果只用娘的,或者他媽他娘這類的字眼,對槍煞也沒啥殺傷力啊,弄不好我嗓子喊啞了,他都不帶理我的。
我又把心思用在槍煞的性格上,這可是個倔脾氣的主兒,尤其還有點高傲,他不是當過王牌特種兵麼?打心裡一定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高。我想從這角度入手,就用小偷小摸這類損人的話埋汰他。
我特意嗯嗯兩聲順順嗓子,又使勁吼了起來,「槍煞!我昨天看個新聞,你說,咱們市中央大街的井蓋子是不是你偷的?」
劉千手也跟我一樣,為了吸引槍煞,正在貼牆來回走著呢。他倒是跟我玩起配合了,聽我吼完立刻應聲符合一句,「沒錯!槍煞這土鱉賭場被封了,沒收入了,這幾天為了餬口,一定去偷井蓋子了。」
我不知道槍煞聽完我這話有什麼反應,但對講機裡傳來噗的一聲,大油倒是憋不住回應一下。
我倒不是為了在杜興面前賣乖,只是我覺得杜興能有這種感覺,那槍煞也好過不到哪去。
我又急忙開口喊一句,「槍煞,我再問你,前幾天和平路有家狗肉館被搶了,丟了一百多塊現金,你說,這是不是你幹的?」
劉千手回應,「就是他!這損玩意兒連小女孩都綁架,還有啥缺德事幹不出來的?他那老臉啊,早丟沒了。」
我看灌木叢裡依然沒動靜,沒灰心,繼續琢磨上了,可這麼一分神,我腳下沒留意,一下拌在一個石頭上。
我突然踉蹌一下,這可把我嚇壞了,我正罵槍煞罵的過癮呢,真要一疏忽摔個大前趴子,把自己完全暴露了,槍煞不得抓住機會狠狠補回來?至少也得在我腦門上留個窟窿吧?
不過好在我控制住平衡了,晃悠幾下沒摔下去。
但這時候突變來了,有處灌木叢先砰的一聲響了一槍,隨後遠處另外一個灌木叢也砰的打了一槍。這還沒完,緊接著,我腦頂上又砰了一聲,杜興也開槍了。
這三槍是有順序的,我一時間都愣了,不知道這順序到底有啥說法,但可以肯定的是,槍煞和我們這邊又交上火了,而且那個狙擊手和杜興都參戰了。
我懷疑剛才的突變是不是自己攪合的,難道是因為自己那一個踉蹌終於引得槍煞露面了麼?
杜興開完槍的反應很大,他不在房簷上躲著了,反倒抱著狙擊槍,迅速的從上面跳了下來。
這房簷挺高的,要說我足足有三米,杜興跳下來時不得不藉著一個前滾翻才把下垂的力道全卸掉。
他又不耽誤的往我這沖,嗖的一下躲進防彈盾裡。
劉千手也急忙往我這靠,我倆把防彈盾拼在一起,臨時弄成大盾牌擋在我們仨面前。
我看杜興腦門上都落汗了,這說明他心裡波動很大。我就問了一句,「剛才咋回事?」
杜興解釋,「你的挑釁有了效果,剛才槍煞在一處灌木叢裡動了動,咱們的狙擊手當先開槍,卻打在一件架空的衣服上,槍煞又即刻反擊,而我也急忙補了一槍,可形勢悲觀,只剩咱們仨還活著了。」
我聽得一顆心直往下沉,心說我們又低估槍煞的心理素質與智商了,他弄死第一個狙擊手後,搶了一把狙擊槍,在我連番挑釁兼露破綻的情況下,他不僅沒動怒,還依舊能把獵殺目標放在那名狙擊手身上,並做了個陷阱。
剛才的三槍也很明顯了,狙擊手被陷阱誤導,以為槍煞沉不住氣了,當先開槍也因此暴漏了目標,槍煞抓住機會反倒把他滅掉了,杜興晚了半拍,雖然想把槍煞擊斃,但一定又被槍煞逃脫了。
我心說這次糗大了,我們賠了兩個狙擊手的命,卻只讓槍煞那邊損失一隻鳥,尤其杜興也暴漏了,不得不回來避難。
我問杜興還有啥辦法沒?杜興愁得眉頭都擰到一塊去了,他搖搖頭算是給了我答案。
我們這次是有備而來的,除了杜興的計劃外,還有劉千手的奇謀沒用,我本來不指著這個,但現在沒法子了,又求助的看向劉千手。
自打杜興逃回來後,劉千手的臉就沉了下來,面上看,他不僅一丁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反倒讓人覺得,他有種捨不得的感覺。
我看他不說話,急了,催促的說,讓他趕緊把他那辦法用出來吧。如果他的奇謀也失敗了,我們仨趁早自殺,別等著被槍煞逮住折磨了。
劉千手指揮我,讓我配合他一起橫著走,向鬼廟的門口湊去。接下來他讓杜興接他的班,把防彈盾舉好了,他自己返身走到鬼廟裡,把裝罈子的兜子拽了出來。
我和杜興為了嚴防死守,把兩個防彈盾全頂在門縫前。我趁空扭頭看幾眼,想知道劉千手要幹啥。
他把罈子先抱出來放在我們身後,又把盒子開起了,我發現這盒子裡放著一支怪模怪樣的槍,槍身跟手槍差不多,但槍口很大,裡面還堵著一個特大號的子彈,看著圓咕隆咚的。
我懷疑這槍跟信號槍類似,一定是發射煙霧彈這類東西的。我不知道這槍跟那罈子有什麼聯繫,也不懂劉千手的意圖。
劉千手看我瞧他,不耐煩了,擺手說,「你別看我,看灌木叢,你倆的任務只要能確定出槍煞的大體位置,我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劉千手這承諾太狠了,我乍一聽都不敢相信,不過這話也挺提氣,我一下來了求生慾望。
我的眼力差,望著這一大片灌木叢,壓根就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杜興帶著狙擊槍,雖然被防彈盾擋著,這槍沒用,但他想了個笨招,讓我辛苦些,一手一個控制兩個防彈盾,他也抽身退後,用狙擊槍的瞄準鏡去尋找目標。
這防彈盾很沉的,我一個人舉兩個也舉不起來,我就想了個笨法子,把它倆立在地上,雖然這麼一弄,防護高度降低一塊,但我卻能握的更加牢固。
在杜興尋找目標這期間,劉千手又「搞怪」了,他先從兜裡拿出幾塊藥膏來,捏碎了全抹在我們仨身上。
這藥膏我不知道是啥做的,反正很甜很香,我聞了幾口還有種要吐的慾望,但劉千手強調,「讓我們一定忍著。」
接下來他也不管我倆在不在場了,直接跪在地上,對著這罈子膜拜上了,嘴裡還嘀嘀咕咕念叨起來,好像在唱什麼咒語。
我有些接受不了他現在的樣子,總覺得他是個刑警,還是個探長,這麼一弄有點封建迷信的感覺。
這樣又過了一小會,杜興開口了,說他能肯定,槍煞藏在十點鐘方向,離我們有二百米遠的那片灌木叢中,剛才起風時,這一片灌木叢舞動的不是那麼規律。
他說的十點鐘方向是軍事術語,說白了就是在我們偏左六十度的方位,我也順著看了看,只是二百米太遠了,我看不出個什麼來。
這時候劉千手停下膜拜的舉動,他倒是很認真也很嚴肅的反問一句,「槍狼,你確定麼?」
杜興應了一聲,還說拿命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