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見是歐陽譽親自開車，我便坐上了副駕駛座。
「說吧，別賣關子了。」我說。
「我剛開始見到劉繼華的時候，還沒有發現什麼，可是之後，我便也開始慢慢覺得你說的不錯，劉繼華的確是像陳雷鄭民那樣，他和以前完全像是相反的兩個人。」歐陽譽發動了車子，說道。
我聽到這裡點點頭：「嗯，這我大概也能猜得到。」
「是的，這個是意料之中的，所以我也並沒有大驚小怪。可是，當我準備要放棄追查劉繼華的時候，我卻聽到一個來精神病院看望劉繼華的人，說了什麼，劉繼華染了逆蟲。」歐陽譽聳了聳肩說。
「逆蟲？」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
「是的，逆蟲。」歐陽譽點點頭說：「我剛開始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反應也是和你一樣，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後來我問了那個人，才知道，原來那個人和劉繼華是老鄉。在他們以前的村裡，曾經有過一個恐怖的傳說。」
於是，歐陽譽便和我說起了他從劉繼華的老鄉那裡聽來的那個駭人的傳說。
劉繼華當年所在的那個村子，聽說大概在300年前，還是一個很繁榮的小城鎮，名叫秋業鎮。鎮上有一條茶樂巷，巷子裡住著一戶富豪，姓陳，具體叫什麼名字已經無法考證了，只知道鎮上的人叫他陳二爺。陳二爺家有很多產業，所以陳二爺在當地也算是一個巨富。不過和當時的許多富豪不同的是，陳二爺是一個大善人，在秋業鎮上，沒有人不知道茶樂巷的陳二爺的。因為陳二爺長年來都對這個鎮上的百姓很是照顧，對鎮上的貧困人家也是經常施捨一些錢財衣物，可以說是愛民如子。
陳二爺的祖墳在距離鎮子二里地的一座小山上，因為這個山沒有名字，所以人們就把這座山起名為陳氏小山，以此來讚美陳二爺對鎮子所做的善事。
秋業鎮上的人們都認為鎮子在陳二爺的照顧下，一定會繁榮昌盛下去。可誰知道，陳二爺自從一次祭祖回來，整個人突然就性情大變，不僅不再對鎮子上的人加以照顧，而且還開始變得橫行霸道，慢慢對鎮子上的人們刻薄起來。起先人們還不太相信陳二爺會這樣對待他們，但後來越來越多的事實表明，陳二爺真的變了。
再到後來，陳二爺突然就像發了瘋一樣，帶著一幫死士一夜之間就殺死了鎮上的一百多戶人。正好當時康熙皇帝南巡，路過秋業鎮，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龍顏大怒。當場就帶著他身邊的侍衛將陳二爺和他的死士拿下，就地正法。
就在康熙大怒斬完了那些死士，準備斬首陳二爺的時候，康熙帝身邊的一位方士突然對康熙帝說了什麼，康熙帝立即就改變了主意，陳二爺以及他的全部家眷押回京都。後來宮裡傳出消息說，陳二爺的一家九族都被康熙帝賜死在牢裡。再後來，從宮裡來了幾個人，去到鎮子外的陳氏小山，將陳二爺的祖墳給抄了，又在原先的祖墳處埋了點東西，然後下令，任何人都不許接近陳氏小山半步，為令者殺無赦。
秋業鎮裡有一位在朝的公公在康熙帝身邊做事，因為在一次刺殺中冒死救過康熙帝，所以被康熙破例允許告老還鄉。
那為公公回到秋業鎮後，一直對宮裡的事情，特別是陳二爺被押送到京都之後的事情守口如瓶。直到那名公公臨死的時候，才對他的表兄說起了這件事情。
原來據康熙帝身邊的那位方士所說，陳二爺之所以性情大變，是因為染上了一種上古的怪蟲，因為這種怪蟲會讓人變成完全相反的性格，所以就被稱之為「逆蟲」，意為能將人的性情逆轉的蟲子。
逆蟲無影無形，只能從被染上的人的性格的轉變上看出它的存在。方士說，如果就這樣殺掉陳二爺，那麼那只逆蟲就會跑出來，繼續危害人間，必須將他帶到一個龍氣充沛之地，用上古秘術將陳二爺身上的逆蟲給捉出來，用設有咒術的匣子封住，然後在埋在被他寄生的人的祖墳之地，方能化解。天下龍氣最盛之地，莫過於天子腳下的京城了，於是康熙帝便將陳二爺押到京都，然後讓方士用上古秘術將陳二爺身上的逆蟲捉出，封印在了匣子裡，然後再派人帶回到陳氏小山的陳家祖墳，將祖墳掘了，再把封印有逆蟲的匣子埋下，然後封鎖了陳氏小山，並在山上立了一個石碑，將小山的名字改為了淨魔山。
那名公公將這件事情與他的表兄說完，就去世了。後來不知怎麼的，他的表兄就透露出了這個秘密。後來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知道了這個鎮子旁邊的山上封著不詳之物，便紛紛搬遷出了這個小鎮。然後小鎮便開始慢慢沒落，最終淪落成了一個人口不足800的小山村。
聽歐陽譽說到這裡，我也是一陣唏噓，並且也在暗暗猜測，可能這個逆蟲真的是陳雷在信中所說的東西。
「我說完了，輪到你了。」歐陽譽說。
