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我頓了頓，接著說道：「大家隨我出去看樣東西，我們邊走邊說吧。」
於是我和小李他們幾個警察便帶著那五個人走出了值班室。
「兇手作案的手法其實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他就是利用我們的思維定勢，因為我們如果發現一個人溺死，而且是被謀殺，那在發現屍體的那塊水域應該就是他落水的地方，在他死的時候，兇手也應該在旁邊。所以才會讓兇手得逞，成功地製造出了不在場的偽證。」
「你的意思是說，孫三不是在池塘掉下去的，而孫三淹死的時候兇手也不在場？」李總管問道。
「就是這樣。」我點點頭：「答案馬上就要揭曉了。」
「小伙子，你就別賣關子了，就當我求求你了，你快說吧。」潘龍著急萬分地說道。
「不好意思，我現在就和你們說清楚。」我暗罵自己，真是的，一不注意吊人胃口的老毛病又犯了。
「首先……」我說：「我現在為大家介紹一個人，那就是我們的殺人犯先生。」
眾人聽了我的話，立刻紛紛往周圍掃視，在發現這裡除了他們五個人外只剩下我和警察的時候，大家便都意識到我所指的兇手就在他們5個人中。
「什麼？你是說……兇手就在我們當中？」王大灰說。
「是的，我判斷，這次的公園命案是一樁蓄意謀殺案，而兇手就是……」我推了推眼鏡鏡框，接著往五人中一指：「王克清，王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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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真兇出水
然而王克清在聽到我點他的名字的時候，他的面色居然表現得很冷靜，沒有起絲毫波瀾，而其他人聽到我的話後卻是大多數都愣住了。
「偵探先生，你應該知道，說這種話是要證據的吧？」王克清盡量把語氣放平和，然後說道。
「你說的對，的確是需要證據。」我擺了擺手說：「因為我已經找到了證據，所以我才會說你就是兇手。」
「偵探先生，平時也就王師傅和孫三合得來啊，王師傅會去殺孫三？這……這不太可能吧。」李總管也被我的話搞得大吃一驚，於是便有些難以置信。
「雖說你是偵探，可也不能胡亂污蔑別人吧。我說過了，今天早上我11點40的時候就已經去我的一個老工友家喝酒了，在那裡一直坐到1點鐘才回來。小三是在12點10分的時候遇害的，那個時間我正和老工友聊天呢，怎麼可能會殺害小三呢？」王克清義正言辭地說。
「是的，我知道你說過了。不過，你知道不知道我也說過，實際上死者溺水的那個時候，兇手不一定要在場。」我不急不忙地回他一句。
「笑話，兇手不在場那他怎麼殺害小三的？」王克清冷哼了一聲。
「問得好！」我直直地盯著王克清，一字一句地說道：「其實這很簡單，我現在就告訴你們，兇手究竟是怎麼製造不在場的偽證的，其實說起來，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呢。」
「王師傅，家裡的氣墊還好用吧？」我冷笑著問了一句，還沒等王克清回答，我又道：「其實這很簡單，潘老爺子，李總管，你們都在這裡工作許多年了，想必你們比誰都熟悉，流經池塘的那條河的上游在哪裡。」
「是的，我們當然知道，上游是在後山的樹林裡。」李總管點點頭說。
「那您說，這條小河的流速如何呢？」我又問道。
「流得很慢，當年設計師為了能在小河的中游建造一個池塘，而下游的水又能保持清澈，所以對這條小河的流速下了很大的功夫。到了中游池塘那一段，不知情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看得出來它還在流動。」李總管又答道。
「是的，我第一次看到池塘的時候也不知道它原來是這條小河的一部分。」我頓了頓，又問道：「我記得剛才潘老爺子和我們說過，早上您見到孫三的時候，他說他要去樹林吧？」
「是的，我問他去做什麼，他也不肯說。」潘龍歎了口氣，答道。
「如果我推斷得沒錯的話，他之所以要去那裡，是有人叫他去的，而那個人，也就是殺害孫三的兇手。」說到這裡，我便有意無意地瞥了王克清一眼。
