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只能這樣了。」歐陽譽也無奈地搖了搖頭。
打定主意，我們便選了一處地方，然後一路披荊斬棘地朝山上進發。好在今晚的月光很明亮，，所以我們便有了光這個最大的依仗。不過我有點後悔決定現在就來這個小山，估計今晚喝了些酒的緣故，所以才會和歐陽譽決定了這個不明智之舉。但是剛才在自行車上的劇烈運動，讓我們倆清醒了不少，這才發現，連夜趕往這樣的深山老林，的確是挺危險的。
好在灌木叢不是很長，隨著海拔的升高，我們走路也漸漸輕鬆了不少。直到完全走出灌木叢的時候，我們兩人已經精疲力盡，滿身大汗了。我檢查了自己的身上，發現衣服也有幾處地方被掛破了口子。
我們找了一個比較平坦的地方，準備稍作休整，然後繼續向山裡進發。聽村長說陳氏祖墳的遺址在小山南面的山腰上，也就是說我們只要徑直地上去，就可以到達了，因為我們現在就在山的南面。
恢復了一些體力，我們便又起身出發。
這時，我突然想起了村長的那句告誡「走平不走坡，走北不走南。」
我和歐陽譽說起了這句話的時候，他沉吟了一下，說道：「如果說走北不走南，我們倒是做到了，我們現在在山的南面，的確是在往北走，但是，這走平不走坡，可就難辦到了，因為陳氏祖墳就在山腰上，如果說不走坡的話，那又該如何上去？」
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算了，總之我們就這樣上去吧，你帶著砍刀，我有手槍，相信沒什麼不能應付的。」歐陽譽晃了晃他手裡的警槍。
「也只能這樣了。」我點點頭。
我們做好了準備，便接著往山上走去。我抬起頭看了看這座傳說封印了逆蟲的恐怖禁山，其實說是小山，但真正到了它的跟前的時候，便會覺得它也不小了，至少我們想要到達山腰，也要花費很多時間。
再往上的一段，已經看不見什麼灌木和喬木了，整座山上只長了一些比較高的草，不過山路很是陡峭，而且沙石比較鬆動，所以我們攀爬的時候很是小心。即使這樣，我也有好幾次險些滑下山去。
好不容易爬到了比較平坦的地方，我們又是精疲力盡地坐下來再次休息。由於手腳並用，所以我一停下來立刻就發現手掌已經被磨得生疼，我轉頭看向歐陽譽，雖然光線不太好，但是我也能大概看得出來這小子也在不停地對著手掌吹涼氣，顯然他此刻也並不比我好受。我們之所以連夜上山，就是因為那個所謂的山神爺已經先我們一步來到了這座山上。作為一個對案子如此重要的地方，一個不明身份的奇怪神棍不畏艱險跑上來，的確很是可疑。我們自然不能放任這件事情，不然或許案子會因為這個神棍的介入而變得更加複雜。
休息好後，我們繼續上山，並且我們發現山路漸漸變得平坦了。
「駱洛，你有沒有發覺有些不對勁？」歐陽譽突然問我。
「呃，有點感覺，就是弄不明白哪裡不對。」我點點頭說。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怎麼感覺周圍越來越暗了。」歐陽譽說。
「咦？」聽歐陽譽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原來周圍真的越來越暗了，我抬頭看了看天上，月亮還掛在那，沒有什麼雲層遮擋。奇怪的是，周圍變得越來越暗了，就好像月亮開始漸漸不發光了。我抬頭看了看淨魔山，發現它正在周圍越來越暗的光線中逐漸隱去，我頓時就感到一股十分詭異的感覺。
「媽的，月亮還在啊，真是邪門了。」歐陽譽咒罵了一聲。
「先把手電開了吧。」我說著便拿出了別在我腰間的手電筒，打了開來。
歐陽譽也把他的手電筒的按鈕打開，頓時，兩束光分別從我們的手上射了出來，周圍總算亮了一點。可是，正當我們準備前進的時候，我們突然明顯地感覺到，手電筒的光線也在開始慢慢地變暗。
「我太陽！」我這次是真的被嚇唬到了，這情形簡直詭異到了極點，我現在覺得，似乎整座山就是一頭恐怖的史前巨獸，現在是光線被它吞噬，下次估計就輪到我們了。
「這附近可能有某些吸收光線的奇怪物質，我們得小心點。」歐陽譽試著用科學的角度來解釋這個事情，但我知道，其實他心裡也沒底。
好在周圍的光線暗淡到一定程度，就停止了，所以借助兩柄手電筒，再加上不太明亮的月光，我們還可以勉強看得見路。
