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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節

杜興一邊吃還一邊感歎一句,說沒酒喝,這我能理解,對好這口兒的人來說,這頓美餐不配酒真的可惜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下午兩點左右,我們仨啟程了,我發現這次我們出警很隆重,警局裡的同事幾乎都來送了,本來我沒想那麼多,被他們這麼一弄,反倒有些壓力了,而且我也不知道該跟這些人說啥,索性笑了笑就當告別了。
這次我們沒開警車,弄了一個麵包車,畢竟這種車能多裝東西。警局這邊也商量好了,派二十名特警在就近的派出所聽令,我們要需要支援,只要跟他們聯繫,他們就即刻出動。
算起來一年多沒來普陀山了,這裡變化不小,以前我們還在這裡遇到鬼打牆了,這次那些迷惑人的小樹都被砍了,倒是方便我們開車上山。
等到了那鬼廟下車後,我還特意四下看了看。我在找那兩名狙擊手,只是這裡灌木叢依舊很濃,我猜他倆就在某個灌木裡趴著,但我沒特意跟他們打招呼,我明白他們不會回應的,這也是狙擊手的一個基本素質嘛,要耐得住寂寞與干擾。
我們仨就在這麵包車前準備起來。
這次我開了眼界,軍方的裝備果然比警局的要強很多,也不說他們給杜興配得狙擊槍多先進了,就說我和劉千手要穿的那套護具,看的就讓我有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這套護具大體上分為三個組成部分,一個是避彈衣,這衣服比我印象中那種的要厚,而且料子也硬,我心說這算不算加厚型的,能抗住更狠得子彈呢?
另外就是頭盔和防彈盾了。
頭盔上還帶著面具,帶上它有種當電焊工人的感覺,尤其這面具是透明的,扣在眼前還真不耽誤什麼事。
至於那防彈盾,沒說的,護在我們面前,算是我和劉千手的第一個保護傘了。
杜興沒跟我們一樣穿這套防護裝備,他反倒往自己身上抹了一些藥膏和油料,讓他整個人跟鬼廟房簷的顏色差不多,這麼一來,他帶著狙擊槍埋伏在這裡,再藉著夜色,還真不容易被發現。
杜興提前跟我們告別,嗖嗖爬到房簷上去,我們為了互相通訊方便,還都帶著特殊的對講機。杜興走的時候也跟我提了一句,讓我在手機關機前給槍煞發一條短信,告訴他我們在普陀山這裡等他,讓他準時「赴約」,尤其別忘了帶著他那破鳥。
我明白杜興的意思,今晚我們不僅要把槍煞收拾了,還要解決他的愛鷹。
我本想照著杜興原話把短信發出去,但又一合計,這內容不是那麼有力度,我自己錯措詞,又弄了個更狠的內容。
我模仿槍煞之前的語氣,給他這麼回了一個短信,今晚普陀山鬼廟,人鳥皆斃。
其實從我們到達鬼廟以後,我就時不時留意著劉千手的表情,他女兒七七還在槍煞手上呢,我們今晚真要把槍煞擊斃了,他女人怎麼辦?我們怎麼才能找到她呢?
不過這都不是現在要考慮的事了,我們自己性命都難保呢,先把眼前這劫渡過再說吧。
我和劉千手都躲在鬼廟裡,我倆還特意背對背坐著,把防彈盾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這樣只要槍煞出現了,杜興那邊會用對講機給我們提醒,我倆也會在瞬間做出反應。而且劉千手還把他那罈子抱過來了,趁上午的工夫,他做了一個大兜子,把罈子和那盒子全放到這兜子裡。
這次熬時間,我和劉千手都比杜興要好過一些,至少我倆能靠著活動身子和吸煙解悶。
這樣一直熬到快十二點,杜興那邊也沒發出警報,我心裡有些納悶了,心說難道槍煞要爽約?或者說他本來已經趕到了,但看出我們這佈防以後,嚇得沒膽子過來了?