我知道他是指我在陳雷留下的暗語上的發現，於是我便對他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陳雷的暗語的第一句話裡所指的人並不是劉繼華，而是另有其人。
「哦？」歐陽譽伸伸耳朵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於是我便把我的發現也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歐陽譽。
歐陽譽聽完後沒有說話，而是沉思了許久。
「你覺得，到底是我對還是你對？」我問。
「可能性有三種，你對，我對，或者我們都對，不過，我倒是覺得第三種可能性比較大些。」歐陽譽說。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點點頭：「陳雷或許就是被逆蟲染上了，所以他為了不想傷害到他的家人，所以才選擇離家出走，並且留下了暗語。陳雷沒有聽過關於逆蟲的傳說，不過他看過NN的小說中的藍血人那個故事，所以他就用故事裡的『獲殼依毒間』來比喻那個逆蟲。而我們陰錯陽差地以為陳雷留下的暗語的第一句話裡說的那個人是劉繼華，所以也就陰錯陽差地獲知了這個關於逆蟲的傳說。感染上陳雷、鄭民和肖蘇的那個東西，很可能就是300年前在秋業鎮出現過的逆蟲。」
「你說得不錯，很可能就是這樣。」歐陽譽聽完我的分析也是點點頭表示同意我的觀點。
「可是300年前出現過的逆蟲就只有陳二爺染上的那只啊，難不成逆蟲不止一隻，又或者是一隻逆蟲可以同時控制好幾個人？」我說出了現在最令我不解的一個疑問。
「這個我也不清楚，所以我們要去調查調查。」歐陽譽說。
「那現在我們就去調查？去哪裡？」我問歐陽譽。
「原秋業鎮，現在的小山村，淨魔山，陳氏祖墳！」歐陽譽斬釘截鐵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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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假冒山神
從我們出發的那個地方到那個村子，大概要花費60多公里的車程。不僅如此，後面的20多公里，還都是清一色的破舊土路。顛簸了好一陣子，我們才在山路上發現了坐落於山腳的那個村子。
由於以前曾經是一個鎮子的緣故，所以村子的周圍的地形很是平坦，大多數都被改造成了農田。不過我觀察了一下這的土地狀況，發現這的土地一點也不適合種植農作物，難怪這個小山村現在還是如此破敗。
我們的車子停在了山上，這當然不是我們的打算，而是這裡根本就沒有可供汽車行駛的道路通到山下的村子。
我和歐陽譽只得先暫時把車子停在了山上，然後我們再徒步順著難行的山道下山。山路崎嶇，我一時興起，不禁大聲朗誦起了李白的蜀道難。
歐陽譽聽完一樂：「這情景讓我想起了當年咱倆一起去爬山的時候，當時你也是朗誦起了這首詩吧。」
「呵呵，是啊。不過當時我們是爬山，如今我們是下山，總覺得少了一股意境。」我聳聳肩。
「恰同學少年啊！」歐陽譽感歎，突然他又想到了什麼，對我問道：「貌似當時我們爬山的時候旁邊還有一位女同志吧，叫什麼名字來著？」
我啞然失笑：「當年和我們一同爬山的那個女孩，好像是叫李園園吧，她在班上不是語文課代表嗎？你追過她，這麼快就忘了人家，你呀，還真是……」
「呵呵……」歐陽譽笑了笑，不再接下話頭。
大概走了十多分鐘，我們才走到了山腳下，我舉頭望去，發現村子已經近在咫尺了。這樣貧困的小山村，能出一個劉繼華這樣的名教師，的確不易。
我和歐陽譽一進入這個村子，敏感的我們立刻就發現了氣氛有點古怪。村子到處都可以看得到破敗的房屋，但是卻很少看得見人影。偶爾看到幾個村民，卻也是一見我們就躲，看我們的眼神也是古古怪怪的。我並不是第一次去到排斥外人的村落，所以也就沒怎麼在意。
這時歐陽譽撥通了一個電話，說了幾句。大概過了一分鐘後，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從村子深處走了出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去看望劉繼華然後被歐陽譽撞見的那個人。
待他走上前來，歐陽譽便分別給我們介紹了對方。當然我現在的身份變成了偵探，記者這種敏感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在這樣排斥外人的地方處世的。
這個男人的名字叫做劉黑，正如他的人一樣。他的外貌就是典型的被曬黑而且又很顯老的莊稼漢的樣子。劉黑是這個村子的村長的外甥，平時也會偶爾去到城裡，並不像其他村民那麼自閉。
「這裡的人好像不太喜歡外地人。」我故作無意的對劉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