「媽的，繼續走。」歐陽譽揮了揮手。
我咬咬牙，硬著頭皮繼續跟著歐陽譽上山。
走著走著，我突然發現，我們似乎又回到了剛才發現光線開始變暗的地方。歐陽譽這時也停了下來，顯然他也發現了。
「這塊石頭……」我說。
「剛才絕對見過。」歐陽譽接著我的話。
「可我們一直都是往上走的啊。」我說。
「我日了，難道是石頭長得比較像？」歐陽譽今晚可謂是粗口不斷。
「再走走看。」我推了推鏡架。
歐陽譽便接著跟我上山，嘴裡卻在不停地咒罵。我覺得這整座淨魔山處處透著詭異，除了吸收光線之外，整座山的地形也讓人很不舒服。大概過了相同的時間，我們竟然又在前邊發現了那個討厭的石頭，這次我感肯定，我們真的又走回了原來的地方。
「怎麼辦？」我並不迷信，但眼前的情形又不得不讓我聯想到靈異的那方面。要知道，我們是一直向上攀登的，絕對不可能會回到原點。以前小時候就經常聽老一輩講關於鬼打牆和鬼遮眼的故事，但是我一直都不相信真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直到現在，似乎唯物論真的和我開了一個玩笑。
「迷路的老辦法，做個標記。」歐陽譽也沒有什麼注意，只得說出了這個幾乎是迷路的人都會用到的辦法。
於是，我們便在那塊石頭上疊起了幾塊小石頭，然後接著往上走。周圍的光線還是很暗，我們的這種老式手電估計也支持不了多長時間，如果真的走迷路了，那將會非常麻煩。迫不得已之下，我便讓歐陽譽先把他的手電給關了，以作最壞的打算。
歐陽譽的眼神好，過了一會，我聽到了歐陽譽那有些絕望語氣的吸氣聲，我便猜到，可能我們又走回原地了。果然，隨後我就發現了那塊熟悉而又討厭的石頭，在它的上面，磊著幾塊小石頭，從我這個角度看去，那幾塊我們所磊的石頭隱隱組成了一個詭異的笑臉，就好像是一個深夜裡的幽靈，在嘲笑我們的不自量力。
「你有沒有聽說過鬼打牆？」我緊緊盯著眼前的這個標記，嘴裡卻在問著歐陽譽這個原本不願提及的問題。
「媽的，我以為這種事情只會在靈異電影裡出現，沒想到現在居然確確實實得發生了。」歐陽譽的聲音裡透出一股顫抖，這讓我能聯想到他臉上那扭曲的表情。其實如果現在我能用鏡子照我自己的話，我相信我此時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我說，我受過多年的高等教育，我不相信我以前學的東西都是假象，相比起來，我還是寧願相信唯物主義。
「我相信自己的感覺，我們的確是一直在往上走。」歐陽譽說。
「有的時候，人的感覺並不準確。」我開始慢慢理智地分析起了現在的情形。
「是嗎？你是想說我們都失去了方向感，甚至……重力感？這想法太瘋狂了，虧你敢這樣想。」歐陽譽自己也明白，如果我們真的失去了空間和重力的感覺，那將是多麼糟糕的一件事情。
「呃……」我發覺現在我什麼也說不上了，頭一回感覺到這麼茫然和無助。好在我以前也遇見過不少奇怪的事情，心理的承受能力還不至於現在垮掉。不過，如果一直這樣走不出去的話，我不敢保證我的精神不會因此而崩潰。
「試試相反的方向，下山看看。」歐陽譽終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道。
「好……」一個好字我幾乎是伴著哀歎聲說出口的。
第二十六章巫王困陣
我和歐陽譽身心疲憊地做在那塊幾乎令我們崩潰的石頭邊，很顯然，我們又失敗了。即使是往下走，也同樣走不出去，那塊討厭的石頭還是一如既往地出現在了我們眼前。沒有了足夠的光線作為我們的心理依仗，我們的心情也伴著這股陰暗而失落到了極點。
難道我們真的被鬼遮眼了，抑或是進入了傳說中恐怖的鬼打牆？這種事情，光想想都起一身雞皮疙瘩。當然這還有一種辦法，那就是坐著等到天亮。等到天亮了，有了足夠的光線，即使還是走不出去，但起碼心情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糟糕了。
而且我們還絕望地發現，我們的手機也全都受到某種東西的干擾，沒有了信號。現在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