我覺得我猜的這兩種可能都不對,槍煞是什麼人?能被這個嚇住才怪呢。
而且就像附和我這想法似的,突然間,遠處傳來一陣鷹鳴聲。這也不用杜興特意警告什麼了,這鷹鳴簡直就是槍煞的一個招牌。
劉千手對我使個眼色,我倆急忙把防爆盾拿起來,又並排向廟門靠去。
這廟門本來是關著的,為了讓槍煞發現我們,我倆配合著又把這廟門打開。
劉千手躲在廟門後面拽門,我拿個防爆盾,先把露出來的門縫給堵上。也虧了我這麼做了,當門剛露出小縫隙時,我這防爆盾上就挨了一子彈。
這子彈打得真狠,砰的一聲在防爆盾上留下一個小坑。如果沒有防爆盾擋著,這小坑絕對會印在我眉心上。
這什麼感覺?我覺得自己剛在鬼門關轉悠一圈。
我不敢大意,急忙把防彈盾調整一下,把這小坑移到一邊上去。等忙活完這個,我又問劉千手,「咱們啥時候出去好?」
劉千手稍微一琢磨,搖搖頭說,「現在這樣就挺好,既然槍煞已經發現咱們了,咱們就在門口這死撐,他也一定會過來的。」
我應了聲好,而且這門縫小,只能容一個人站在這兒,我就沒跟劉千手替崗,就拿自己當起誘餌來。
我透過防彈盾能看到外面的一舉一動,我是沒找到槍煞在哪,不過看著那只空中得瑟的綠鷹,我挺煩的。
估計有個狙擊手跟我這想法差不多,尤其狙擊槍發的距離也遠,突然間,灌木叢裡傳來一聲槍響,綠鷹整個身體在空中一頓,接著大頭衝下的摔了下來。
不是我幸災樂禍,而是看到這情況真的很解氣,我忍不住叫了一聲好,還把這好消息分享給劉千手。
劉千手本來沒想抽熱鬧,聽我這麼一說,他還把腦袋擠過來往外面看了看。
他隔著防彈盾指著遠方一處灌木叢說,「看到那裡出現的白湮沒?那個狙擊手剛才在那埋伏的,不過現在就沒準去哪了,他們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我沒受過這方面的教育培訓,不懂狙擊手打槍時的說道,也沒看到那股煙,但我覺得這名狙擊手是好樣的,槍法一流。
我稍微鬆了口氣,覺得今晚我們三個高手對陣槍煞,他是有難了。
我本以為槍戰會就此拉開序幕呢,但出乎意料的是,接下來整個環境又平靜下來,除了颳風的呼呼聲以外,並沒任何槍響。
我特想問問杜興啥情況了,發現槍煞沒?但這時候不適合問話。我沒掐表算,估摸過了一刻鐘吧,突然間,外面傳來連續的砰砰聲。
這不是狙擊槍的聲音,我能品出來,這砰砰聲的間隔時間稍微有點長,也不像是衝鋒鎗打出來的。
我琢磨上了,猜這是什麼槍械,但劉千手識貨,憑這幾聲槍響就很肯定的告訴我,「這是0.5的快槍彈,沒想到槍煞除了有微聲衝鋒鎗以外,還帶著沙漠之鷹手槍。」
我可知道沙漠之鷹的大名,別看這是手槍,但威力很猛的,不比步槍差哪去,而且說實話,這槍聲真有震撼力。
我納悶上了,心說槍煞有微聲衝鋒鎗不用,幹嘛用這種手槍?他也不怕打出槍聲來引起我們的注意麼?
沒等我問,劉千手又歎了口氣多說一句,「槍煞是在示威,他一定把殺了綠鷹的那個狙擊手給解決了,剛才這狙擊手一聲槍響殺了他心肝寶貝,他就以其人之道,用同樣幾聲槍響,結束了這名槍手的生命。」
我聽得神色一暗,雖然劉千手這說法沒被證實,但我相信他說的沒錯,這麼一來,我們這邊豈不是二打一了?
剛才槍響時,杜興和另外那個狙擊手都沒動靜,我估計不是他倆都疏忽了沒發現槍煞的位置,而是槍煞很聰明,選在一個特異隱蔽的地點開槍的。
本來我打算就這麼一直擠在廟門前觀望呢,但劉千手忍不住了,跟我說,「李峰,咱倆出去吧,現在這形勢對我們不利了,咱倆雖然幫不上大忙,但也盡量『暴露』自己,試著分散槍煞的注意力吧。」
我有些不情願,不過沒法子,我先舉著防彈盾,讓自己縮著身子,一點點的出了廟門,又平行的往旁邊牆上貼去。
劉千手也倣傚我這舉動,可沒想到我倆這麼積極的想吸引槍煞,槍煞卻根本不為所動,反倒把主意打在另外那個狙擊手身上。又有人要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