我頓了頓，接著說道：「雖然我不知道殺人犯究竟是用什麼東西來引誘孫三過去的，但是我知道，孫三過去之後，就被他趁機用事先準備好的乙醚給迷暈了，具體的手段，我想可能是用蘸了乙醚的布直接摀住口鼻，這種方法比較簡單吧。不過這不是重點。」
我推了推眼鏡的鏡框，繼續說道：「重點是兇手究竟是如何讓孫三在12點10分的時候溺死在池塘裡的，我原先想的方向不對，總覺得兇手至少要吧昏迷的孫三帶到池塘那裡。後來想想，這完全沒有必要，因為，兇手只要事先準備一個能夠載著人浮在水面上的東西，就完全能夠讓孫三順流而下，直達池塘。而兇手也能夠逍遙地離開池塘遠遠的，以便有不在場證據。」
王克清聽我說道這裡，臉色已經開始有些變了，不過大家都在看著我，顯然沒有注意到王克清臉色的變化。
「可是，如果孫三順流而下到了池塘，那他究竟是如何掉到水裡的呢？」李總管又問。
「很簡單，如果載著孫三的東西是一個充氣的東西，例如說……一個氣墊。那麼，只要那個東西不斷地漏氣，等到氣漏完了，孫三也就沉到水裡，而昏迷的他，只能凶多吉少了。如果不是因為氣墊正好被池塘裡的水草卡住停在了池塘的拱橋下，一直到氣漏完，就是兇手計算得很精確，氣墊飄到池塘的時候氣正好漏完，總之，氣墊就是在這個池塘吐完了它的最後一口氣，然後和孫三一起沉到水裡的。」這個時候，我們眾人正好走到了池塘的拱橋處，我便從拱橋的橋基處撿起了那個破了洞的氣墊。
「不過我相信，應該是屬於後者，兇手計算得很精確，氣墊正好在飄到池塘的時候漏完了氣。」我一邊仔細地端詳著那個氣墊，一邊說道：「因為這個氣墊上面，有好幾個修補過的痕跡，兇手應該暗地裡用這個氣墊試驗過幾次了，計算出了氣墊在不同直徑的空洞下把氣漏完所需的時間吧。」
「你是說，現在你手裡的這個氣墊就是載著小三從樹林中飄下來的那個？」潘龍問。
「不錯，這個氣墊是在發現孫三的屍體的同一個地方被撈上來的，李總管，在正常情況下，池塘裡不該出現這種東西吧。」我問了一邊的李總管。
「的確，這個池塘不允許往裡丟雜物。」李總管點點頭。
「既然這樣，那王師傅為什麼要往池塘裡丟這樣的垃圾呢？」我冷笑著問道。
「你憑什麼說我丟的……」王克清爭辯說。
可是我卻沒有理會他，因為這個時候，我終於看到池塘與上游河道的接口處飄來的一個東西。
「大家請看。」說著我便指了過去。
不過由於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所以眾人都看得不怎麼清楚遠處水面上那個東西是什麼。過了好一會，那個東西飄得近了，大家這才發現原來那是一個氣墊，而氣墊上居然放著一段木頭，不過這個氣墊此時已經明顯很癟了，顯然是個漏氣的氣墊。
「這是……」李總管眉頭皺了皺。
「這是我讓人去買回來的氣墊，用來演示孫三的溺水過程。」我說：「這個氣墊和兇手用的那個除了顏色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一樣的。我讓人也在氣墊戳了一個同樣大小的空洞，然後再讓兩個警員往氣墊上加上一段差不多有一個成年人體重那麼重的圓木，從樹林那裡順溜而下。」
這個時候，氣墊已經飄到了眾人眼前，只見氣墊越來越癟，也越飄越慢，不一會兒，氣墊裡的氣所產生的浮力無法再托住那段木頭，便漸漸和木頭一起沉到了水裡。眾人看到這裡，都是一陣唏噓。我也在這個時候說道：「大家想必也看見了。現在的時間大概是傍晚6點40分左右，我是讓人在6點10分的時候放的氣墊。所以說，這個氣墊從樹林裡的小河上游飄到這裡然後沉默，花了大概30分鐘左右。」
「王師傅當時說他在11點40多分的時候去他的老工友家喝酒，而孫三的死亡時間大概是在12點10分左右，所以說，這個時間也差不多是30分鐘，這正好和流放氣墊的時間吻合，這難道僅僅是一種巧合嗎？」
「偵探先生，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兇手，貌似你還沒拿出真正的證據吧？」王克清的臉色都有點青了，有些怨毒地盯著我說道。
「證據很簡單，你只要能解釋你是因為什麼原因吧這個氣墊丟在水裡就行了。」我一把將手中的破氣墊丟在了王師傅的面前。
「哼，你憑什麼說這個氣墊是我的。」王克清看也不看腳下的氣墊。